羅峰和譚笑從電梯直下到負一層上車, 羅峰簡直要拍手叫好。
“哈哈!蒙林個傻逼這下要被罵慘了!爽!”
羅峰一掌拍向方向盤,啓動發車。
譚笑繫好安全帶,笑意不減, “出發。”
……
帝都國色第十二層。
錢裕同拍了下門框, “隱蔽性啊親, 隱蔽能理解嗎?這明晃晃的, 哪裡隱蔽了?”
身穿紅色長袍的高挑女服務員不停鞠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們的疏忽,馬上給您換一間。”
錢裕同點支菸, 鋒利的長眉往中間湊,“浪費老子多少時間。”
女服務員:“對不起對不起。”
羅峰遠遠吹了聲長哨。
錢裕同臉蛋凝固着那個表情轉過來, 看到羅峰笑得春光燦爛的臉。
“你幹嘛呢爲難人家一小姑娘?”
羅峰搭着譚笑的肩膀笑嘻嘻, 過來擂了下錢裕同肩膀, 挑眉,“怎麼樣, 在哪兒啊?”
錢裕同彈彈菸灰,甩了個眼白,略惆悵地吐出一口白霧。
女服務員深深鞠躬,“我馬上去安排。”
譚笑呵呵笑,“小事兒, 我們先在這兒坐坐。”
譚笑一隻手虛虛搭上錢裕同的肩, 眼神轉向噤若寒蟬的服務員, “可以吧?”
“可以的可以的。”女服務員連忙道, 跨進去開燈開設備, “開好了譚先生,請在這邊稍坐, 另一個包廂我會聯繫經理爲安排,實在抱歉。”
譚笑搡着錢裕同進去,沖服務員一笑,“去吧。”
羅峰說說笑笑擠兌錢裕同居然還沒搞定教授,錢裕同崩不住,三個人先在包廂裡鬧做一團。
……
星輝娛樂會議室。
譚紀平手指如飛,在鍵盤上跳動,運營部總監和策劃部總監還在滔滔不絕。
腕上的手錶指針指向8點,譚紀平眼神銳利,釘向又開始爭論的兩位總監,用力攥了攥拳。
會議室裡的高層紛紛擰眉。
於念單手托腮,手上的筆在會議桌上一點一點,不太有耐心地看着被投影儀照照得一青一白的兩位。
Harry昏昏欲睡,他實在搞不明白,這種會議和他有毛的關係爲毛要在這裡陪聽。
真.囉j8嗦。
“咚!”
一聲巨響,爭論不休的兩位總監同時停了下來。
Harry精神一震。
啊哈!闊以肥家吶!
於念嘴角含笑,輕輕吐了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譚紀平握着拳頭,桌面裂了一道細痕,面如冰霜。
其他人齊齊嚥了咽口水。
“夠了。”譚紀平啪一聲重重關上筆電,“散會!”
運營總監弱弱地:“可是譚總,我們還沒說完——”
“閉嘴!明天再說!”譚紀平怒道,“散會!”
運營總監:“……”
“歐陽雲!”
“是,譚總。”
“去開車!”
譚紀平火燒眉毛似的,筆記本一收就出了會議室。
於念扶扶領帶起身,金絲邊眼鏡一閃一閃。“那麼各位,我先走一步。”
Harry哈哈拍他的肩,一塊兒走。
老大都走了,餘下的人便各自散了。
Harry昂首闊步,笑得老開心,“我們怎麼去?一起?”
“不,我帶峰哥。”於念鄙睨道:“你自己開車去。”
Harry捂着心口表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另一邊——
蒙林處理完一大堆又雜又亂的公事,簡直不成人樣,頭髮被自己抓得亂做一團,原先筆挺的西裝也東解一顆釦子西解一顆釦子,外套掉在腳邊好久了也沒空去撿。
剛想伸個懶腰,突然被譚紀平嚇到。
“笑笑呢?”
譚紀平強行散會之後直奔電臺,秘書室告訴他譚笑早就下班了,電話也打不通,黑着臉找到“奉命監督”的蒙林。
蒙林一臉懵逼,“譚總監,譚總監不在辦公室?”
“他在辦公室我還問你幹嘛?!”
譚紀平在會議室被拖得脾氣躁鬱,着急想看見譚笑,眼下來了電臺,居然沒第一眼就看見譚笑,火氣瞬間直衝雲霄。
錢嶽謙和趙旭也早走了,臺長辦公室沒有臺長,蒙林更懵逼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問一下保鏢!”
“問過了,”譚紀平斂目,“不在一起!”
蒙林打電話給譚笑,沒人接,再打給錢嶽謙,一樣沒人接。
譚紀平也沒閒着,把錢裕同趙旭羅峰幾個人的電話都打遍了。
通通沒人接。
蒙林和譚紀平放下手機,雙雙對視。
“譚總……我覺得吧,”蒙林小心翼翼觀察譚紀平的臉色,道:“譚總監吧,他可能,是故意讓您找不到的?”
這幾個傢伙明顯是串通好了不接電話的啊!
譚紀平:“……嗯。”
……
“來來來,”錢裕同發牌,“這局輸了不蹲了啊,誰輸了,誰接譚紀平的電話!”
Harry哈哈大笑,“好主意!”
衆人齊聲贊同。
羅峰於念莫揚孟津文等人都來齊了,圍坐在桌子旁,五光十色的射燈伴着動感的音樂掃過每個人的臉龐。
桌角裝酒杯的托盤裡,酒杯全拿了出來,裡面裝滿了手機,接力賽似的,一個響完另一個響。
幾個熟人好友坐了個很隱蔽的包廂,他們統一在電臺宴會露了面,露完就撤了,約好了在這裡打牌喝酒。
好久沒聚得那麼齊了,大家都挺嗨。
至於不接電話,順了譚笑的意,大家都不接譚紀平的電話。
其他的倒沒有固定人選,反正誰也不能接,一起放着,接了不能透露位置,而且要說贏家指定的話。
羅峰和爸爸說了兩次我愛你,羅父感動得凝噎,一個勁兒地說乖兒子,乖兒子,然後問他吃得好不好,有什麼不順心,是不是遇上事兒了。
弄得最後羅峰和羅父隔着電話哭,差點把羅父招過來。
孟津文輸了一次,莫揚忙打電話過去。
趙旭指着他們,嚷嚷道:“作弊啊你們!”
莫揚哼道:“不行嗎?”
“阿文,”譚笑喝一口白摻紅,笑容就沒停過,“接,快接。”
“哦哦哦,”孟津文再電話自動掛掉之前接通眼前人的電話,“……”
莫揚把手機貼在耳邊,雄厚的嗓音裝模作樣道:“喂?”
譚笑遮着嘴型在孟津文耳畔說了句話,孟津文的臉騰一下紅起來,都快冒煙兒了。小兔子一樣看着莫揚。
莫揚:“……”
孟津文紅着臉看了眼譚笑,譚笑微笑看他。
孟津文下定決心,冒着煙兒,說!
“我,你……我今晚上我要做老攻!”
莫揚:“……”
“不許,不許反駁!”
莫揚:“……”
衆人很不厚道地笑出聲兒。
樂了一陣,譚笑酒不知不覺喝得多了,有點悶潮,和於念說了聲,便出去透氣。
整個帝都國色都開了暖氣,譚笑出來還是悶。
而且剛纔坐着還不覺得,站起來走了一會兒,酒勁兒忽然就上來了。
譚笑的腦袋嗡嗡響,調了震動似的,一會兒就震得找不着北了。
他直覺朝比較涼舒的地方走去,晃晃悠悠進了公共衛生間。
他打開水,想洗把臉,水柱卻一直在跑,他的指尖怎麼也碰不着。
“別……別走了,”譚笑揉揉眼睛,“讓我,洗臉。”
譚笑跌跌撞撞跟着水柱跑,一腳踩空,直挺挺摔了一回,他爬起來,繼續追水柱。迷迷糊糊的,老想着洗臉……洗了臉就能清醒了。
就走了三兩步,又誤踩進旁邊半人高的盆栽裡,連人帶樹一起朝下栽。
他神色木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往下倒,忽而又停住了,眨眨眼,看清自己身後有個人及時接住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譚紀平把人抱到洗手檯上,語氣焦急:“笑笑,笑笑?你沒事吧?”
譚笑被突然捧高又馬上放下,頭昏眼花,雙手抱着頭難過地呻、吟。
譚紀平抓住他的雙手,緊張地低頭看他,“怎麼了?哪裡痛?”
“頭,頭痛,屁股痛……”譚笑皺着眉,整個眼眶都是紅的,眼睛裡蓄着一層水霧,扁着嘴,委屈得像個孩子。
他訥訥地看着近在咫尺重影的譚紀平,酒精徹底帶走了他的意識。
譚紀平摟住軟趴趴的譚笑,拍了拍他後背,熟練地哄到,“笑笑乖。”
譚笑的頭埋在譚紀平頸窩裡,徵楞住,譚紀平趁機飛快地檢查了一遍譚笑整個頭顱,接着又把人全身上下摸了一遍,確定沒有骨折之類的重傷,鬆了口氣,看到譚笑掙扎着把手伸向臀部,又緊張起來。
他扛起譚笑,進了一個隔間,單手解開皮帶,麻利的褪下褲子,白嫩渾圓的兩瓣屁股上頭尾椎的地方青了一片。
譚紀平拿手摁了摁,身上掛着的人連踢帶踹地抗議。
譚紀平沉吟一聲,皺着眉幫他把褲子套好,然後把人放到地上,扣皮帶。
譚笑歪歪扭扭的站着,一個沒站穩砰一下猛撞上衛生間的隔板,一臉痛苦地順着滑下來。
譚紀平眼疾手快抄起他的腰,厲聲道:“別動!”
譚笑被吼了一聲,勉強站穩了,譚紀平給他穿好褲子,再擡頭一看,譚笑紅着眼睛正巴巴的看着他。
譚紀平一顆心臟彷彿被什麼踩中,狠狠酸了一把,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一手摟着譚笑的腰,一手託着他的後腦勺,低着頭,兩人貼得很近很近,四目相對。
譚笑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沾了水汽,他很專注。
“阿平阿平……”譚笑帶着些許的哭腔,“我好痛,你去哪兒了?你去哪兒了?”
譚紀平紅了眼眶,“哎哎哎,我在這裡,我哪兒也不去。”
譚笑不理睬他,眼神悲傷起來,自顧自道:“你爲什麼不理我呢,你爲什麼不要我了……”
“沒有不理你,沒有不要你,我怎麼會不要你,”譚紀平用力抱住譚笑,在他臉上親了又親,聲音嘶啞,“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
“真的,嗎?”譚笑歪頭看他,眼睛霧濛濛的,隨時要下雨。
譚紀平摟着他,捋他的頭髮,低啞道:“真的,你看,我就在這裡陪着你,是不是?”
譚笑盯着他看了兩秒,猛然發了瘋一樣推開他,尖叫道:
“你騙我……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