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房主廳的桌子上放着三條腰帶,外加四枚令牌。
“子琪!”
答對最多,長相最美的子琪立時走上前去,盈盈施禮:“謝毒主!”
“子畫!”
“在!”答對第二多,時時湊在子琪身邊的子畫立刻跑上前去雙手接過:“謝毒主!”
“琳琳。”
長相清秀的女子半低着頭上前,恭敬無比:“謝毒主。”
唐九兒將腰帶和令牌一一分發後,拿起了最後一塊令牌。
“花柔。”
花柔有樣學樣趕忙上前。
“這塊令牌是你成爲內門弟子的象徵,務必帶在身上。”
“是。謝毒主。”
接過令牌,花柔低頭細看,但見這令牌乃生鐵鑄造,一面有兩個字,一面則是黑白葫蘆,她不禁猜想,這兩個字到底是“唐門”還是“毒房”。
“你們已是毒房的內門弟子,從此時此刻起,我就是你們的師父。明日我會開始教導,現在大家去安置住處,稍晚的時候我會一一傳喚,瞭解你們的基礎。”
唐九兒說完就擺手攆人,那三人很機靈,齊齊應了聲說:“是,師父”便立刻散去,花柔跟着她們一起往外走,但走了兩步後,又遲疑地回頭看向唐九兒。
“有事?”
花柔見唐九兒竟願意搭理她,趕緊回到唐九兒身邊:“師父,我真的……拿對了十一種嗎?”
她不確定,倘若真的蒙對了六種,那這運氣真是好到爆了!
唐九兒的眼裡閃過一抹亮色,隨即盯着花柔:“爲什麼這麼問?”
花柔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我……我有把握的只有五種,其他的,都是……都是按您說的憑直覺拿的……我,我真的拿對了那麼多嗎?”
唐九兒看着花柔足足三秒後,才點了頭:“對,你運氣很不錯。”
花柔立時就笑了。
倒黴了這麼久,一下蒙對這麼多?不知道算不算時來運轉?
“你有把握的五種,是如何知道的?”
花柔聞言伸手撓頭:“嗯,我家鄰居是個郎中,每日都要曬藥材,小的時候他怕我誤食中毒和我說過一些,我還記得一些。”
她可不敢實話實說,親戚們的腰帶和奪魂房的腰帶一致,在搞不清楚狀況之下,她還是知道保護自己的隱瞞些訊息。
唐九兒點點頭,再次擺手:“下去吧,戌正初刻再來此見我!”
“是。師父。”
花柔答應着出了主廳,立刻回往她住下的東廂房,哪知一進屋就看到自己挑選的那張牀上躺着子琪,而她早上換下來的衣服居然被丟在地上。
“我的衣服!”
花柔上前剛要把衣服拾起來,子畫一隻腳踩在了衣服上,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臭丫頭,說!你在哪裡學的《草木毒經》?”
草木毒經是什麼花柔根本不知道,但這件衣裳可是她娘給她親手做的,看到子畫這樣踩她的衣裳,花柔覺得自己的心都被踩到了地上,當下一個激動一把推開子畫。
子畫沒有防備,站立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衣服則被花柔迅速拾回懷裡,緊張地拍灰。
花柔憤怒又心痛:“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衣服!你們……”
“啪!”很突然的,一個巴掌扇到了花柔的臉上把花柔給打懵了。
從牀上跳下來打了她的子琪,叉着腰,趾高氣昂地瞪着花柔:“你敢推我妹?”
這一巴掌,打得花柔臉燒心冒火,她很想一巴掌還回去,但是她沒有忘記她們都是鳳稚房的人,那是她最好不要招惹的兩房之一。
花柔捏緊拳頭瞪着子琪:“是她先踩了我的衣服。”
“踩了又怎樣?我告訴你,在唐門,誰有本事誰就是老大,別看你對了十一對,但在我們這裡面,你是最差的!”
子畫此時也爬了起來,激動地附和:“沒錯!我們的姐妹因你沒能成爲內門弟子,只要有我們在,你就別想有出頭之日!”
花柔看着子琪、子畫盛氣凌人的樣子,本想爭辯,但忽然意識到對方三個人,而她只有一個。
雙拳難敵四手,本着不能吃眼前虧的念頭,她咬牙嚥下了這口氣,她娘可告誡過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許做逞能的事。
花柔將懷裡的衣服一抱,走向牀鋪。
“站住!”
子琪走到花柔面前將她擋住:“這間房子你不許住!”
“爲什麼?”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明明是她先住進來的!
“因爲我是咱們四個裡最有本事的,這裡我說了算!”子琪輕蔑地打量着花柔:“而我……不想看到你。”
花柔看她一眼,咬着牙從她身邊走過,把牀下的鞋子拿了起來,轉身出屋。
不住就不住,她才巴不得一個人住得自在!而且她也不想看到這些爛人!
一直在屋內沉默地看着這一切的琳琳小聲而怯懦地開口了:“兩位師姐,你們這樣萬一要是被師父知道……”
“嘁,怕什麼呀!”子畫翻着白眼:“唐門的規矩不就是誰強誰老大嗎?再說了……我姐天賦異稟,毒房空寂了這麼久,師父若不重點培養我姐,那她必是眼瞎了!”
琳琳立時抿脣低頭沏茶,不再多言,而子琪則驕傲地昂着頭從窗戶裡看向對面的西廂房,此刻花柔已經走了進去。
花柔將鞋子放在一邊,又小心地疊好了衣裳後輕輕摩挲。
“娘,您放心,女兒會好好表現和學習,我不但會查清楚唐門和咱們家的關係,還一定會超過那些爛人!”
花柔輕聲賭咒後便收撿好了衣裳,開始打掃這滿是灰塵的西廂房了。
烈日西垂,天色漸暗,一片霞色將整個唐門照拂成了金紅之色。
坐在密室木椅上的姥姥,雙眼直視着成山的牌位在透進來的一絲金紅裡泛着亮色。
“卡隆隆”石壁突然打開,唐九兒走了進來,隨即石壁恢復了原狀。
“我只有四個人。”唐九兒開門見山,一臉不滿。
“人多沒用,貴在精。”姥姥盯着牌位,聲音難得的有一絲柔和。
“那你的奪魂房怎麼不少而精?”
姥姥的脣一抿:“沒有嗎?奪魂房這三屆可是一個都沒要。”
唐九兒聞言冷哼一聲,不滿地坐到姥姥身旁的座位上:“那不一樣,是你非要用唐寂來考覈,以他的身手,自然鮮少能有過關者。”
“與其讓一羣異心人進來,我寧可一個不要!”
一句話帶着絕對的怒意,唐九兒和姥姥對視一眼後,雙雙沉默,臉色凝重。
兩人就這麼尷尬又靜默地坐了數十秒後,唐九兒開了口:“你找我來什麼事?”
“花柔到底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