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 種魔
三百年來,一直讓自己兄長找得好苦的天才少女,因被唐楓揭破,已無法繼續躲藏在這紫竹樓之中,修煉自己從聖殿裡得來的,魔門至高絕學,“道心種魔**”了。
“道心種魔**”,其實和她那元嬰速成之術大有淵源,是一種分元神出體,種於天下至情男女的心靈空隙之處,藉助他們爲鼎爐,來達到太上忘情的奇學。據說,當年和浪翻雲齊名的魔門絕頂高手,魔帥龐斑亦是因這門絕學,而最後終於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
弈清清這天才少女,當年因不小心而中了好友,黎蝶兒的劇毒。心頭惱怒之下,就乘機修煉起這門奇術。
不只要追求武道之中的最高境界,更是要報復自己好友的殘忍。將其修煉成一個武功盡廢的“藥渣”。
她現在無奈現身,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黎蝶兒心結已開,已無法繼續充當練功鼎爐,而她這奇術卻還沒最終完成,當下必須趕快去尋找新的鼎爐才行。
見黎蝶兒自滿臉駭然之極地望着自己,又自發出幾聲銀鈴也似的笑聲。
“你別看他這年紀清清的少年模樣,我保證,你的年紀再乘三百倍,都還沒他大。”
跟着就伸出那乾巴巴,就好似鳥爪也似的“手”。其實根本不能算手,而是幾十截,由那些明黃色的殘肉、凍脂連在一起的白骨。
搶過了黎蝶兒手邊的酒,自一口倒盡,“哈哈,被我嚇了一跳?”
“小蝶,你給我下毒,而我給你種情。大家就算扯平啦。我現在喝了這杯酒,以往的所有不快一筆勾銷。我們還一樣是好姐妹。”
這內容十分乾爽清脆的話,聽起來卻有一絲陰寒之感。
也不知,是對當年之事猶自怒恨,或是當下這木乃伊一樣的形象所爲。
唐楓見她將那杯毒酒酒喝下,不禁無語。
似乎,這骨感美女,怎麼就那麼喜歡食物中毒滴。。。。。。
黎蝶兒顯然已經忘記了酒中下毒之事。
她現在實是被這詭異之極的情形嚇得不輕,又如何能記得任何事情。
被自己親手殺死,都已成乾屍多年。卻是十分生動地行到自己面前,和自己敘舊。任誰都會如她現在這情形。
這並非小孩子看的恐怖片,而是發生在自己眼前的真實情形。
嘴巴大張,只是傻傻地望着弈清清。
滿臉早已青白一片。
單單臉部的觀感,比弈清清的骷髏造型也好不到那裡去。
弈清清看她這模樣,似有些不悅。她現在並沒具體的臉部,根本無法看出她這情緒。
聲音有些不悅,大大咧咧說道,“看了這樣久,夠了沒有?我知道我現在這尊榮的確是有些悽慘。哼哼,相交多年,你看我的時候,就不能帶點憐惜的目光嗎?”。
黎蝶兒又自一呆,過了一陣,纔好不容易組織好了發音器官,顫聲道,“清清,你現在究竟是死的,還是活。。。。。。。”
弈清清當即哼了一聲,“你這人沒良心,毒不死我不算,還想咒死我。”
對黎蝶兒心裡始終生氣,當下放過了她,跟着轉頭對唐楓說道,“小傢伙,你這命,可比蟑螂還強了百倍,我當年將你的靈體已經打成了粉碎,沒想到,那樣都沒玩死你。。。。。。”
她早自一直留意着這個小混蛋。
唐楓的靈魂是她親手招來,不喻有母子之恩。當初一橫心才作出毀滅他的決定,心裡其實後悔之極。現在看到他不只頑強復活,甚至已經合體成功。自是開心之極。
聲音雖然帶有三分惱怒,卻是帶着七分喜悅。
唐楓雖對這喜歡亂搞闖禍的美女殊無好感。但聽了她這話,心裡不禁有些暖意。
這個女子和他的關係,實在是複雜之極。糊塗之極。
任誰都無法作出道德上的判定。
就笑着舉起酒杯,跟着滿口倒盡,“如你剛剛說的,你當年整我那麼慘,但我也壞了你的躲藏大計,大家扯平了。以前的一切一筆勾銷。”
內容和弈清清說得一樣,但並無一絲陰寒之意。
他心裡也的確是對這天才少女無法恨得起來。
這天才少女的所作所爲的確都很極端。無論對自己,亦是對黎蝶兒。但卻是對自己投胎轉世的確有大恩。
弈清清呵呵笑了幾聲。顯然對唐楓這話十分滿意,跟着卻是啪地一聲,手中的酒杯忽自失手墜落於地。
跟着就轉頭“望”向了黎蝶兒。
含糊不清地說道,“又中了你的毒了。。。。。。”
黎蝶兒聽她這話,當即想起了自己那杯苦酒。
她現在已確定弈清清確實還活着。心裡自喜悅之極。卻是自己不小心,本要謝罪自盡的毒酒,卻被這彪悍閨友搶去喝了個罄盡。心裡不禁叫了一聲苦也。
當即搶了過去,跟着伸出手掌,貼向弈清清的背心要穴。
自是拼着損耗真元,無論如何也要幫她將這劇毒驅出體外。
錯了一次,已經傷心了足足三百年。現在怎還能繼續錯下去?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這幾百年的心情鬱結,其實最主要還是這個閨蜜,給她心神種下了情種,來修煉魔門絕學的緣故。
卻是才自搶出,眼前一花,已經失去了弈清清的身影。
弈清清躲了三百多年,一心一意在那裡修煉那魔門奇功。身手並不在她之下。
跟着就聽到空中一道笑聲,“嚇你的,嘻嘻。。。。。。。”
黎蝶兒所下的劇毒本是弈家所出的毒王,“qj-3”,又如何能難得了她這弈家天才少女。
她這所爲,只是要讓黎蝶兒心神露出破綻,好乘機收回自己所種情種。
這個閨蜜心結盡去,心神越發凝固,若再不收回,只怕就沒機會了。如此可大大的不妙。
這魔門奇功施展得十分順利,見當初所種情種已迴歸自己識海藏神的關竅處,心裡大喜,就繼續說道,“看你現在這舉動,的確已經對當年已起了後悔之意,我這次,就放你一馬了,願你好自爲之。。。。。。。”
餘音未絕,聲音猶自來回飄蕩,但人早已消失不見。
黎蝶兒望着空蕩蕩的門口,復望向空蕩蕩的雕像處,自癡癡發呆。
今日所遇之事,的確是遠超出了她所能想象。
唐楓見此,就笑道,“太皇太后,別想太多了。她並非還生氣而躲你。而是在躲避她的兄長,弈文峰。”
唐楓如此說自然有緣故。
卻是弈文峰已經趕來。要尋黎蝶兒爲自己妹妹報仇。
弈清清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並不想見自己這兄長,剛自發現他的蹤影,立刻就自開溜。
黎蝶兒亦是發現了弈文峰的身形,微微一頷首,。跟着忽然朗聲道,“弈公子,你既然來了,怎麼不捨得下來見個面?”
“呵呵,你這做丞相的,怎可改行做樑上君子哩。”
破碎的屋頂處當即傳來一聲嘿嘿笑聲,“太皇太后都可以做殺人兇手,我這做丞相的,怎麼就不能做樑上君子呢?”
弈文峰跟着已經自破洞處飄下。
浮光同塵,身法妙曼無比,有如自屋頂射下光柱,裡面漂浮不定的微塵。
不得不說,這個弈家公子的武功亦是有過人之處。
黎蝶兒呵呵一笑,卻是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斟滿,跟着一飲而盡,“剛剛情形你雖然可能沒看到,但,想必,你那小秘阿東已經告訴了你。”
“所以,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人,我當年的確是殺過,卻是沒有殺成。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妹妹現在都原諒我了。你若還爲這事責怪我。可就不地道了。”
語言簡明幹練,說話神態更是簌簌生風。
看到弈清清並沒死,復因心內情種已被她收回。整個人,已經自花癡之極的小女子形態恢復了過來。
弈文峰的確已經被阿東告知事情經過。
聽了又自嘿嘿一笑,“若不是我妹妹已經原諒了你,我現在又怎麼會好端端和你說話?”
這話雖然不客氣之極,但卻是說明自己立場,已不再因這事和黎蝶兒繼續糾纏了。
他一直以爲自己妹妹是被龍飛殺了。這半輩子,可以說都是爲了復仇龍飛而活。卻又那想得到,殺人兇手竟然是黎蝶兒。實是心裡對黎蝶兒恨極。
但卻是自己妹妹都已經說出了那原諒之話。他實是無法向她尋個公道了。
這筆糊塗賬,涉及感情、友情、親情。實是無任何人能做出一個合理的解答。所以,即使弈文峰智計過人,亦是無法決斷,尋思良久,也只好對這事作罷。
強忍了這不甘之氣。
何況,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趕緊尋回那個野丫頭,然後帶着她一起重歸弈家。
這弈家當年長子,反出弈家之時自對自己父親發誓,若是不能報仇,終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弈家半步。
現在這事已經水落石出,當然就是要考慮重回弈家這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