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圖梵公主和圖梵大王子隊伍到達,皇宮中大擺宴席,迎接二人。
倪月杉所居住的院落,愈發的像是冷宮一般,無人願意問津。
這半個月的時間,景玉宸一直未曾出現,丫鬟們都斷定,倪月杉是失寵了......
所以一個個對倪月杉也逐漸怠慢了起來,原本無煙的炭火,變成了一燒就嗆人的尋常炭。
青鳳的脾氣上來了:“這幫人太欺負人了!再怎麼說,側妃你現在還身懷有孕,若是生了個男孩,那便是長子!”
“就算太子不來,那也是因爲繁忙,沒時間來!而不是冷落!失寵!”
她的聲音極大,傳的自然也遠了去,可院落的下人一個個皆偷懶去了,哪裡有人聽見?
倪月杉輕笑一聲:“這幫下人,見風使舵,扒高踩低不都是很正常?他們若有長遠的眼光,就不會現在還是個丫鬟了,怎麼着,也該是個管事。”
青鳳不解的看着倪月杉:“主子,難道你就不生氣?你收拾收拾這幫人啊!若是你不想,那不如就讓奴婢去?奴婢收拾人,最有一手!”
她說着,擼起袖子便要開幹,倪月杉輕輕笑着,將手中的針紮在了鞋幫上,半個月的時間,小孩的一雙鞋都沒做出來,她真是失敗......
“你若不嫌棄累,你就去吧!”
倪月杉的肚子已經五個月了,隆的愈發大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跟那些勢利眼計較。
青鳳得了同意,開心不已,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青鸞:“別傻站着了,走啊,一起去收拾人!”
青鸞無語的跟上青鳳......
二人離開,倪月杉無奈搖搖頭。
倪月杉院子的下人,果然聚集在一起,偷懶!
一個房間內,裡面被照的燈火通明,所有下人聚在一起,烤着炭火,有說有笑,還嗑着瓜子,此時正在八卦中......
“今日我去採買,所以有幸遠遠看見了那圖梵公主的攆轎,別看距離遠,可我瞧清楚了,那纖細的身形,還有那臉部的輪廓,絕對,是個絕世的大美人!”
其他人也跟着起鬨:“那跟咱們院的這個側妃比呢?”
“切,一個是公主,一個是被將軍休過的棄婦,這能比嗎?就算相貌差不多吧,可這出生呢?名聲呢?難道不該比一比?”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咱們這側妃,怎麼會比得上別人公主,太子這麼久不來這院子倒也正常,有了公主,誰還在乎一個棄婦啊!”
幾個人還在議論的起勁,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
嚇的屋子裡七八個人一跳。
他們一個個站了起來,瞧見是青鳳和青鸞,有人不屑的開口:“當是誰呢,原來是側妃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啊!這麼粗魯,敲門不知道嗎?真是沒禮貌!”
另外一個丫鬟跟着接茬:“就是,就是!太沒禮貌了!”
“沒禮貌?告訴你們,我們不僅僅沒禮貌,還脾氣暴躁!”
青鳳說完,已經率先一步朝其中一個丫鬟,扇去了一巴掌,對方被打的瞬間懵圈,其他人也皆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青鸞也沒閒着,將房門關上,然後開始活動筋骨,之後在房間內,傳出了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聲......
而此時的太子府,景玉宸還在介紹府內地形,卻聽見一聲聲的尖叫,站在景玉宸身邊的女子也聽了個清楚。
但她依舊淡雅從容的站在原地,沒有好奇,沒有過問,好似一朵雪蓮,孤冷綻放。
她此刻雖然戴着面紗,但也如同那丫鬟所說,那纖細的身形一眼看去,便已經知曉,絕對是個美人胚子了。
景玉宸蹙起劍眉,看向下人:“去看看究竟什麼情況。”
很快前去查探的下人走來了:“回稟太子,是青鳳和青鸞,正在教訓下人。”
這時一直未曾言語的邱恬謐開口了:“太子府內務,本公主便不多聽了。”
說着她福了福身,便要禮貌退下,景玉宸對一旁的下人吩咐:“帶公主,去休息吧。”
邱恬謐隨同下人離開,被帶到了房間後,她卻是開口命令身邊的宮人:“去,遠遠看看,太子究竟是如何處理側妃事情的。”
宮人有些遲疑:“公主,主子教訓下人不是很正常?太子應當什麼都不管?”
邱恬謐哼了一聲:“都說閒常太子和這位側妃從前伉儷情深,十分恩愛,現在說冷落就冷落,怕是做戲吧,去盯盯。”
宮女這才恍然:“是,奴婢這就去!”
等宮人離開,邱恬謐嘴角的那一抹不屑愈發的深了。
那幫嘴碎的丫鬟們被狠狠扁了一頓後,在地上哀嚎着,痛哭着,青鳳和青鸞則是手叉着腰,哈哈大笑了起來。
“叫你們目無尊卑?就算側妃再失寵,可她依舊是側妃!你們這些人膽敢怠慢於側妃,就必須受罰!打你們都是輕的!下次再發現你們嚼舌根,就直接將你們趕出去!”
怒吼完了之後,剛要往外走,卻意外看見站在門口位置的景玉宸。
青鳳和青鸞神色變了變,趕緊行禮:“見過太子,太子你不該在參加宮宴嗎?”
景玉宸眯着眼睛看着二人:“你們兩個,當太子府是什麼地方?教訓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驚擾恬謐公主?”
青鳳和青鸞趕緊朝地上跪下,一副惶恐的表情:“奴婢們不知道圖梵的公主會來,是這些人給我們家主子不好的炭火,那煙霧能嗆死人,還總是熄滅,側妃就算月錢再少,卻也不該......用這等貨色的炭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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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就是這些下人們,從中剋扣,故意刁難我們側妃,還請太子爲側妃做主!”
但景玉宸卻是神色冰冷道:“誰不知道閒常要上供圖梵多少貢品?太子府自然是要以身作則,月錢早已經該折扣一半了!忍一忍冬日便過去了!”
說着看向一旁的幾個男僕:“二人驚擾了圖梵公主,將他們兩個帶下去,一人打個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說完後,景玉宸轉身大跨步的便走了。
在倪月杉的院落內,倪月杉親自給二人上膏藥,“你們兩個,還真是倒黴,爲我出氣,好巧不巧,本該在宮宴上的公主和太子就回來了。”
青鳳和青鸞二人趴在牀榻上,無比委屈的噘着嘴,青鳳說:“一定是那公主,在太子面前說了什麼,太子纔打給那公主看的!”
倪月杉正在塗藥,青鳳立即“誒喲”叫了一聲,倪月杉無奈嘆息:“沒親耳聽到便不要妄自揣測,公主提前離席,或許是不勝酒力吧,既然入住太子府了,看來和親是跑不掉了!”
倪月杉垂下了眸子,神色淡然的擦着膏藥,青鳳和青鸞,只覺得鬱悶。
“主子,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傷心啊?”
倪月杉無奈說:“別想那麼多,我現在只想好好養胎。”
第二日,府上的下人起的及早,對這位公主都十分好奇,而邱恬謐也沒他們想象中的難以相處,將圖梵帶來的東西,分享給下人們吃。
下人們,那是一個驚喜,各個受寵若驚的接了品嚐。
邱恬謐淡淡的揚着脣,“太子可是早朝去了?”
“回公主,現在時間還在,太子還沒出門呢,公主是否需要和太子一同用膳?”
邱恬謐坐在椅子上,此時被一衆下人圍着,雖然是第一天來,卻彷彿自來熟一般,沒有任何拘謹,甚至擺出的姿態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姿態。
她還未開口,在外響起了一道聲音:“自然是要一起用膳的!”
邱恬謐和一衆下人們,朝外看去,正是身穿朝服的景玉宸緩步走來。
他本就生的面容邪魅無雙,此時一身正統的四爪蟒袍加身,添了幾分肅穆,那冰冷的神態,讓人覺得甚是難以相處。
邱恬謐站了起來,微微福身,算是見禮了。
其他下人,自然是恭敬行禮,然後默默退下。
景玉宸看着邱恬謐,無奈說:“這裡雖然是閒常,我是太子,但你是公主,你我身份,不分高低,以後見了我,不必福身!若是公主願意,不如一同用膳,之後我便去上朝了。”
邱恬謐掩嘴輕輕笑了一聲,那清麗脫俗的面容上,多了一絲嗔怪:“我看現在這時辰也沒有那麼早了,你就不怕去的遲到了?”
“能和公主共用早膳,自然不怕遲了!”
邱恬謐眸光閃爍,最終是點頭答應了:“好,那就一起用膳!”
吃飯時,景玉宸並未多說話,看上去也是儘快的吃完,邱恬謐只裝作沒發現,慢悠悠的用着膳,之後提示:“若是進宮見了我哥哥,麻煩太子將他一併接出宮外來,我好想在閒常四處轉轉!”
“公主若想轉轉京城,倒不如,讓我陪你!”
景玉宸主動自告奮勇,邱恬謐將耳邊的碎髮,挽向耳後,“那實在是不好意思,太子,你應當很是繁忙......”
“父皇昨天提議讓公主住在太子府,也是爲了,讓我帶你遊一遊這京城的,公主不必憂心其他!”
之後景玉宸站了起來,將官帽拿了起來:“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