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沒有萬燕,也沒有景玉娥,四個人的行程,四個人的旅遊,每天都是度蜜月。
等回到閒常時,總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四個人在馬車中皆探出頭來,段勾瓊伸展着懶腰:“回來了!”
只不過四個人一路上並沒有住驛站,所以皇帝也不知,今日便是四個人回來的日子......
倪月杉覺得離開了幾個月的時間,還是很想苗媛的,她看向景玉宸:“要不,你先回太子府吧,我去相府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回太子府,處理處理這段時間堆積起來的事情,我晚些自己回去!”
景玉宸並沒有堅持,之後自己先回去了。
倪月杉在出現在相府,前去見了苗媛,苗媛看見幾個月不見的倪月杉回來了,很是驚喜,拉着倪月杉看了一遍又一遍,瞧着倪月杉也沒瘦,就是黑了點,她笑着問:“看來在路上,太子將你照顧的不錯?”
倪月杉笑着迴應:“自然很是周到,娘,我看你氣色也不錯,她真的將你醫好了?那她現在還在咱們相府嗎?”
“肖姑娘的醫術,不得不承認,確確實實是讓我覺得自己太過健康,有些如夢似幻了!”
她笑着開口,從前什麼都是淡淡的性子,因爲她覺得,她命不久矣,所以還爭什麼?
但現在不同了,她覺得自己是個好好的大活人,便沒有那麼的淡漠了。
“那就好,那爹呢?”倪月杉追問。
“你爹這段時間,除了政務,也沒什麼事情,身體也一直不錯。”
倪月杉恍然,明白。
見倪月杉放下心來,苗媛的神色卻是嚴肅了下來:“只不過......”
倪月杉狐疑的看去:“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這......這你,唉,都是我不好!”
說着她嘆息一聲,滿臉的憂愁,倪月杉不明的看着苗媛:“娘,你想說什麼就說啊?有什麼事情,這般吞吞吐吐?”
苗媛也算是個狠角色,說話吞吞吐吐反而有點不太像她的性格,除非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爲好。
“說了,你可別怪娘。”
倪月杉的神色愈發的狐疑,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說?”
“是我......唉,是我不好,拉着肖姑娘出了門,去寺廟燒香,可,可好巧不巧那天的林品兒就生了!”
聽到這裡,倪月杉心裡隱約已經知曉哪裡不好了。
她的神色嚴肅了下來,:“然後?”
“然後她,難產死了......”
倪月杉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帶着疑惑:“爲何?不是說胎位已經正了嗎?”
“雖然是如此,可......原定的接生婆是肖姑娘,所以最後接生的人,成了她人,然後就,技術不當,就難產了啊!”
說着,又是一聲嘆息,這也成了她心裡過不去的坎和劫。
倪月杉神色凝重了起來,見倪月杉沒說話,苗媛憂心的說:“你不會因此怪罪娘吧?跟娘拉開距離......”
苗媛的眼裡滿是悔恨,她平時基本上不出門,可偏偏那天,她聽見丫鬟之間在議論,說在寺廟的事情,一時心動就拉着肖楚兒去了。
倪月杉回過神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孩子呢?林嫂子死了,孩子還好嗎?”
“孩子也沒保住......”
一句話,讓倪月杉心裡只覺得愈發鬱悶。
“那我去他們家燒炷香吧!”
倪月杉站了起來,有點魂不守舍,以爲回來後,會聽見一個好消息,聽她說,她生了個男孩或女孩,真的可可愛可水靈了。
可是現在想想差距,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倪月杉到了林府門外,見着是倪月杉,林府的人不敢阻攔,直接讓人走了進去。
倪月杉自報身份是太子府的人,只是林品兒的大哥在看見倪月杉的神色並不好。
“太子府與林府向來沒有交際,莫非太子是看在往昔倪小姐的面子,才讓這位姑娘你來的?”
他的眼神眸光有些毒辣,很顯然對倪月杉很介意?
倪月杉眉頭皺了起來:“倪小姐已經不在世上了,而且就算這件事情是怪相府,卻也沒必要牽連到倪小姐,和太子府吧?”
對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倪家會有好東西麼?”
倪月杉錯愕,他因爲倪鴻博的絕情,和苗媛的間接坑害,對相府有關的人都會比較排斥吧。
“對不起!”
說了一句後,倪月杉將手中的焚香插上,她覺得,她沒有機會再進來第二次了。
她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倪月杉也是悶悶不樂的,而景玉宸雖然沒跟着倪月杉一起,但京城中最近發生的大小事情,景玉宸已經聽下人彙報過了,所以他清楚知道,倪月杉爲何會不開心,會難過。
倪月杉朝牀榻走去,景玉宸跟在倪月杉的身後,開口:“你是想睡覺?不如先吃飯,吃完了再睡覺?”
倪月杉卻是堅持着搖着頭:“不了,我就是想睡覺。”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哪裡有什麼心情吃飯啊?
景玉宸在一旁嘆息一聲,之後開口說:“人死不能復生,我已經讓人去打聽墳墓建在哪裡了,所以你若是心裡難過,明天可以去墳墓邊,上炷香。”
倪月杉頭也不回,沉沉的迴應一個字“嗯”之後便睡覺去了。
景玉宸不知道上前說什麼好,最終是默默轉身離開了。
到了入夜的時間,景玉宸也不敢走進去,去的別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景玉宸已經讓人準備好馬車,以及紙錢和焚香,就等着倪月杉起牀之後,和他一起出發了!
倪月杉出了房門,景玉宸拉着她去吃早飯。
“昨天晚上就沒吃,現在早上總該吃一點吧?”
倪月杉聳聳肩:“我也可以不吃!”
“不行!沒有你陪着本太子用膳,本太子吃東西不香,吃不下!”
倪月杉低垂着頭,鬱悶的開口說:“那你也別吃了......”
景玉宸:“......”
“哈哈,我逗你玩的!”倪月杉突然笑了一聲,只是這一抹笑,比哭還要難看......
二人一起吃完飯後,出發去墓地所在地。
遠遠的,在外面跟着的青蝶狐疑的開口詢問:“主子,那人......在墳墓前有一個人。”
倪月杉掀開了簾子去看,可不,在墳墓前一個婦女正在燒紙,一邊燒一邊磕頭,嘴上好似還在念叨什麼。
車伕跟着開口:“那正是林小姐的墳墓!”
倪月杉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沒多想,跟着景玉宸下馬車走了過去。
老婦人瞧見有人朝這邊走來,趕緊將手中的紙錢全部丟了,起身準備走開。
倪月杉卻是開口說:“老人家,我是林小姐的朋友,只不過剛回京,聽說了噩耗後,今天才來,不妨事的,你繼續燒......”
但對方卻是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燒完了!”
可旁邊明明還有不少沒燒掉的紙錢,老婦人匆忙的邁開步子走了,顯然不願意多說。
倪月杉只覺得奇怪,林品兒按照道理,給她燒錢的最多隻有林府以及相府,可這個婦人哪裡來的?
倪月杉揚聲道:“這位老婆婆,你是林小姐的什麼人啊?爲何會給她燒紙?”
走路的老婦人腳步一頓,沒回答,走的飛快。
好似在迴避這個問題。
倪月杉眯着眼睛,還沒開口,景玉宸率先開口:“青蝶,將人抓回來!”
“你也覺得她有問題?”倪月杉問身旁的景玉宸,景玉宸頷首。
老婦人沒有逃過青蝶的手,被迫止住了腳步,她低垂着頭,不敢去看倪月杉和景玉宸。
“老婆婆我的問題有什麼冒昧之處麼?你爲何會避而不談?好似內心在恐懼在害怕?”
她眯着眼睛,看着老婦人,那眼神很是銳利,但老婦人卻是有些不滿的開口說:“我,我怕你們是林府的人,看見了我,會打我!所以才走快了一點!”
倪月杉錯愕的看着她:“林府的人爲何要打你?”
老婦人這才擡起頭,開口解釋:“我是產婆......”
倪月杉露出恍然的表情來,產婆接生不當,孩子和女人一起死了,被打倒也是正常。
“她......爲何會難產?就因爲產婆找到的太慢,所以導致接生不及時,才難產?”
“是。”老婦人低垂下頭,眼神有些閃避。
倪月杉審視的看着她,張口還想問什麼,景玉宸卻在一旁開口說:“好了,沒你的什麼事情了你走吧!”
產婆好似解放了一般,轉身就走,沒任何的停留。
倪月杉狐疑的看向景玉宸:“你幹嘛讓人走了?”
景玉宸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倪月杉只好看着老婦人的背影。
景玉宸這纔對青蝶吩咐:“跟上去!”
青蝶訝異,但沒多說,邁步悄悄跟上。
倪月杉開口詢問:“她可疑?”
“身爲接生婆,在她手上死了孕婦和孩子,你覺得她應該內疚的前來燒紙錢麼?”
這個問題顯然問住了倪月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