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倪月杉以及景玉宸的施壓下,康學義不得不對着田綺南說:“田小姐,雖然你是女流之輩,但現在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無辜,本官只好對你用刑了,本官這是例行公事,你可千萬別怪罪本官!”
田綺南臉色陰沉着,想張口叫囂,但已經有人衝了過來,將她按壓下去,康學義別開了視線,裝作沒看見,景玉宸和倪月杉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也沒有吭聲。
那板子一下接着一下敲了下去,田綺南吃痛的慘叫了幾聲,在大理寺外有人圍觀了過來,看着趴在大廳內,正在慘叫的田綺南,指指點點着。
板子拍打了十下,官兵停了下來,倪月杉目光銳利落了過去:“爲何停下來了?”
官兵們汗顏,一個嬌生慣養的人,如何經得起一直打?
他們擡首去看了一眼康學義,康學義看見景玉宸神色嚴肅的坐在一旁,他想開口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開口:“打,繼續打!”
然後板子再次落下,原本潔淨的衣衫,漸漸的被殷紅的血,給浸溼。
人也逐漸出現了昏迷的狀態,在外,有一抹身影匆匆而來。
那人身穿褐色長袍,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嚴肅,蓄着的山羊鬍,因爲脣瓣緊緊抿着,而微微上翹,他寒着臉走了過來,然後對景玉宸以及倪月杉行禮。
“見過太子,太子妃。”
之後他微微對康學義躬身行了一禮。
康學義在座位上站了起來,連忙說:“不敢當,不敢當,快快請起!”
田永長站直了身子,目光在田綺南的身上掠過,田綺南已經被敲暈在了原地,她微微擡眸看了一眼田永長,之後伸出手,虛弱的喊叫出聲:“爹,救我!”
田永長忍着心疼,之後對景玉宸以及倪月杉開口道:“太子,太子妃,下官已經將小女的所有住宅都給掃了一遍,沒有找到你們的朋友,現在正在搜尋,田家的其他住宅,還請太子和太子妃可以稍等片刻!”
“也還請,太子可以給下官單獨說幾句話的時間!”景玉宸眸光朝他身上落去,也沒有糾結,田永長會不會耍什麼花樣,他只淡然道:“好!”
之後景玉宸站了起來,看向身邊的倪月杉:“你在這裡等着,別亂走!”
倪月杉點頭,看着景玉宸與田永長一起走遠。
在無人的後堂,田永長原本還繃着神經,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但現在卻是開口說:“太子殿下,下官知曉,綺南對你和太子妃一直都是心懷怨恨,這些都是她犯下的錯,她理應承擔後果!”
“就算是要了她的性命,下官也不該爲她求情,但現在下官沒了嫡子,若是再沒了嫡女......”
說着他幽幽嘆息一聲:“還請太子可以理解身爲父親的心情,沒了女兒和兒子的心情,唉,只要太子你,可以放了她一條生路,下官便不會爭個魚死網破,將太子當初讓人假冒太子妃的事情抖露出去!那若是嚴查就是欺君之罪,太子,下官想你也不想的吧?”
前面還在好聲好氣的說話,這後面怎麼就成了威脅一樣?
景玉宸嘴角抿着,眼神陰寒的看着他,渾身散發着一種威嚴氣勢,讓田永長倍感壓力,但他並沒有因此退縮。
“若是下官退讓了,女兒就沒了,所以下官不能!”
倪月杉以及康學義都在前堂等着二人,直到二人出來,康學義忍不住開口詢問:“不知道太子與田大人商議的如何了?”
田永長幽幽嘆息一聲:“康大人,還請稍等!”
他說着朝一旁的田綺南走去,田綺南現在渾身上下都疼,人也昏昏沉沉的,田永長此時接近了她,她也沒有發現。
最後還是田永長將手掌拍在了她的身上,她這纔有了些反應。
她緊緊的咬着脣瓣,嘴脣因爲用力而咬破了口,她可憐楚楚的看着田永長,開口:“爹......女兒,女兒好疼!”
田永長心疼的對她小聲說:“乖告訴我,你將人關在哪裡?你告訴了我,我好救你!”
田綺南則是不明的看着田永長:“說出來後,不就是認罪了嗎?”
“不,爲父有辦法,你要相信爲父!”
最終田綺南鬆口了,將地址告知了田永長,之後田永長站了起來,對景玉宸的方向微微作揖,然後快步朝外走去。
倪月杉狐疑的看向景玉宸:“你們是達成了什麼交易麼?”
景玉宸已經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了,淡然說:“我們所期待的不過是虞菲相安無事,而田家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還有你當初......”他端着茶杯朝着倪月杉湊近了,小聲的說:“還有你當初不在京城的秘密不被揭穿。”
倪月杉則是瞪了瞪眼睛:“所以你是想着放了田綺南一條生路?她可是想殺死我!”
倪月杉臉上有意外,不明白剛剛田永長究竟與景玉宸說了什麼,景玉宸竟然會鬆口?
就因爲當初有個肖楚兒冒充她,所以被拿捏,被威脅了嗎?
倪月杉覺得景玉宸可不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人!
倪月杉顯然是心裡不爽了,景玉宸這才小聲的開口解釋道:“本太子會是那種讓你受委屈,而不給你報仇的人麼?”
倪月杉搖頭,景玉宸開口道:“這就對了!本太子不是那種人,你耐心等等!”
到了傍晚,天邊開始黑沉了下去,站在府門外,想着圍觀的百姓沒看出什麼名堂,最終是餓了,也覺得無趣各自散去。
康學義也有些着急,不知道景玉宸和倪月杉二人究竟在盤算着什麼,他有些好奇的詢問:“太子你打算做什麼?需要下官去執行麼?如果不需要,太子和太子妃不如跟下官前去用晚膳?”
景玉宸轉眸看去,明顯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淡然道:“康大人,耐心等等!”
最後,在門口的位置,瞧見了兩抹身影朝這邊而來。
一個是去而復返的田永長一個是,倪月杉和景玉宸所等的虞菲!
二人立即站了起來,虞菲看見二人時,也是雙眼一亮。
雖然被救走了,但當天在大火中待了那麼久,依舊沒有逃過火的無情烘烤,臉頰眼中蛻皮,皮膚灼燒的眼中。
但那模子還是可以一眼認出是虞菲沒錯。
倪月杉快步上前,抓着她的手,左右上下的觀看:“你,你還活着就好!”
倪月杉的臉頰雖然也有灼傷,但比起虞菲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虞菲任由倪月杉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目光落在了趴在地上被打的快要暈死的田綺南身上。
見虞菲的目光落去,倪月杉開口:“我們現在正在爲你報仇,出氣!”
然而虞菲只是神色淡然的開口說:“嗯,多謝。”
虞菲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仇視,很是平靜,倪月杉有些意外,不知道她爲何這般淡然?
雖然不明白,但倪月杉還是覺得虞菲活着,就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田永長看着景玉宸,二人依舊沒有說話,他只對景玉宸微微作揖,然後對府外的人使了一個手勢,在外面的人快步走了進來,他纔開口:“太子,下官告辭!”
進來的下人,將田綺南直接給擡走了,倪月杉和康學義同時愕然,不明的看向景玉宸。
景玉宸轉眸看向田永長,開口:“本太子已經和田大人商議了好了,解決方案,選擇四下解決,今日耽誤了康大人這麼長時間,真是對不住了康大人!”
康學義雖然意外,但他並不想得罪誰,所以事情這般和平解決,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沒有沒有,那下官送送太子?”
倪月杉依舊疑惑着,不可能將虞菲放回來,就不追究田綺南的罪責了,倪月杉心裡只覺得奇怪,不知道景玉宸究竟怎麼想的。
她忍着,沒有當場質問什麼,帶着虞菲一起回到了太子府。
然後找來了太醫,給虞菲親自把脈,檢查皮膚。
聽着太醫說,這臉頰極有可能留疤痕,導致肌膚膚色分部不均勻,倪月杉就覺得氣憤。
之後她看向了景玉宸:“當初我臉上那麼嚴重的燙傷都可以被治好,爲何她這麼淺淡的卻不行?”
景玉宸無奈迴應:“不是不行,是缺藥,那藥是貢品,整個閒常只有兩瓶,當初你用了一瓶,現在......現在還有一瓶在父皇那裡!”
坐在一旁,安安靜靜,不哭不鬧,不埋怨的虞菲開口了:“相貌而已,並不重要,我還活着就好!”
她站了起來,一臉的冷漠:“我好累,需要休息了!”
這是下了逐客令!
倪月杉只覺得虞菲的表現是有一點反常,大概是因爲經歷過生死,加上面貌如此過於自卑,所以不想讓人議論這類話題吧。
倪月杉很識趣的伸手拉向景玉宸,開口:“走吧,好好讓虞姐休息!”
倪月杉和景玉宸朝外走去後,倪月杉這才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和田永長如何談的?爲何他將虞菲找回來,你就願意放人?這明顯是虧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