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死之身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金易之突然攻擊,性德出手相應,趙茗心、孫茗意、孔茗情忽發暗器,性德以身遮擋容若,滿天暗器有一大半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一刀從他的後背刺穿前胸,穿心而過。

彷彿只是在一眨眼之間,一切就已經完成。在靈堂上,有無數的高手,一大堆名家,誰也來不及插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

等到衆人施展武功,拉開距離,拔出武器,發出叱喝之聲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金易之一刀得手,哈哈大笑,飛身後躍。趙茗心、孫茗意、孔茗情振臂躍起,意圖穿屋而去,倒是完全沒有顧忌他們那五個還傻呆呆,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師侄。

一聲冷笑,如冰玉相擊,並不含強大內力,卻奇異得傳進每一個人耳中、心中,在一片風聲、叫聲、喊聲、罵聲、兵刃掠空聲、桌翻椅倒聲中,這一聲輕笑,清晰得好像不是自耳中傳來,而是從每一個人心靈深處乍然響起。

笑的人,是身中無數暗器,又被刺穿心臟的性德。

這是容若第一次聽到性德的笑聲,萬萬沒有想到,竟是處在這樣奇怪的境地中。

隨着他一聲輕笑,一股無以倫比、不可抵禦的力量,猛然在整個靈堂爆發了出來。

金易之忽然間慘叫了一聲,飛掠在半空的身影,猛然跌落下來,全身骨節發出一陣陣爆響,然後一寸寸迸裂,皮膚一絲絲裂開,每一分每一寸,都有大量的鮮血涌出來。他張開嘴想要痛呼,想要慘嚎,可是在橫掃靈堂的強烈氣勁中,竟然一絲一毫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趙茗心剛剛躍到堪堪接觸屋頂的位置,發出一聲悶哼,以比躍起更快的速度跌落下來,雙腳落地,連連向前衝出七八步,還是拿不住樁,往前撲跌下去,雙手一撐,手卻軟得沒有絲毫力氣,支不起身體,整個人趴在地上。他還想站起來,奈何整個身體好像沒有一根骨頭撐得住,沒有一絲力氣用得出,就像一堆爛泥一樣,只能癱在地上。

孫茗意人才躍起,忽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全身劇顫地落下來,站在地上,不停吐血,漸漸彎下腰,軟下身,直到全身蜷在一起,倒在地上,卻還是吐血不止,好像不把全身的血就此吐光,就不能停下來。

而孔茗情動作稍慢,還來不及躍起,就張口吐出來,吐的不是血,他吐的是,是他已經被震得破碎的心肝內臟。

而廳裡其他人,也被那忽然暴起的強大氣勁,逼得立足不穩,衆人無不極盡全力,穩住腳步,卻還有不少人,跌倒在地,滿地亂滾,有那武功高的,竭力拿住步樁,卻已被逼得面泛赤潮,暗受內傷。

更有不少人,手裡剛出鞘的兵刃通通拿不住,脫手飛出,半空中,一陣兵器相碰的亂響。

誰也無法張眼,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誰也無法正常的呼吸。

容若本人武功微薄,勁風乍起的那一瞬,他已經被震得飛跌在身後的棺材上。他心中猶自念掛着性德,腦子裡,還想着他那冷然而起的一笑,想要扭頭去看性德,卻連轉動脖子這麼容易的事,還覺得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雙手抱緊棺材,拼盡全力,以保自己不被這可怕的勁風,震得直飛出去。

那強勁得不似人力,倒像神明震怒的力量像暴風一樣,橫掃靈堂,卻又像暴風一樣,一刮即過。

混亂起於一瞬,卻又在一瞬之後,再歸於寧靜。

容若雙手一軟,整個人從棺材上跌落下來,身體像虛脫了一般,沒有一點力量,卻又在心間一凜時,一躍而起,大喊:“性德。”

他才一跳起,腳下就一軟,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一隻手及時扶住了他:“小心。”

“謝謝。”容若隨口一應,然後,再次跳起三丈高,手直直伸出來,指着對方,嘴脣不停地顫抖,好半天,才叫出來:“性德!”

扶他的人竟是應該已經重傷身亡的性德。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多處都有明顯被暗器釘入的痕跡,胸前心口的位置,仍然森森地伸出一把金刀的刀尖來,提醒着每一個人,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的神色卻還是平靜沉定的,看了容若一眼,只淡淡說:“別怕。”

他沒有說“別怕”什麼,但他的行動,已經充份說明了將要發生的事有多可怕。

他把右手臂往後伸,抓住了金刀的刀柄,慢慢往外拔。

容若臉色慘白,他覺得自己幾乎可以聽見金刀的刀身在性德的體內,和他的肌肉、骨頭相磨擦的聲音了。可是性德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容若雙手握拳,在心裡一遍遍地念着:“不要暈,不要暈。”

容若眼睛直直地盯着性德,看着他的右臂以詭異的角度不斷伸長,終於把整個金刀全部拔出來,然後信手扔掉。

雖然隔着衣服看不太清楚,但還可以明顯看到,他前胸處,有既深且大,足以致命的傷口,但是一滴血都沒有,而金刀上,也不見一絲血跡。

但性德本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扔下了金刀,再慢慢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暗器一枚枚取出來。

泛着藍光的淬毒穿心針、會順着血液流動,直達心臟的攻心針、射出去細小如飛鏢,一射中人就會散開出蓮花,把整塊肌肉完全嵌住的鐵蓮花、暗藏炸藥的震天釘,一樣一樣,出現在他手裡,一件一件,被他隨手拋下來。

他不必用磁石,不必用銀刀,只要在身上,一拍一按或一挖就可以了。他的一身白衣,雖然有不少灰塵,卻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血痕。

等到把所有的零碎全取出來,扔掉後,性德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隨便地說:“好了,沒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真的就這樣,施施然走出去,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自去休息。

容若直到這時,才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而直到這個時候,四周才傳來一片驚呼聲、駭叫聲,以及不能置信的驚歎聲。還有七八個,剛纔那忽如其來的勁風都不能讓他們失去平衡的高手,也在搖搖晃晃,好像隨時會因爲受不了打擊,而就此暈倒。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靈幡帳幔,亂做一團,而柱子上、屋樑上,則釘滿了脫手飛出的刀刀劍劍。

和尚、道士們縮做一團,連阿彌陀佛、無量壽佛都念不利索了。

武林高手、一方大豪們,面無人色,張着嘴,不知道在喃喃念着什麼。

肖鶯兒花容失色,衣亂髮散,顫聲道:“主上……”

容若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說:“肖鶯兒,靈堂的一切,由你負責恢復原狀。”

一句話說完,他再不停留,盡展輕功追性德去了。

肖鶯兒傻傻站在靈堂最中央,面對這混亂至極的場面,枉她平日聰明能幹,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不過,相比其他人的表現,肖鶯兒倒還不算太糟了。

在場的江湖人物,每個人都是深受打擊,臉色鐵青,蒼白得像鬼更勝於像人。

對於習武的人來說,這樣可怕至極的武功,實在太過打擊他們了。

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可以發動如此強大的氣勁。

四個出手偷襲的傢伙,成爲勁力攻擊的重點,所以不是當場身死,就是受必死的重傷,慢慢等死。

而其他人,不在攻擊的中心,只是無妄受牽連,所面對的力量,竟然還大到這個地步。

而那人,發動瞭如此可怕得直如神魔的氣勁之後,居然還可以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慢慢把刀拔出來,把暗器取出來。

這簡直已經不是人了。

跌在地上的蕭遙,第七次努力之後,終於站了起來。他也同樣發散衣亂,滿身灰塵,根本沒有什麼逍遙名公子的風範,但他卻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失態,喃喃道:“枯木腐屍功。”

在各個方向,有不同的聲音在應和他。

“對,一定是枯木腐屍功。”

容若一路追着性德,性德雖武功全失,但步法高妙,容若拼盡全力,也還是沒能追上他,比他晚個十幾步,才衝進明心閣的臥室,氣喘吁吁,差點沒有直接躺到地上去。

性德身子一晃,比他先一步坐倒於地,閉目無語。

容若嚇了一跳:“性德,你沒有事吧?”

他看過的武俠小說中,有太多相似的情形,一個武功高絕的人,受了致命重傷,抖擻精神,把其他人嚇個半死,他自己慢慢走開,然後倒地暴亡。

容若撲過去,雙手抓住性德,只覺隔着衣服,還是觸手冰涼,又看性德的臉,雖然平時也清冷一片,但現在卻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可怖,不似生人,更是嚇得心膽俱裂,大聲發喊:“性德,性德!”

他心慌意亂,把性德一陣亂搖。

“別搖了,再搖我就真的死了。”性德的聲音微若遊絲。

容若心中一凜,急忙收手,身子一轉,轉到性德身後,擡手想要把自己少得可憐的內力輸到性德體內,看看能否幫他的忙。

性德已是聲音低弱地阻止:“不必浪費精神,就算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無法用內力來幫助我。我的武功雖然很高,但是我的身體卻和普通人不同,經脈骨血,都不相似,我可以給人內力,別人的真氣卻無法傳給我。”

他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才說:“我只是元氣大傷,休息幾天,就能好過來了。”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明明受了穿心重傷……”

“我說過,我的身體和你們不同。”性德伸手,慢慢解開自己的衣襟:“你看我的傷口。”

容若細細看去,他那明明被一刀刺穿的胸前傷口已經不見了,肌肉平坦光滑,沒有絲毫破損的痕跡:“這是……”

“我外表和你們相似,但身體不會輕易流血,不會隨便受傷,並擁有強大的恢復能力。只要不是被人砍下腦袋,不是被腰斬,不是被徹底地挖心剖肝,斬手斷足,我就不會死。但是……”

性德微微一嘆:“八月十五之後,我的身體比以前虛弱得太多,所以遭到重擊之後會大傷元氣。我剛纔故意在別人面前拔刀、取暗器,就是爲了鎮住他們。以前他們感覺我莫測高深,不太敢動手對付你,我怕他們知道我元氣大傷之後,會有所動作,所以要先讓他們感到恐懼震怖,不敢亂來。”

說完幾句話之後,性德一向稍普通人略顯蒼白的臉上,竟浮起一點淡淡的紅潮。

容若知道在武林人看來,這是受內傷的徵兆,嚇得連聲說:“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扶你上牀休息,我會讓人守住這裡,絕不叫人打擾你的。”

性德閉着眼睛點點頭,把全身的重量交給容若,任憑他把自己扶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以軟弱的姿態面對容若。以前他就算力量全失,也處處掌握主動,利用他無以倫比的知識,讓其他人震服,指點容若,保護容若,而現在,他終於失去了他的強大,必須接受容若的照顧。

對於從一開始存在,就一直以強者姿態面對一切的性德來說,這種遭遇、這種感受,非常的奇特。

感覺自己幾乎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感覺有一雙手,小心地着他的身體。

從來不曾害怕過死亡,但卻因爲這個時候,有一雙手的扶持,有一雙手的溫暖,而感到安心。

多麼奇怪,人工智慧體,也會有安心的感覺?

儘管這個讓他感到安心的人,武功爛,文才糟,人不夠聰明,還動不動又叫又嚷,吵得人頭疼。

就像現在,容若才扶他躺好,想到一事,又叫了起來:“不對啊!你不是力量全失嗎,剛纔爲什麼忽然間發出那麼有威力的氣勁來?”

“那氣勁不是我發的。”性德眼也不睜,淡淡回答。

“不是你,還有誰能做到?”容若瞪大眼,用盡所有的肺活量大叫:“○○八嗎?不可能啊!照規矩,她不會主動出手,何況周茹那個女人,個性惡劣,恨不得我吃盡苦頭,她好在旁邊看熱鬧,哪裡會出手幫忙?”

性德被他吵得眉頭微皺,這個白癡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息嗎?

“當然不是○○八。出手的人就在外面,你打開門請他進來。”

“什麼?”容若這次簡直是用吃奶的力氣來驚叫。

然後,房門被砰然推開。

一個冷漠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你早知道我跟着你們?”

聲若冰雪,人若冰雪,衣若冰雪,那猶在鞘中的劍,想來亦如冰雪。

容若霍然回首,望着那一襲雪衣,明明應該還在門外,卻忽然間已到了牀邊的人,眼神一跳。

他記得這個人。

即使只是遙遙看了兩眼,沒有交談過一句話。但那一人對千軍的風采,沒有任何人可以忘記得了。

“是你?”

雪衣人根本沒有理他,只是凝視躺在牀上的性德:“你早知道我跟着你們?”

“本來不知道,但你剛纔控制不住出手,我就知道了。”性德神色安然,沒有絲毫忐忑。

“你爲什麼會出手,該不是看到性德受傷,一激動,就控制不住出手了吧!”容若既不怕他絕世武功,也不怕他出手無情,笑道:“你武功蓋世,罕逢敵手,無敵最是寂寞的,所以一見到性德,心中就無比歡喜,一直想找機會,和他盡情一戰,因此暗中跟了我們一路,對嗎?”

根據他看武俠小說的經驗,武功達到雪衣人這種地步的人,什麼權勢富貴、美人名馬,都不能讓他心思稍動,只有可以一戰的敵手,纔可以讓他們振奮起來。比如西門吹雪只爲葉孤城而激揚萬丈劍氣,比如龐斑只因有浪翻雲而欣然歡喜。

這種蓋世高手,一生的追求,也不過是盡情一戰,所以他立刻笑吟吟說出來。

一語未盡,一直以來,目中無皇的雪衣人,終於第一次,認真看了容若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容若把胸膛拍得啪啪響:“我要不是這麼英明神武,明見萬里,才智無雙,智慧絕世,怎麼能把性德這種絕世人物,折服了當我的護衛。”

雪衣人眉頭一揚,眼神微冷。

性德閉目,暗中嘆氣。

可憐雪衣人武功蓋世,要是再聽容若這麼一氣說下去,怕也要敗得潰不成軍,必要去找個地方好好吐一番了。

“正所謂,英雄識英雄,豪傑重豪傑,你雖然把性德當成畢生大敵,暗中,卻把他看做比所有朋友親人更重要的人。你一路暗中跟着他,但又怕他發現,所以跟得很遠。發現金易之等人突襲時,你隔得遠,不及相救,但以你的武功,自然瞬息間就可以靠到近處。這時看到性德身受重傷,你一時受刺激,全力出手,把金易之他們四個人當場打死,而其他人也受餘勁波及,大大出醜。你自己等到心緒漸漸平復之後,就暗中跟着我們進來,以你的武功,自然誰也發現不了你。你一來擔心性德的傷,二來不明白,以他的本領,爲什麼輕易受傷;三來不明白,他爲什麼受了傷,卻一滴血也沒流,好像沒事一樣,所以忍不住靠到最近,也許就躲在房門外。這個時候,以性德的靈覺,就可以輕易發現你,叫破你。”

容若語不驚人死不休,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地一氣說完,然後,笑一笑,禮儀周全地彎了彎腰:“怎麼樣,我說的有沒有錯誤,還請指正。”

雪衣人眸中暴起神光,深深凝望容若:“看來,他爲你效忠,果然是有道理的。”

“不敢,失禮,誇獎,多謝。”

“不過……”雪衣人轉眸冷冷望向性德:“你是何等風範,何等身手,無論對方是誰,也不值得你稱臣屈膝。”

“這是我與他的事。”性德淡淡回答,滿室忽然升騰起來的獵獵劍氣,不能對他有絲毫影響。

“爲什麼你會受傷?以你的本領,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爲我內力全失。”性德並不掩飾,面對雪衣人這樣的人物,也根本沒有辦法掩飾。

雪衣人眼神剎時森冷如冰,滿室爲之一寒。

容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張張嘴想說話,卻覺一股劍氣,撲面而來,令得他全身一僵,聲音都發不出來。

雪衣人已然如電探手,握住了性德的腕脈。

性德毫不介意地任由他握住自己的脈門:“不必費心了,我所習的武功很特別,將我身體的經脈骨骼完全改造,就算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無法探查出問題的所在,更加救不了我。”

雪衣人臉色陰沉,徐徐放手。他並沒有聽信性德的話,但剛纔根本無法把真力導入性德體內,這人的經脈,完全不能接受真氣。按理說,這應該是隻有死人身上纔會出現的現象。

“你學的是什麼武功,你爲什麼會這樣?”

“我學的武功獨門獨派,你不會知道。我會這樣,是因爲……”

“因爲他的武功,要求修習者絕心絕情,不爲外物所動。可是他卻是個真性情的人,忍不住會去關心身邊的人,會交付真正的感情,一動心間,就內力全失了。”容若臨時隨便抓個理由來湊數,倒也勉強可以說得過去。

雪衣人眉峰深鎖,一語不發,滿身都是沉鬱之氣。

容若小心地盯着他,小心地說:“我說,小白啊……”

一直保持平靜的性德倏得睜大眼睛。

雪衣人額側有青筋一閃:“你叫誰?”

“你啊!當然是你。按理我應該喊你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而且看你這副酷得要死的樣子,肯定是不會把名字告訴我的,我總不能管你叫‘喂’吧?”容若笑道:“你這身衣服顏色很白,年紀看起來也不是很大,我當然就叫你小白,啊喲……”

他一拍手,一跺腳:“我忘了,武功高的人可以駐顏不老,莫非你看起來很年輕,其實已經是個百歲老頭了,那我不能叫你小白,要叫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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