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及時行樂

“韻如,韻如……”

有權在莊嚴的甘泉宮這樣肆意直呼皇后名字的人,舉國也只有皇帝和皇太后兩個人,而會不顧禮儀這樣做的,當然只有容若這個怪物皇帝了。他一路叫着進了甘泉宮楚韻如的內殿。

滿殿宮女、太監跪拜於地,楚韻如急拭了拭眼角淚痕,起身施禮道:“恭迎聖駕。”

容若眼尖,看到她拭淚的動作,忙扶住她,細細端詳,見她兩眼通紅,立時心疼起來:“怎麼了?哪個給你氣受了?”

楚韻如微微側臉,避開他關懷的眼神:“皇上,臣妾沒事,只是不小心叫沙子迷了眼。”

容若嘆口氣,這種理由,電視裡早就用爛了。他扭頭,問跪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凝香:“是誰叫皇后生氣了?”

凝香垂首道:“方纔,皇后問奴婢家鄉親人,何時進宮等事,奴婢回答之後,皇后便傷心起來。”

容若一愣,心中更加不解,便也開口問:“你是何方人氏,何時進宮的?”

“奴婢本是京郊人氏,七年前進宮的。”

容若啊了一聲:“七年前?那個時候,應該是攝政王的軍隊剛攻下京城不久,迎了我和太后入京,又領軍去平定各地的反抗力量的時候。”

“是,當時連年災荒,民間百姓多有活不下去的。這時皇太后與陛下入京,舊的侍從不足,便徵召太監、宮女各二百人入宮。那時奴婢一家都餓了好多天,娘說,與其如此,不如送了孩子進宮,至少求個活命,便將奴婢的哥哥淨了身,與奴婢一同送來應徵。那個管事的太監說奴婢相貌漂亮,人又聰明,就收了奴婢,但奴婢的哥哥福薄,沒有被選中。”

容若驚道:“可他已經淨了身了?”

凝香忍不住落淚:“奴婢爹孃不懂這些道理,不知道要通過了考覈,纔會領進去淨身的,只以爲淨了身就可進宮。當時,和奴婢爹孃想法一樣的人到處都是,宮中徵召的太監不過二百,可是從四面八方而來,自己淨了身想求入宮的,竟有一萬多人,加上想當宮女的女子,將近有三萬人。這些人日日在宮外哀號哭叫,那時候,天寒地凍,每夜都有人凍死,哭喊之聲,響徹皇宮,後來京師守兵出動,把他們全趕出京城,一路上不斷有人倒地而死。”她越說越是悲淒,竟是哽咽起來。

容若神色黯然,良久才問:“你爹孃和哥哥呢?”

凝香哭道:“奴婢入宮時十一歲,從此再也不曾見過親人。回思當年慘景,只怕他們早已凍餓而死了,一家四口,只奴婢一人有幸入宮,衣食無憂,又被皇太后選進了永樂宮,皇后入宮後,再被賜到甘泉宮。如今在宮中,也是個八品的小小女官,能有今日,皆是皇上、皇太后和皇后的聖德。”

容若被她的話所震動,忍不住問:“這些年來,可曾再發生過這樣的慘事?宮中召太監、宮女,還會不會引得天下活不下去的苦命人都來相求?”

凝香垂首低聲道:“七年來,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奴婢聽說,自攝政王掃平舉國亂事回京之後,主掌政務,勸農桑,修水利,清吏治,嚴軍紀。國內幾條大河的洪水難以爲患,百姓耕織忙碌,漸漸富足安樂,京城街上就連乞丐都很少看到。這兩年宮中少人手,在民間再也徵不到自願進宮的人了,只得把歷年一些犯大罪者的家人兒女充入宮中爲奴了……”

容若心中惻然,也終於明白,楚韻如爲何目有淚光了。正要低聲勸慰她,卻見楚韻如擡起頭來,眼中都是瑩瑩淚光,屈膝跪下去:“楚韻如不賢,不能高居後位,求皇上……”

容若只感莫名其妙,但看她落淚,竟覺得心中也有些生疼,急得要去拉她:“快快起來,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

楚韻如只是搖頭,不肯起身。

容若拉不動她,一着急,乾脆也跪了下去:“好了好了,你要跪,我陪着你,行了吧!”

容若這舉動,嚇得殿裡殿外無數人,嘩啦一下子全跪下去了。

楚韻如也被容若嚇壞,驚道:“皇上要折殺臣妾,快請起來。”

容若總算找到對付她的方法,哪裡這樣好說話:“你先答應我,以後不許自稱臣妾,除非在正式場合不得不拜的情況下,不許動不動給我下跪,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否則下次你再跪我,我只好也跪還你算數了。”

這個威脅太嚴重了,要是皇帝真不分場合,當着別人的面跪還給她,還不把滿天下的人都嚇死。

楚韻如驚得連連點頭,急忙道:“臣妾……我答應陛下就是,陛下快起來。”

容若說:“你先起來。”

楚韻如愣了一愣,臉露爲難之色。

容若哈哈一笑,拉住她的手:“好了,我們一塊起來吧!”

楚韻如垂着頭,不再反對,就勢與他一同起身,垂首道:“皇上,臣……我實在太慚愧了,我身爲一國之後,卻只會傷春悲秋,只覺得自己受苦淒涼,吟幾句詩詞、彈幾首琴曲,便覺悲苦莫名,事實上,何嘗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傷。我從來沒想過,我眼前的這些人,每天跪拜在我面前,小心地服侍我,稍不如意,便遭責罰,他們所身受的苦難屈辱,實是勝我百倍。”

“而我,只是頤指氣使地對待他們,從不曾在意過他們的辛酸苦痛。凝香服侍我兩年,我卻少給她好臉色,就連她關心我,勸我多吃點,我也要呵斥她,我……我只當自己是天下最可憐的人,又哪裡知道,宮中每一個人,也許都有辛酸血淚,凝香的遭際之慘,民間百姓的悲苦,我這個皇后,別說是想,就連夢,都不曾夢到過。”

“我以前從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只是昨日,見了皇上對那兩個……”楚韻如不便多說行刺之事,便含糊過去:“我見皇上諸般苦心,從不因他們身分下賤而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回想我平日的作爲,實在羞慚。今天才特意問了凝香過往,竟是受了這麼多苦楚。

她一人往事已如此悲涼,其他人怕也都有傷心過往。我不能憐惜他們,反時加懲處,實在無德。”

容若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心胸,這樣悲憫的心腸,並如此愧悔以往的事。他心中感動,低聲安慰她:“韻如,不要太苛責自己。你也只得十六歲罷了,你自小是楚家的小姐,金尊玉貴,從不會接觸到下層的人,也不會瞭解平民百姓的疾苦,奴役僕從的悲傷。這不是你的錯,宮中其他貴婦,也一樣不會在乎這些事的。你說你待他們不好,充其量也就是罰罰跪,而且並不隨便給他們加罪名,若是換了別的女子,讓下人觸怒,怕是要動刑的……”

楚韻如卻搖頭道:“別的妃子可以不用想這些事,但我是皇后,君父國母,便是天下百姓的父母,豈可不思不慮,豈可這樣麻木不仁。

我現在才明白,皇上爲什麼會用那有些責備,又寬容體諒的眼神看我。

如果不是昨天看到皇上的作爲,聽到皇上說的話,懂得了即使貴爲帝后,也應該寬容體諒,也應該設身處地爲別人想一想,也許,永遠不會明白我自己曾做過多少傷人的事,曾錯得多麼厲害。這樣的我,又怎配得皇……”她臉上一紅:“你憐愛。”

她眼中含淚,臉上通紅,越發可愛可憐。容若憐惜之情大動,心想:“你有些小毛病、小脾氣,卻又能聞過知改,立刻體惜旁人,才更加可敬可愛。至於以往不把下人太放在心上,實在只是你的階級侷限性,怪不得你。林黛玉不還笑過劉姥姥是母蝗蟲嗎?難道這樣她就不可愛了?”

容若想到這裡,又覺好笑,看楚韻如如花嬌顏,又覺憐惜,不由柔聲道:“你纔不過十六歲,怎麼可能想得那麼多,不要老想着你是皇后,只要記得你不過是個年少的女子,青春年華,你有權力任性,高興就笑,傷心就哭,好好把握你的時光,不要讓太重的擔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楚韻如初時聽他說自己十六歲,正要反駁皇上也是十六歲,可是聽容若一口氣說下去,竟是勸她放開心懷,肆意笑鬧的意思,與十多年所受的閨訓家教完全不同,偏偏每一句聽來都如水溫柔,直接打在心房,叫人情不自禁想要點頭,想要依從。

楚韻如徐徐擡頭,本來想說皇上的話不應當,可是不知爲什麼,卻笑了一笑,然後清晰地聽得自己說:“是!”

容若歡喜無限,挽了她的手要往外走:“人生行樂當及時,咱們就不必再爲這些事煩惱了。盡情的享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生活吧!

你放心,在有什麼大變發生之前,我總要想法子讓你脫身就是。”

楚韻如初時含笑默聆,聽到後來,忽然變色,掙出手來,正容道:“皇上是什麼意思?韻如雖有失皇后之德,卻也知婦道臣道。皇上說這話,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容若沒想到一句話又惹她生氣,苦惱得抓抓頭、揮揮手,喝退滿殿宮女,這才又牽住楚韻如氣得發顫的手,正色道:“韻如,你待我很好。我相信,有了艱險,你會毫不猶豫地和我共赴。可是,你是愛我的嗎?還是因爲,別人選了我做你的丈夫,你的生命中,只能有我這個男人,你無可選擇,必須這樣對待我。可是,這對你,對我,都不公平。你懂詩書禮儀,你懂許多學問,可是,男人和女人的愛情,你從來不懂,因爲,你不被允許去懂,你明白嗎?如果,如果我明知這樣,還對你……”

他頓了一頓,沒有說下去。楚韻如,畢竟只是個十六歲,還不知情滋味的少女。容若是來自現代,習慣自由戀愛,習慣尊重婦女的成年人,實在無法心安理得地直接將這樣一個毫無選擇權的女子,留在身旁當做妻子。這也是他在下毒事件前,一直沒主動去見皇后的原因。

只是這一點,他卻不便明說。

楚韻如愕然望着容若,容若的話太驚世駭俗,和她所知的一切詩書禮儀完全不同,她只能怔怔地說:“可是,自古以來,女子就是如此……”

“女人也是人,女人也有她自己的權利。”容若打斷她的話:“我不會讓你永遠關在這個金籠子裡,相信我,有一天,我會幫你打破這籠子,讓你可以睜眼看世界,可以走到真實的世界中去,在你見到許多人、許多事之後,如果還願意回頭來握我的手……”他低頭看看自己其實已經和楚韻如拉在一處的手,微微笑了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楚韻如仍然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腦子裡紛紛亂亂,根本不能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甚至完全無力地思索容若的話和容若的允諾。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應該正言厲色,責備皇帝的古怪念頭,並且聲明自己的節操和貞烈。但是,她卻還是一下也不能動,一聲也不能出,只是呆呆望着容若。

十六歲少女的心,翻騰不止。

這個男人,相貌普通、才學低微,地位尊貴卻也危險。

她無可選擇,必須視他爲至親至近、盡忠不二的人。可是,真的可以選擇嗎?真的可以選擇嗎?

縱然是關在深閨,熟讀“女律”,但少女心中總多夢幻,傳說中的翩翩美少年,傳奇裡的絕世佳公子,那些一馬雙騎,踏盡斜陽的故事,那些英雄美人,相得益彰的傳說,總會在夢裡輕輕編織出和自己相關的傳奇。

即使學了無數禮法,即使兩年的宮禁生活,已讓她以爲十六歲的心如同死水,沒想到,一顆小石子扔下去,仍能激起無數的漣漪。

容若看她發呆,笑着拉拉她:“好了好了,別發呆了,你才十六歲,不用天天想大道理、大題目,更用不着先天下之憂而憂。看我,這麼多頭疼的事壓下來,也同樣不妨礙我先天下之樂而樂。”

在他的世界裡,十六歲的少女還是女孩,理所當然不懂事,理直氣壯任性胡鬧,天經地義揮霍青春,哪個去在乎未來的艱辛。

所以他非常看不慣這樣年少的女子,頂着個皇后的名分,天天端着架子,活似老太婆,看不到半點活力。

所以他乾脆繞到楚韻如身後,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來吧!我們去玩我們的,十六歲,開心就大聲笑,傷心就大聲哭,不高興就大聲叫出來,就是不要天天皺着眉,做憂國憂民憂愁無限的樣子。”

楚韻如身不由己被推着走出宮去,聽他說的話卻是越來越胡鬧:“皇上到底在說什麼?”

“說我們去玩啊!你不知道我多可憐,以前一大早起來,逗逗鳥、遛遛狗,還有人願和我玩。可是昨天發了一回脾氣,現在所有人見了我,都像老鼠見了貓,躲得老遠,怪不得人人叫皇帝孤家寡人,我真的好孤獨,性德那小子又是塊木頭。”容若惡狠狠盯了一眼遠方的性德:“跟他在一起,玩什麼,他都沒有反應,真讓人掃興。”

楚韻如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眼睛,一個管理天下的皇帝,和一個管理後宮的皇后,一大早見面,就是爲了玩嗎?

從小所學的道理,身爲賢后的責任,提醒她應該立刻勸諫,但是,連續受到很大震驚的她,也實在無法說出有條有理的話了,只能勉力說:“臣妾還有巡視後宮之責,皇上你就……”

容若忽然一擡頭,對着天大叫了一聲,這一叫,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又響又亮又悠長,還真有一點古人長嘯傳雲的味道。

嚇得離得老遠老遠的太監、宮女都腳發軟地往下跪,不知道皇帝又犯什麼毛病了。

楚韻如也嚇了一大跳,花容略略失色,回頭驚呼:“皇上怎麼了?”

“沒怎麼啊!”容若揮揮手、踢踢腳,滿臉輕鬆:“我以前生氣了,就愛活動一下,或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叫一番,或到卡拉……不,是找個房間大唱大喊,心也就平了,氣也就順了。你們個個都不陪我玩,我太鬱悶,叫一叫,出出氣。”

他衝楚韻如眨眨眼睛:“說起來,你天天困在宮裡,不能玩、不能笑,也一定很不快活,不如也叫一聲。試試,真的很有效。”

楚韻如被皇帝的聖旨嚇住了,愣了半天,才乾澀地說:“就……

這樣叫……”

“是啊!就這樣叫。”容若笑得無比熱情:“真的非常有效,對着天空,用盡全力大叫一聲,包管你什麼煩惱都沒有。”

楚韻如乾站着沒動彈、沒說話,雖然對於十六歲少女來說,她的鬱悶是很多,可是這樣完全不顧儀態的大叫,實在不是她能接受的。

“叫吧!叫吧!快試試。”容若拚命慫恿,印象中,電視劇裡,不少男主角就是這樣開導心煩意亂的女主角,不信這一招沒用。

楚韻如被他催得羞紅了臉,閉上眼,準備半天,再醞釀半天,終於提了提氣,把手放在嘴旁邊,張開嘴。

容若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然後楚韻如放下手,睜開眼,滿面通紅,聲音低得像蚊子:“臣妾沒有辦法做到。”

容若嘆氣,然後給自己打氣,沒關係,沒關係,十幾年封建禮教的毒,怎麼可能一下子驅盡的,來來來,再接再厲,總有一天,不但要讓她學會大聲笑、大聲叫,還可以教她站在船頭伸長手臂,享受強風撲面的樂趣,連吐口水這種高難度的技巧,也可以讓她學會。

這麼一想,容若心情立刻好了起來:“沒關係,沒關係,暫時學不會,以後慢慢來。我們先去玩我們的吧!就不用再站在這裡發呆了。”

一邊說,一邊拉了楚韻如就走。

楚韻如實在跟不上他思想的變化,結結巴巴問:“皇上……去哪裡,我們玩……什麼?”

“玩什麼?你一般沒事,做什麼消遣?”

“無非就是琴棋書畫。”

“好辦,琴、畫,我不會,你可以慢慢教我,反正我也有很多東西要教你,書,勉強會一點,不過也不太好,咱們慢慢切磋,棋我可是常下,我們一決高低就是了。”容若走得越來越快,就似飛一般。

楚韻如被他拉得身不由己,迎着風飛奔起來:“可是……陛下…

…”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陛下啊!臣妾啊的,你是不是不拿我這皇帝當回事,我的話不算話嗎?”

風把容若的聲音帶過來,就算是假做生氣的腔調,都帶着和風一樣輕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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