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唯有一個毛病,就是怕冷。還是特別怕的那種,一到冬季,她的手腳總是冷得像冰塊一樣,怎麼捂都捂不熱,晚上在牀上裹上好幾層被子,睡上半晚上手腳都是涼的。
小的時候奶奶總是腿夾住她的雙腳,給她取暖。後來出來後,一到冬天,屋子裡的暖氣總是開得特別足,而且從來不停。可是在屋子裡一直都是暖如四月天,出門後卻會覺得更冷,因此,蘇淺唯一般到了冬天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
可今天人多熱鬧,她心情也不錯,樑以堔開門的時候她正好瞟了一眼,看着外面飄着的大雪,無意念了一句:“一會吃完火鍋我們去堆雪人吧?”
小天一來,這麻將局自然就散了。
蘇淺唯的性子,冬天是能不能碰冷水就儘量不碰的,所以,洗菜的工作自然是不能做的。
因此出現在廚房裡人只能是童佳和小天了,樑以堔坐了一會,眼神不住的往廚房飄,最後在蘇淺唯不懷好意的眼神中起身進了廚房。
客廳裡坐的三人便只剩南皓、木白和蘇淺唯了。
其實不是不尷尬的,只是她見南皓在一旁怡然自得的喝着咖啡,木白又端着茶看着電視,她的尷尬反而顯得有些矯情了。
很快就可以開吃了,畢竟是火鍋,菜洗好了,直接下在鍋裡就可以吃,三人就直接起身去了飯桌,蘇淺唯是就近坐了,南皓坐在了她的左邊,木白便落坐在了她的右邊。
其實和南皓吃飯,他一向都是坐在她的左邊,以前出去應酬什麼的,遇到愛吃的菜,放遠了她不好意思夾,都是他夾給她的,因此,對這個坐法倒是覺得沒什麼。要真說有點彆扭,就是木白,他這樣一聲不吭的坐在右邊,她總是覺得有些怪,很怪,十分怪!
可這種怪異她又不好說,只能默默的坐着將自己愛吃的青菜下進鍋裡,順便調着自己碗裡的醬料。
她一向嗜辣,無辣不歡,更何況吃火鍋。鍋底雖然是清淡的大骨湯,可醬料卻是可以自己調的。她撒嬌似的問童佳要了辣椒醬,見南皓目色不佳的眼神投過來,訕訕的笑了笑。
本來就事這就樣了,可偏偏一旁的木白見童佳沒動,便大手一揮的將辣椒醬拿起遞給了蘇淺唯。
蘇淺唯不敢接。
她真不敢接,她想起了昨晚那碗放了辣椒醬的面,顫抖的手就是不敢伸出去。
木白不是沒看到她的表情,可他就是這樣做。自己怎麼說也是
她正牌男朋友,早上她甩手留他一人自己跑上去睡大覺,現在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蘇淺唯也是這個意思。早上不小心在樓上睡着了,後來這木白雖說沒責怪,可下樓後他真真是一句都沒跟她說,她也摸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心裡本來就有些突突的,這下子這醬若是不接,是不是太駁他面子?
左右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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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還是接了。
她剛接起來,南皓就摔了筷子起身離開。
她心裡有堵,也放下筷子,這叫個什麼事兒?
還是童佳的反應快,扔了句:“他沒帶大衣,我追他去。”就拿起沙發上的衣服離開,開門時,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她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冷着臉,再也沒了吃東西的慾望。可她還是笑,望着屋子裡的人笑:“小天,以堔,木白你們先吃,吃完以堔幫我送送木白,東西我來收拾。”
這相當於就是下了逐客令了。
木白的臉色也有些冷。
她這是什麼意思?南皓一走她就給他臉色看?蘇淺唯你真是好樣的!一整天積累下來的怨氣一下子爆發出來。
筷了一扔,也青着臉衝了出去。
扔筷子,扔筷子,都知道扔筷子,就她不知道是不是?
她還真沒扔,只是笑。
她將辣椒醬往碗裡倒,使勁的倒,足足倒了大半瓶,樑以堔才發現不對勁的奪回了剩餘的那半瓶罪魁禍首。
她還是笑,笑着看着他們:“吃啊。這麼多東西不吃會剩下的。”
小天有些不爽,這女人,他真是看不慣,很看不慣,老闆那麼生的跑了出去,她就不知道去追?不追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心情吃。吃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放麼多辣椒醬!
也不想想好板爲什麼不讓她吃辣椒醬,還不是爲了她好?可怨着怨着,他就再也不忍心了。
蘇淺唯夾起鍋裡的菜,蘸着碗裡的醬料,吃着吃着眼淚就出來了,可她還是笑:“真辣啊,好辣,怎麼會這麼辣呢?”
可她還是吃,不停的吃,邊吃邊哭邊笑,看起來滑稽極了,可樑以堔和小天沒有一個想笑。
樑以堔用勁的奪過她的筷子,她也不爭,只笑:“好辣啊,看來以後真不能吃了。”她頓了一頓,又笑:“你們倆吃吧,真是太辣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們自便啊。”說罷便往樓上跑去。
樑以堔有些哭笑不得,
太辣了不去喝水去休息……若是平常,他不只要笑還得損上兩句,可是現在他卻笑不出來。
這南皓的路,不是一般難走啊。
蘇淺唯上樓進了房間,去洗手間拿毛巾浸溼,再擰乾疊好就躺在了牀上,將溼毛巾放在眼睛上,眼淚便再也肆無忌憚的涌了出來。
她哭什麼啊?
有什麼好哭的?
不對,是毛巾太冰了,眼睛受不了纔有眼淚的,她怎麼會哭呢?再說了,有什麼好哭的?
老大是有些不給面子她,可不都是爲了她好嘛?而且自己都跟了他兩年了,能不瞭解他?
可木白,木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真不信,當時的情況他不清楚,可既然清楚,又爲什麼要讓自己爲難呢?誠如他所說,他是她的男朋友,那麼她就是他的女朋友不對嗎?
如果是易笙,絕對不會這樣。
易笙!
又是杜易笙!!
難道她就真的走不出杜易笙?
*
童佳追出去的時候,南皓正一手插着口袋,另一隻拿着煙。她有些怔住了,她有一種夏雪還在的感覺。
那時候的他,是吸菸的,修長的手指即使夾着煙都有一種讓人嫉妒的魔力。
她才追上去,他就將煙給滅了:“陪我走走?”
“嗯。”
“我不想發火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我能發表意見嗎?”
“如果不能,我讓你陪我做什麼呢?”南皓有一種很挫敗的感覺。
“其實你生氣不關木白的事對不對?”童佳也沒猶豫。
“你看出來了?”
“木白還沒到惹你生氣的地步,你氣的是她自己不愛惜自己,老闆,你打算出手了。”後面那句是肯定句。
“你倒是看得挺清楚。”南皓也沒打算隱瞞。
“想知道她對你的評價嗎?”童佳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正在做漢奸。“她說,她不想跟神仙談戀愛。”
“神仙?”南皓有些頭疼,他什麼時候成了神仙了?
“她說,你太完美,完美得像是神仙,她說她覺得無論她需要什麼,你都可以給她,可是就是因爲太完美,所以……我是搞不懂什麼意思,可是她就是這麼說的。”
南皓有些疑惑,同時也很困擾。
難道他可以給她想要的,這樣不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