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歐陽雯冰這麼問,我看了她一眼,心想,我和太一神對話的內容不能全告訴她,有些該隱瞞的最好隱瞞起來。 隨後,我想了想,對她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讓他把圓濟他們放了,結果……你也看到了,圓濟他們現在已經死亡了……” “什麼,死亡了!”歐陽雯冰一聽,臉色頓時一變,擡眼看了看不遠處平臺上直挺挺橫放的四人,露出一絲難過,旋即皺起了眉頭。 我趕忙寬慰她說:“也不用擔心的,高個子說了,圓濟他們是被他用法術拘出了魂魄,然後又把魂魄流放到了陰間,現在,高個兒原始人自己的魂魄已經出竅,親自到陰間找圓濟他們的魂魄了,等他把圓濟他們的魂魄從陰間帶回來之後,圓濟他們就能復活了。” “哦,這就好……”歐陽雯冰聽我這麼說,長長鬆了口氣,臉色略有了好轉。 停了一會兒,她又問我:“他們剛纔爲什麼對你下跪呢?” 我一聽,苦笑一下說:“他們把咱們當成天神下凡了。” 歐陽雯冰聞言,也笑了一下,繼而滿眼柔情地看着我說:“元宵,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樣呢,剛纔只是跳那麼兩下子,就讓這些野蠻的原始人把我們當天神膜拜了,你可真了不起!” 我聞言再次苦笑,順勢說:“其實這也沒啥,只能說明這些原始人愚昧無知。”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大喊着,祖師爺恕罪啊,可別跟我這不肖徒孫一般見識。 接下來,我本以爲歐陽雯冰會問我,跳的那種步法哪兒學來的,趕忙在心裡提前編撰好了一套完美說辭。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歐陽雯冰竟然沒這麼問我。 歐陽雯冰說:“既然他們把你當成天神膜拜,那你跟他們要貝殼應該不算難吧,你問他們要了沒有?” “啊?” 聽歐陽雯冰這麼一問,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愣了一下之後,旋即舔了舔嘴脣,說:“這個……這個我還沒來得及說,等圓濟他們復活之後再說吧,畢竟他們幾個的性命比那貝殼重要的多。” “是嗎?”歐陽雯冰聞言,立刻失望的輕嘆了一聲:“看來也只能這樣兒了……” 我一聽這話,好像在她眼裡,貝殼比圓濟他們幾個的生命還重要似的。 這時,一衆原始人依舊在對着太初肉身默唸着什麼,而我和歐陽雯冰站在洞口看着他們,誰也不再說話,各自想着心事,和這些原始人一樣,等待着太一神魂魄的迴歸。 時間,就這樣在等待中一點點過去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期間,我把手腕上的手錶看了無數次,兩條腿都站的發麻了,但我又不敢找地方坐下休息,因爲咱現在是天神,總的注意點兒形象,如果大咧咧一屁股坐地上,試問,這些原始人會怎麼看我呢? 我見地上這些原始人一直跪了這麼久,竟然依舊一動不動,真有耐力,如果不是他們
的嘴脣還在輕輕蠕動,叨唸着什麼,真會認爲他們是博物館裡的原始人蠟像,這讓我在心裡忍不住佩服他們執着的虔誠信仰和耐性。 歐陽雯冰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竟把我們手裡的兩個孩子放回了洞穴裡,或許她也想維護一下我們的形象吧,畢竟沒有哪個天神會用孩子當要挾工具的。 她這時把槍揹回肩上,雙臂抱胸,曲線玲瓏的妙曼身子半倚着洞口牆壁,一雙漂亮如秋水的眸子冷冷看着眼前這羣原始人。她此刻的樣子,似乎對這羣原始人依舊存有成見,就像深入骨髓的種族歧視一樣。 我這時心裡不免有些焦急,等了這麼許久,太一神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裡忍不住嘀咕,難道他在陰間出啥狀況了?不過,陰間可是他親手創造的,如果他在裡面遇上狀況,那別人在裡面就沒法兒活了。 因爲這時雙腿站的都有些麻木了,我忍不住在洞口走來走去,一是緩解雙腿的麻木,一是分散內心的焦躁。 一邊走,我一邊時不時看下手錶,這時,手腕上兩塊手錶的指針,全部指向了凌晨三點。 都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難道進入陰間找幾個鬼魂需要這麼長時間嗎?其實只要到閻羅殿讓閻王或者判官,用生死薄查一下他們的去向,一個小時都用不了。 就在這時,我猛然察覺太初肉身似乎動了一下,我以爲是自己眼睛的錯覺,趕忙眨了眨眼睛再看。 就在這時,其他原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紛紛衝着太初肉身嗚嗚呀呀大叫起來,聲勢浩大,直衝夜空。 不多時,太初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毫不停滯,在地上一翻身,高大的身軀像座小山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見狀大喜,忙朝他走去,此刻,我心裡早就對他沒有任何芥蒂,有的只是崇拜,畢竟他就是我們家太一道的太一神。 太初見我向他過來,把頭一低,竟然露出一絲難過的慚愧之色,我見狀腳步就是一頓,心裡隱隱感覺有點不妙。 緊接着,太初擡起頭張嘴朝我咕嚕一句,我沒聽懂,立刻愣在了原地。 兩人頓時四目相顧,片刻後,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同時會心一笑,緊接着,在平臺上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我們兩個一起跳起了通陰步。 這一次,我沒有爭強好勝,儘量讓自己的步伐和太初的一致。 這時在其他人看來,我們一高一矮兩個人,動作一樣,姿勢一樣,一起跳同一種舞步,一起揮動同一個姿勢,在視覺上是一種享受,而且舉手擡足間有種無可言表的潛在默契,雖然只是一個法術舞步,卻被我和太初彼此跳的惺惺相惜,就好像我們是一對早就認識的老朋友一樣。 不知道這時太初怎麼看,這在我看來,可是穿越百萬年時光的一場共舞。 十幾秒鐘後,通陰步順利跳完,我首先用魂語問太初:“怎麼樣,我隨從的魂魄帶回來了嗎?” 太初面露慚色,搖了搖頭說:
“我把整個陰間都找遍了,卻沒能找到他們的魂魄。” 我聞言一皺眉,問:“你不是把他們的魂魄打進陰間了嗎?怎麼會沒有呢?” 太初也是一臉疑惑,說:“我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把他們的魂魄送進去的,沒理由找不到的。” 我又問:“既然陰間是你創造的,那你應該就是那裡的主宰,你應該非常瞭解哪裡的一切纔是,對嗎?” 太初點了點:“對,我非常瞭解那裡。” “那你怎麼會找不到他們呢?”我接着問。 太初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我又問:“會不會因爲那裡空間太大,他們的魂魄躲進某個你不知道的角落了?” 太初否認說:“沒有這種可能,陰間只是一個空曠的空間,裡面除了地面,什麼都沒有,被我送進去的惡魂,根本沒地方躲的,我只要進去之後看上幾眼,就能找到他們任何一個鬼魂。” 我一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心說,這裡陰間難道和我們那裡的陰間不一樣嗎,怎麼說裡面啥都沒有呢? 我疑惑地問:“裡面沒有閻王嗎?或者判官也行,找他們在生死薄上查一查,不就知道我那些隨從的魂魄去了哪裡了嗎?” 我這麼一說,太初立刻顯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反問我:“什麼是閻王?什麼是判官?還有那生死薄又是什麼?” 我一聽,立刻一愣,心說,這傢伙自己創造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嗎? 後來我才明白,這時的遠古時期,沒有陰間一說,不論這時的動物或者是人類,死亡之後,魂魄只能在陽間飄蕩,後來一些比較兇惡的魂魄成了氣候,在陽間四處作亂,太一神這才被迫開創出另外一個空間來囚禁它們。 這時的陰間剛剛開創出來,只是被太一神當做了一所鬼魂監獄使用,裡面也只是囚禁那些在陽間作惡多端的鬼魂,所以,這時的陰間並沒有任何建築,更沒有鬼魂輪迴投胎一說。 言歸正傳。依照太初這時的說法,在裡面竟然沒能找到圓濟他們的魂魄,那他們的魂魄去了哪裡呢? 於是我想了想,又問太初:“我這些隨從既然沒在你那個陰間空間裡,那你覺得他們會去哪裡呢?” 太初想了想說:“他們既然是天神的隨從,那就不算是我們地上的生物,所以,他們的魂魄一定回到天上去了……”太初說着,仰頭看了看星空。 天上? 聽太初這麼說,我忍不住也向天空看了一眼,天上羣星點點,特別漂亮。這時,心裡想到一種可能,圓濟他們會不會因爲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魂魄被太初打入陰間的一霎那,回到了我們那個世界的陰間? 想到這種可能,我在心裡琢磨了一番,雖然感覺這種解釋有點荒謬,但是眼下真沒什麼好理由來解釋了。 隨後,我示意太初等我一下,轉身走到歐陽雯冰哪裡,把情況和她簡單說了一下,希望她能從中分析出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