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劇毒發作

容若從來不知道人的身體可以疼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痛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痛得怨恨人爲什麼要有痛覺。

幾次三番,醒了又暈,暈了又醒。昏昏沉沉,整個天地都是黑暗的。

開始耳邊還可以聽見許多人的詢問聲、呼喚聲,到後來,就是無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也只是模糊的臉,以及一張張開開合合,卻聽不清聲音的嘴。

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漸漸僵硬,不聽從自己的意志,耳朵彷佛失去了功能,聽不到聲息,眼睛漸漸模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再清晰。

容若每一次醒來,都痛不欲生,恨不得對着自己的腦袋狠狠捶一拳,讓自己,可以重新躲回安全的黑暗之中,躲避可怕的痛楚。

好好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痛成這樣,怎麼可以痛成這樣?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瞭解到,古往今來,那些臨刑不屈的大丈夫、受盡折磨也不投降的烈士們有多麼偉大。如果換了他自己,被敵人整治,只要有這樣十分之一的痛苦,只怕是讓招什麼,就乖乖招什麼了。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努力在每次醒來的時候維持着自己的意識不崩潰。儘管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形,卻還是努力地微笑,表示自己痛得並不厲害。

雖然眼睛看不到,但他清楚地感覺到,那拚命抓住自己手掌,不斷顫抖的手屬於誰,那點點滴滴墜在額上、臉上的溼潤,是怎麼來的。

就算意識模糊了,他也想盡力,讓楚韻如不要太擔心,不要太傷心,不要太爲他憂慮。

他很好,並沒有太難受,並沒有太危險。

儘管他實際上痛得真想死掉算了,但爲了這個無論如何,都會伴在身旁的女子,他卻絕不想放棄。

那樣一種痛,痛得入骨入髓,即使在暈迷中,他的身體也會失去控制的顫抖,冷汗總是不斷把衣衫溼透。

額上常傳來一抹清涼,是一雙溫柔的手爲他擦汗,可是往往汗水剛剛拭去,又滿布額頭。

容若在暈迷中醒來的短短時間裡,努力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痛得意志幾乎渙散,神智也難以清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正常地思考。然後,他終於想起來了。

當初他被魏國間諜關在月影湖底之時,因爲得罪莫名天,而被他在飯菜中下了毒。

自己一來因爲就算反抗也沒有用處,只會被人硬灌,二來料定這些人不會害自己性命,下了毒也無妨,所以只得裝作不在乎地吃了下去。

沒想到後來陰差陽錯,擺脫魏國人,回到飛雪關,又發生苦戰,到如今身陷秦軍陣營,發生了這麼多事,他自己幾乎把當初中的毒給忘了,可是毒藥卻終於發作了。

容若痛得死去活來,用僅有的神智在心中咒罵着所有發明毒藥的傢伙。

他不知道這毒藥的藥效到底是怎麼樣的,是隻會這樣疼痛,還是將來情況可能更嚴重,是會一直痛下去,還是有可能會好起來,又或是,一直得不到解藥,就這樣死掉。

容若悄悄打個寒戰,即使耳朵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他彷佛還可以聽得到楚韻如痛楚的哭聲,即使手指不能再動一動,也可以感覺楚韻如冰涼的五指間的恐懼和絕望。如果他死了,那她又怎麼活下去?

容若昏而復醒,醒而又昏,痛得神智不清。楚韻如一直沒日沒夜地守在他身邊,不能入睡,不肯休息,一開始甚至不吃不喝,後來因爲身體漸漸虛弱,爲了能夠一直伴着他,而不倒下來,才勉強開始吃一些東西,整日以淚洗面。

而定遠城其它人也十分頭痛。

軍醫們對容若全身查了又查,找不到一點舊傷、一絲問題。面對楚韻如這滿面淚痕的絕世美女,初而期待,繼而失望,甚至有些憤恨的目光,一衆軍醫,都有一種想要挖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其它將領們也經常圍在容若身邊,爲了他的身體而愁眉不展。除了責任之外,倒似乎真的開始純粹在感情上,關心起容若的生死安危了。

許漠天也好幾天不能入睡,每天前來,看到容若憔悴而神智全失的樣子,看着楚韻如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樣子,想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擔子,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就再也鬆不開了。

本來親手擄獲楚國的皇帝,是何等大功勞,就算對方一口咬死不承認,但只要把人交到秦王手中,他的功績,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

誰知道,出發返京的隊伍還沒來得及召集,容若就已經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氣了。

他還必須每天面對楚韻如期待中又帶着絕望的詢問:「許將軍,可曾找到好大夫?」

許漠天覺得自己心中的憤悶委屈,簡直比楚韻如還多上數倍。

邊塞困苦之地,又哪裡來什麼好大夫。軍中的醫生,學的都是治刀傷箭傷、跌打損傷,對容若這種莫名其妙的病症,人人束手無策。

他自己已經頭疼欲裂了,偏偏楚韻如還用這種自己活該欠了她幾十萬兩銀子,活該被她埋怨仇恨的表情望着自己。

心頭又悶又怒,許漠天不覺沉下臉來,重重哼了一聲:「容公子真好膽識、好魄力、好決斷。」

楚韻如一怔,望着他:「將軍是什麼意思?」

許漠天冷笑一聲:「容公子一開始爲了救陳逸飛而自陷險境,可是爲了不被我們所利用,身上故意藏了毒藥。如今所有的楚軍都被放回,他再無掛礙,知道我即日便會帶他回京城,所以暗中服了毒。」

楚韻如驚道:「你胡說……」

「怎麼是胡說,他一不曾受傷,二沒有生病,平白無故半死不活,若說不是中毒,誰能相信?」許漠天冷冷道。

「就算他是中毒,也絕不是自己服毒。」楚韻如憤然道:「你不過以你自己的心來測度他人,他的心胸、他的所思所想,你根本就不明白。他從來就不害怕去見秦王,就算身處逆境,你們也利用不了他,他更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擡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楚韻如憔悴的面容一片慘白:「他若真要服毒,也要服入脣就死的毒藥,何必這樣不生不死地受活罪。」

許漠天心中也一直存疑,只是想不明白,容若在定遠城中,如何中的毒,所以故意出語試探。

楚韻如言之成理,且不論容若是否有膽色去直面秦王,是否不在意被秦軍所執的事實,但以他們二人夫妻情深,的確沒有棄之不顧的道理。若是自己服毒,也實在沒有可能用上這種不能立刻身死,卻活着幹受罪的毒藥。

他心頭微微一鬆,心念電轉,已然嘆息了一聲,對楚韻如深施一禮:「是我過於着急,言語失措,還請恕罪。」

楚韻如心中憤悶莫名,但此時仍須仰仗許漠天,畢竟她再無旁人可以依仗求助,只得強忍氣恨,輕聲道:「只要將軍以後不要再誤會他就好,可是他現在的情況這麼糟,雖然一時無礙,但生死總是繫於一髮,還求將軍,多請名醫相救。」

許漠天苦笑一聲:「邊城貧苦之地,除了軍醫和邊境的遊醫,又哪裡來的什麼名醫。邊地多傷者,要說治傷,這邊的大夫,的確有些偏方奇法,十分見效,可是這種詭異的毒,除了診出可能是中毒,就再沒有別的法子了。若是那急性毒藥,還可以試試灌大黃催吐,但以目前情況來看,不是容公子自己服毒,不可能是夫人下毒,定遠城中也沒有人會下毒,若說是楚軍爲了不讓我們利用公子而派王傳榮或張鐵石他們下毒,只怕他們也沒這個膽子。算來算去,公子應該是入定遠城之前就中了毒,那就是慢性毒藥,時候到了纔會發作,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看到楚韻如惶然無奈的眼,許漠天語氣一沉:「除非……」

「除非什麼?」楚韻如急問。

「除非我們現在立刻帶公子離開,遠赴京城,或許還有救?」

楚韻如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你只怕他一死,你天大的功勞就沒了,急着想把他押去京城對不對?他現在都病成這樣,哪裡經得起路途顛簸,只怕還在半路上就出事了,你又去向誰邀功請賞?」

許漠天暗自苦笑一聲。

憑心而論,他的確擔心容若一死,自己的赫赫功勞化做流水落花,急着想把容若送往京城。不過,這時候,若由着楚韻如這麼想下去,只怕這女子拼了命也不讓人動容若一下了。

他當即正色道:「夫人這話差了,就算我不移動公子,留在定遠城中,也不過是等死,左右是拖的時間長些罷了。公子現在身中奇毒,若要診治,必要名醫奇藥,或是奇人逸士出手,但在這邊城之中坐等,難道會從天上掉個神仙下來?京城是國之重地,名醫靈藥多有,而宮中更有許多神醫奇士爲陛下效力,把公子送往京城,纔有希望治好公子的病。而且赴京的路上,也多會經過繁榮的城鎮,有不少高人奇士隱於民間,我們一路求醫,也有生機,強似在此苦等。一路前行,固然有些顛沛之苦,但我們也會盡力讓公子

過得舒適,不要受太大磨難。是去是留,是取是舍,夫人自己衡量便是。」

楚韻如聽得心頭慘痛,雖知許漠天主要目的是送容若上京領功,可嘆的是,這也的確是容若唯一的生機。

她心頭絞痛,眸中淚下,卻唯有長嘆一聲:「一切任憑將軍安排就是。」

許漠天更不遲疑,即刻點了三千精兵隨護,自己親自護送容若去京城。

李良臣曾進言,若主將輕離邊關,萬一楚軍來攻,又該如何應對。

許漠天淡淡道:「只要我們注意不要讓楚軍打探到城中情報,楚軍不知道那人被我們帶走,哪裡敢來攻擊。他們總要想想,萬一大軍來攻,我們把那人綁在城樓上,又有誰敢擲一石,射一箭。而且這個時候,楚軍的主將知道救人之事已然絕望,大概也心亂如麻,趕回楚京請罪去了,誰還主持大軍來攻我們。」

衆將心服,不再阻攔。

次日清晨,李良臣先一步,單人匹馬,日夜兼程,趕往京城。他奉了許漠天的命令,快馬加鞭趕去向秦王報告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並請秦王立刻派宮中最好的太醫,攜着大內密藏的靈藥,前來相救容若。

而許漠天也帶着三千鐵騎護着容若夫婦,很快離城了。

三千精兵,都是百戰勇士,勇悍善戰,不畏死傷,再加上有許漠天親自壓陣,任是何等高手,也不可能在三千勇士之中,把人救走,除非是引重兵來攻擊。

不過,秦國強盛安定,在國境之內,連稍大股的流匪都沒有,又哪裡有什麼人,能召集得到足以和三千精兵相抗的兵馬來搶人呢!

雖然這所謂的重病保護和押送無異,但許漠天對容若的身體,還是十分重視關心的。

他讓人準備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厚厚的墊子鋪了一層又一層,以避免震盪之苦。又準備了許多人蔘,在容若發作得厲害時,用這些,多少可以吊着一口氣不致斷絕。

大隊人馬,就這樣上了路。

前幾天道路還荒僻,行人稀少,但是逐漸繁華熱鬧起來。許漠天告之楚韻如,等到了稍大一些的城鎮,可以直接連繫官府,由各地官府,沿途多加派人護送,又令官府尋找當地名醫前來診治,或者有治好容若的希望。

而且秦地多河流,再過幾日,除大路之外,還可以看到河流縱橫的水路,到那時可以改爲乘船。河流之上,少有大風,順水而行,不但速度快,又可以避免容若受馬車顛簸之苦。

楚韻如只是默默聽着。

她每日在馬車中伴着容若,除了容若的身體之外,對其他事,一概不聞不問。馬車外景色變化,秦國的地理人情,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觀察,她也無心多看。

可惜容若大部分時間,都昏迷不醒,每天只能靠着楚韻如用內力着他的身體不致完全衰敗下去。吃的是很容易下嚥的米湯,就是這樣,容若也無法自己吞嚥,常常由楚韻如親自含在口裡,渡入他的脣中。

這些天,楚韻如幾乎已憔悴得不象樣了,她的內力本來就不是很高,身體也談不上多麼強壯,這樣受着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煎熬,很快地削瘦下來。

許漠天也勸過她幾次,讓她多多休息,好生看顧身體,她卻只做未聞。

出發之後的第三天早上,容若終於再一次醒來了。

眼皮沉重得像有萬斤重,他拼了命才勉力睜開,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喉嚨痛得像火燒一樣,他用盡全力,才低低發出一聲喊:「水。」

楚韻如聞聲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容若,發現容若的眼睛睜開一絲縫,喜極喚道:「你醒了。」

容若的嘴脣顫了顫,再次說:「水……」

楚韻如忙拿了一旁的溫水,待要扶容若起來喝一口水,微一遲疑,卻把水碗遞到脣邊,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下身,丁香軟舌,輕輕送入容若脣中。

容若感覺那溫熱的清水,流下嚥喉時,臉頰之上,也有點點溫熱墜下。

這絲絲縷縷的暖意融入身體、融入心口,忽然給了他奇異的力量,讓他慢慢把眼睛睜大,細細看着楚韻如已憔悴傷懷的面容,讓他可以慢慢張口,輕輕呼喚她的名字:「韻如。」

他的聲音有些生硬艱澀,其中卻又有海一樣的深情。

楚韻如聞此呼喚,嬌軀劇震,只想就此撲在他懷中,放聲大哭,卻又不敢稍露悲傷,讓他也難過,只得強抑着激動,伸手從懷裡掏出手絹,想去拭自己落在容若臉上的淚痕。

容若不知是想握住她的手,還是想接過她的手帕,憑空生起驚人的力量,竟能對着楚韻如擡手迎過去。可是手才擡起,又有一股劇痛來襲,手在半空一頓,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楚韻如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失去憑依的手絹飄然而墜,越過兩人相視的目光,緩緩落在牀頭枕畔。

兩人相視得那樣深沉,以至於容若忘了傷痛,楚韻如忘了傷懷。一霎間,他們都感到自己等待對方,已不知多少歲月、多少輪迴,而直到這一世的他們才能相識相戀相守相伴。

過了很久很久,容若才慢慢握緊楚韻如的手。

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他此刻做來,卻如許艱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地收緊。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非常困難,但絕對堅持地說:「韻,如,妳,放,心,我,不,會,死。」

他每說一個字,都要深深停頓,長長吸氣,才能繼續下去。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額上已滿布冷汗,但他卻還執着地盯着楚韻如:「爲,了,妳,我,不,會,死。」

楚韻如展顏一笑,笑容美麗如花,她輕輕點頭:「我知道,有我在,你絕對捨不得死。」又溫柔地笑:「我一點也沒有擔心。」

淚水無聲地滑落,她卻仍然努力在笑,笑容美麗得讓人沉醉,也讓人心碎。

容若就這樣定定望着她,努力地集中所有的意識,不肯沉睡,不肯歸於黑暗,這樣執着地凝視着,彷佛想要就這樣,深深一眼,從此銘記,直至來生。

就這樣不知過去多少時間,直到他的汗水,把所有衣衫溼透,直到他的意志,在無盡的痛楚中消耗殆盡,直到他所有的精力,都慢慢被黑暗所吞沒。

最後他仍然睜着眼,儘管他已失去知覺,卻仍記得,想要凝望她,再不捨棄。

她輕輕伸手,合上他的眼,輕輕拉起一張薄毯,蓋在他身上。

車外,彷佛傳來一聲嘆息,又彷佛什麼聲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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