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雍王曾當衆說過,自己不願意作繼承大統,莫非如今變了主意?”
“還是說一開始的那些話,是拿來矇蔽世人的?”
衆臣皆是冷嘲熱諷,衆口不一。
噠噠噠!
此時,只聽金鑾殿外傳來一陣鐵甲重靴着地的整齊響聲。
有一大隊人馬過來了!
衆臣皆是望向殿外。
只見衛介這個御林軍統領,率領着大隊人手過來,圍住了百官。
“衛統領,你這是何意?”有一位品級不低的朝臣臉色陰沉的喝道。
衛介面色肅穆,一步步走進殿內。
他走到趙首輔的身側,冷聲道:“本統領與趙首輔意念一致,願尊雍王殿下爲新帝!”
“……”
有些朝臣忍不住,想要開口斥責反駁他。
迎來的是寒光凜冽的利刃架頸,衛介威脅道:“雍王殿下繼承大統已是板上釘釘的事,還望諸位勿要站錯了隊!”
雍王這時候終於打破沉默,走到衛介與趙首輔二人的中間,面對朝臣們,惋惜道:
“父皇驟然駕崩,還未來得及冊立儲君。本王確實資質庸碌,可父皇臨終前確實屬意於我,而本王也不想讓大統落入心懷叵測之人的手裡,故而違背自己以前說過的話!”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
“先帝在世時,也曾多次誇讚您是最適合繼承皇位的皇子!”
趙首輔與衛介這時候俱是拱手作揖,對待雍王的態度比起之前對待其他人,可謂雲泥之別。
楊承宣早已慘白着臉,只是瞥到另一側面無表情的信王,心中暗自慶幸:“雍王叔繼位,總好過讓信王得逞!”
他張了張嘴,欲要點頭承認雍王正統一事。
他相信,只要自己在此時示好,向來溫文爾雅的雍王叔是絕對不會在登基後難爲自己的。
楊承宣的態度,這時候俱是落入衆人眼中。
只剩信王了。
只要信王點頭,同意讓雍王繼位,其餘人衆人心有不服,也得嚥下這口氣。
衆人的目光不由凝聚在信王身上。
衛介皺了皺眉,他還保持着先前拿刀刃架在朝臣脖頸上的舉動,這時候不由垂下了手,收回刀刃。
他瞥向信王,心中蠢蠢欲動,想效仿先前的舉動,威逼信王就範。
卻見信王一步步走到雍王面前,將腰間那用作裝飾的寶劍抽出來。
“殿下小心!”衛介連忙上前一步,擋在雍王前面,警惕的看着信王。
信王微微一嘆,橫捧着劍,放到衛介眼前:“衛統領請仔細看看,此劍乃是父皇生前賜予本王,裡邊另有深意!”
一把劍能有什麼深意!
衛介心中不以爲然,只是那一丁點的好奇心,令他緩緩靠近信王的劍!
這把劍劍鋒冒着寒意,實在尖利,不像是一般未開刃的裝飾用劍。
衛介看不出端倪,便不解地望向信王。
信王含笑:“再仔細看!”
衛介不由靠得更近了一些。
信王冷冷一笑,突然橫握劍柄,劍身翻轉,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
他出手得太突然了,衛介反應不過來,只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指着信王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他掙扎着倒在地上,衆朝臣這才驚呼起來!所有人生生往後退了好幾步。
趙首輔與雍王也是往旁一退,生怕那濺出的血會沾髒自身。
“統領!”
被衛介帶進金鑾殿,挾持了衆朝臣的那些御林軍,這時候卻是如無頭蒼蠅,不知所措。
“信王,你怎敢在這金鑾殿上動手行兇?!”趙首輔下意識後退之後,怒不可遏的指向信王。
雍王驚魂未定,卻也嚥了咽口水,強作鎮定的冷聲厲斥信王:“衛介乃是正三品官階,便是要處死也得有個罪名,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信王持劍,步步逼近他。
“你要做什麼?莫非還想行兇!”雍王連連後退,嘴上不予示弱道:“我可是父皇生前定下的儲君,莫非你還要逆父弒君不成?”
信王用沾血的劍身在他臉上拍了拍。
“皇兄!”雍王心中一顫。就在他快要嚇破膽的時候,信王才稍稍後退了兩步。
雍王見自身安全,心中方纔緩和了一口氣。
他躲到一衆御林軍的身後,斥責信王:“你公然殺害朝臣,罪無可赦。”
隨即,他對着御林軍吼道:“來人,將信王拿下!”
圍在他身側的御林軍蠢蠢欲動,卻又有所顧忌。
信王沉着臉道:“衛介假傳聖旨,心懷不軌,本王撥正反亂,有何不可?”
“反倒是你們,助紂爲虐,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悔之晚矣!”
安靜得幾乎能聽清所有人呼吸聲音的金鑾殿內,只有信王一個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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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之類的深刻話題,原本就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動手的御林軍,這會兒更是腳下注鉛,沉重得挪不開。
信王善戰的名聲在京城裡傳得太開了,不管是真是假。沒有一個人會認爲,自己比他更加精通領兵作戰。也唯有能令皇帝率領百官夾道相迎的信王,纔會有這般威勢。
瞧見他們仍有遲疑,信王神色稍霽,緩聲道:“如今放下武器,棄暗投明,本王尚可網開一面,不予追究!”
他的語氣與神態實在過於篤定,御林軍縱然知道自己人多勢衆,卻也爲着這些話感到心動。
雍王急忙喊道:“休要花言巧語,你分明是想秋後算賬!”
聽到這些話,殿內的御林軍原本打算繳械的心思,這會兒卻是動搖了。
信王朝着人羣中看了一眼。
早已安排好的臥底,這會兒發揮了功效。
只見御林軍中的某一個小隊長將兵器扔到地上,發出“哐噹噹啷”的響聲,旋即跪地求饒道:“王爺饒命!我們只是聽從統領的命令,對其中內情截然不知!”。
當初爲了保持趙家的權勢,他想要選出一個好掌控的皇帝,可如今看來,雍王縱然聽從自己的建議隱忍多時,卻還是遠不如信王鎮定!甚至連秦王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