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邊,看着秦昊的墳墓,不禁悲從心來。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爲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但在天;
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任你如何強大,終究跳不出生死,看不破執着,放不下仇恨,只是從拿起修行的那天開始,就已經註定與恩怨情仇爲伴,這吃人的世界,不甘心做螻蟻,做孤魂野鬼,就只有變得更加強大,讓對手再也不敢稱你做對手。”
磕了三個頭,戴着秦昊前輩的儲物戒指,張洛重回了山洞,坐在石凳山,從左往右,依次打開了三個盒子。
左邊第一個,是一個玉簡,這個也許就是秦昊前輩所說的丹經了,看着它,張洛異常興奮,從小接觸楊阿依的他知道丹藥的強大和珍貴,一度還曾想要學習煉丹,自給自足。
只是,這八年來的闖蕩,才讓他明白,自己所處這片區域的落後,讓他明白煉丹師的了不起,即使是他所處的青峰閣和對面的九重劍派的丹藥師,
很多時候,練出的都是黢黑黢黑的東西,或者,是藥液,被放在小瓷瓶裡,這就是,九重天賣的了,與當初楊阿依給他喂服的丹藥,不能相提並論。
現在有了手中的這個,只要自己成爲了煉丹師,再傳授給信任的人,相信自己的勢力,以及這片區域的丹藥知識,都會有質的飛躍。這讓張洛不得不激動。
安撫了一下激動着的心,打開了第二個盒子,裡面躺着的是一張薄如蟬翼的錦帛,書寫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按照秦昊前輩的說法,這應該就是當初遺蹟得到的東西了。
拿出錦帛,展開放在石桌上,佔了一半地方,這應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只是上面的文字,和如今的文字大有區別,似乎是很古老很古老的文字。
張洛是一個字也不認識,一時間,張洛也不知道如何處置它,打算先收好,等以後有機接觸了這類文字再研究,想到這裡,他就要收起,突然,腦海裡的小靈叫了起來:“慢着!”
它似乎很吃驚,所以叫的聲音大了一點,讓張洛腦瓜子嗡嗡,沒好氣的道:“你瘋了,叫這麼大聲。”
可小靈依舊我行我素,不理會張洛的抱怨:“你閉嘴,好好看上面的字,讓我看到。”它在張洛的腦海裡,跟張洛是視聽同步的,只是有時候它都在沉睡,比如上次張洛被埋伏的時候,它就不知道,它更不知道張洛掉落了懸崖,纔有如此機遇。
張洛眼前一亮:“你認識上面的字?”同時看着錦帛上的文字,一字一句連角落也不放過。
只是他的疑問讓小靈很生氣,輪到小靈沒好氣了:“廢話,小靈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萬年,後知五千萬年,我怎麼會不認識上面的字,真是的!”
“是是是,我們的小靈最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了,”張洛沒管它語氣如何,只是順着她,接着才問道:“小靈呀,這上面寫的是什麼?你給我念念唄?讓我也增長增長見識。”
“算你小子識相,小靈就是這樣厲害,”小靈很是得意,自誇了一下才說道:“小子,你運氣太好了,這樣強大的秘術都能讓你碰見,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張洛反問:“秘術?那是什麼?功法?武技?”
這回小靈耐心解釋着:“秘術,一般既不是功法,也不是武技,而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吧,比如,千里眼,順風耳等等之類的?”
聽到這話,張洛很失望:“切,我還以爲是什麼呢,這有什麼用,我眼睛耳朵都很好,不用秘術也很好。”
小靈破口大罵:“土包子,你就是一個土包子,你知道個鬼,秘術是增強能力的,比如讓眼睛透視,或是看見歷史發生的事,讓耳朵聽見千里之外的聲音,讓鼻子聞見昨天的氣息。”
“哦,這樣啊,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那,小靈啊,這上面記載的是什麼?”張洛期待的問道。
小靈很是得意的道:“小子,你也有需要我的時候?”
“呀呀呀,小靈你這話說的,我需要你的地方多了去了,”張洛先是哄她一番,才裝作很生氣的說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可就……”
“天哪,你是二皮臉嗎?變臉這麼快?”儘管跟着張洛很久了,小靈還是忍不住發出驚歎,才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怕你了。”
“快說!”張洛催促着。
突然,小靈很認真起來:“小子,你手裡的好東西太多了,上面的文字,都已經被我記下來了,我會照着上面,給你說一遍,以防錯漏,但是,你記下後,就毀了錦帛,它不該再存在世間。”
張洛很疑惑:“這麼嚴重嗎?毀壞文武是不是不好?”
小靈很確定的道:“就是這麼嚴重,一旦傳出去,即使世間有神,也保不住你。”
張洛突然遲疑了:“那我,記下來好嗎?”雖然秘法很重要,可比起自己的小命,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了。
“個人機遇乃天道所賜,你忍心放下這份機緣嗎?”小靈誘惑着道。
張洛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誘惑:“有好處不拿是王八蛋,我不忍心,大不了我不讓別人知道就是了,你說吧!”
“瞧你那膽小的樣。”
“快說,再不說我反悔了啊。”
“元始天目訣:存世之道,以目視物,然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目之所及,幻真幻假,此先天不足矣。天道者,損有餘而補不足,吾觀天象,忽覺五心欲出,故創此訣。五心者——天目心眉心也;地目心腳心也;人目心掌心也。天目啓,混沌清;地目啓,山川無隱;人目啓,萬物無遁,五心皆開,方見昨日黃花,始覺情景再現……”
果然,小靈說的對,這樣的秘術,真的是不該存在世間,人心貪婪,又怎能無視因果。
等一人一靈完全記下法訣,檢查再三,絕無錯漏後,張洛拿着玉簡和第三個盒子裡的弟子令牌,來到了秦昊的墳前,把錦帛給燒了,於是,這門法訣,天下間就只有張洛一人會了。
“前輩恩惠,在下無以爲報,如有一天,去了上界,一定會把前輩的遺囑公之於世,前輩走好,晚輩,告辭。”
說完後,張洛順着山體往上爬,只是下來和上去,就是兩個概念了,反正當張洛爬上涯頂,已經快要精疲力盡,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既然出來了,就該回宗門了,他已經消失許久,想必師姐已經擔心了吧。
歸途無比順利,僱傭兵也已不存在,至於宗門的用藥,北村也可以獲取,這次事故完全是因爲玄丞和肖均算計張洛的結果,現在他們以爲張洛‘死’了,就不會爲難其他的僱傭軍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洛趕回宗門小院的時候,已月明星稀,所有人都已經休息,張洛也沒有再去打擾師姐的休息。
回到自己的小窩,張洛調整了一個小時,再檢查了一番此次的收穫。
秦昊的儲物戒指裡有大概幾十萬金幣,還有一些石頭,一些書籍,煉丹爐等,最多的還是瓶瓶罐罐,應該都是自己煉製的丹藥。
“發財了發財了,這下真的發財了,”如果不是半夜,張洛絕對會笑出豬叫聲。
看着張洛這沒出息的樣子,小靈表示很生氣:“小子,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應該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的遺留。”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張洛隨便附和着。
小靈終於吼起來了:“我是說你應該自己學習煉丹術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先賢之言果然是經驗之談。
張洛壓下了激動的心,從儲物戒中拿出那枚玉簡,看了看,有些遲疑:“你說,我能成爲煉丹師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小靈激勵着。
“果然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不試試怎麼知道,哈哈哈……”
滴血於玉簡,化光入眉心。
很快,張洛就整理起了腦海裡的信息,只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要想成爲煉丹師,不僅需要精神力,靈魂力,而且需是化真境火屬性。
看着這條件,張洛也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麼……
“虧你也修煉了這麼久,這麼一件小事也值得你失落嗎?”小靈的聲音又響起了。
張洛苦笑着道:“小靈,這跟修煉多久沒有關係,而是,我也不知道我的屬性是什麼,一寒一熱,可我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火屬性……”
“燭幽訣的來歷驚天,或者說是天地不容的,因爲大部分人一生只有一種屬性,可燭幽訣不同,燭照爲陽之巔峰,幽熒爲陰之絕唱,天地萬物又怎可能脫離陰陽的本相,主人,你是還沒有徹底領悟這門絕學呀。”小靈脫口而出着。
張洛一驚:“你叫我什麼?”
小靈也回過神來:“沒什麼沒什麼。”
張洛疑惑了一下,也沒有追究,而是問起燭幽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陰陽化五行,五行化八卦,世間之人本身屬性不可改這確實是真的,這不僅和出身有關,而且與功法也有關,但是,你修煉的功法,是不同的,現在,你已演化太極,太極生陰陽,陰陽生五行,這需要一個契機,金木水火土,任何五行精華都可以。”小靈又化身爲講師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張洛問道。
對於學識,小靈罕見的認真和有耐心:“找到五行精華,在丹田太極圓盤上,以東爲木,南爲火,西爲金,北爲水,中央爲土,佈置。總有一天,你的丹田會成爲一個真正的世界的,這纔是燭幽訣最大的秘密之一。”
尊重學識的人,永遠是令人尊敬的,張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