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芝提着秦若羽送的豆腐,回了家。
這座院落,曾是她所屬的“雲雀”傭兵團,一起湊錢買下的。
如今,夜裡就剩她的屋子裡,還會亮燈了。
“雲雀”傭兵團,是大哥和二姐,從她與四妹雀兒的名字裡,各自挑了一個字取的,在他們出事前,傭兵團在祓魔司也算是小有名氣。
她曾經問過他們,爲何要用她與四妹的名字,大哥則說未來這傭兵團必然會交到她和四妹兩個小輩身上,不如早早地便取了這名。
不曾想,大哥的話如此靈驗,傭兵團確實落在了陸雲芝一個人的頭上,但名存實亡。
也許是今日小腹碰了涼水的緣故,陸雲芝感覺下腹一直不太舒服。
“煮些薑茶吧。”
順便燒個水,洗洗身。
待到晚些時候,再去祓魔司蹲着看看,想必能知道自己去祭拜大哥他們的,定然是祓魔司的熟面孔。
“下次聖女若是要責罰竹兒,你必須要幫竹兒說話!”
她將心中懷疑的幾人一一記下。
角落中,王巖一個人坐着,捧着一罈酒,似在等人,實則一直在偷偷看喝茶擼貓的陸雲芝。
“主人身邊的女子換的真是勤快呢……”
她有意無意地漏出那三十兩金子,前幾日在祓魔司堂口內發生的事,許多武者都見到了,都知道那三十兩金子是怎麼回事。
……
“啥時候主人能寵幸琉璃呢……”
於是乎,某綠裙少女,壓抑着自己吵鬧的天性,一邊啃着顧遊傾買回來的糖葫蘆,一邊盯視祓魔司。
綠竹輕輕踢着鞋尖,她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他舔了舔脣。
顧遊傾知道,對於綠竹來說,讓她做這種盯梢的工作,屬實是爲難她了。
之後便與綠竹離開了祓魔司。
“等,他晚上便會動手的。”
祓魔司。
綠竹自從進了祓魔司,便一直開着“觀”。
他與獨眼梟合作過許多次,不曾想對方居然越來越慫。
她自然見到了顧遊傾給綠竹買糖葫蘆的舉動,便憂愁道:
陸雲芝一直留意着祓魔司內來來往往的人,這對她的心神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顧公子,怎麼,又換了個護衛?”
自從練武之後,她已經許久未曾有過腹痛,倒是今日,身心的雙重打擊,讓她意識到其實她並不強大,也很脆弱。
“糖葫蘆管夠。”
就在她昏昏沉沉時,顧遊傾帶着綠竹走了進來。
隨即她便抱怨起來:“姓顧的,你連要殺什麼人都不知道,這不是爲難竹兒嗎?”
有不少被那金子吸引過來的視線,但大多也只是眼饞,祓魔司無人敢鬧事。
“清晨是那武人,如今又是一位年輕的八品靈動境圓滿的綠裙仙子。”
半刻鐘後,水溫漸涼,她擦淨身子,換上一身乾淨的勁裝,將散落的長髮烘乾紮起,取過悶好的薑茶,暖了暖手,出門趕往祓魔司堂口。
見到他身邊跟着的綠裙少女,便聯想起今早見到的那兩位女子。
“不對,最好不要寵幸琉璃……”
綠竹愣愣,指了指自己,對面前癱在案桌上擼貓的勁裝女郎問道:
顧遊傾有些慚愧,一直以來,綠竹似乎幫了他許多,哪怕是提出的條件,也是如此的簡單。
“主人似乎在等人?”
“就這?”
“不要太多,吃多了嘴酸。”
有貓,有熱薑茶,陸雲芝便覺得身體自然而然地慵懶下來。
“遭,有些興奮起來了……”
顧遊傾沒有過多的與陸雲芝交談,他只是來看看情況,順便讓綠竹探查一番。
酒樓的斜對面,另一家酒樓的包間處,琉璃撐着腦袋望向這邊。
到了下午,便覺眼花腦脹,但她不敢懈怠,依舊強行打起精神。
該說不愧是世家子弟嗎,認識的女孩就是多呀……
“那你去給竹兒買些糖葫蘆回來,竹兒還得回去餵鵝。”
“竹兒嗎?”綠竹想了想,今天本就是幫他殺人,說是護衛倒也不算錯:“算了,護衛就護衛吧。”
水溫有些燙,腹部的疼痛微微驅散了些。
一來,她與姓顧的怎麼也算是朋友了,二來也是看在聖女的面子上。
不過,一直被叫做災星的她,早就習慣了無依無靠的日子。
綠竹與顧遊傾尋了一近處的酒樓,盤了個樓上的包間,正好能從窗口處盯着祓魔司。
“小喜師姐會喂的。”
陸雲芝一邊撫着貓,倒是想對他提出的泡薑茶的法子道一聲謝。
“竹兒姑娘,若是有什麼想要顧某做的,直說便是。”
他在等,等陸雲芝落單。
“這哪還有個武人的樣子,嘖,許久沒鍛鍊,想必身子一定軟了吧。”
“怎麼樣,竹兒姑娘?有發現什麼嗎?”
水開後,她取了些姜,剁成薑末,與紅糖一起放入茶壺,蓋上壺蓋後,便備好浴桶,準備沐浴。
三花小貓一直沒見陸雲芝,急的到處喵喵叫,直到她來了才安分下來。
“哦,還有糖葫蘆。”綠裙少女忽然想起。
綠竹第一次來祓魔司,四處新奇地打量着。
“好吧。”
……
某綠裙少女倚着窗臺,撐着腦袋,十分認真盯視着祓魔司大門。
“陸女俠,如何,可有發現?”
獨眼梟那傢伙,都不敢來祓魔司了,真是越活越膽兒小。
她搖了搖頭:“不行,那裡都是武人,大多數人的炁都兇戾,無法從殺氣判斷出什麼。”
……
一開口,便成了這句。
陸雲芝搖了搖頭,也不知爲何,一直緊繃的心神在他出現後便有些鬆懈下來。
武人素質本就良莠不齊,難保不出現幾個笑裡藏刀的惡人。
她褪下外衣,將身上纏着的布條一圈一圈繞下,按住失去束縛跳出的雙兔,踏入浴桶,清洗身上的泥污。
入夜,祓魔司的武人漸漸走光,就剩那喝的酩酊大醉,在祓魔司呼呼大睡的王巖和陸雲芝。
將三花小貓打發回家後,陸雲芝也打算收拾東西離開祓魔司。
她踢了踢王巖,將他喊醒:
“喂,祓魔司要閉門了,回家睡去。”
某半醉但神智依舊清醒的壯漢,藏起眼中的興奮之色:
“抱歉抱歉,某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