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畫了些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姑姑,聽說你很厲害呀,轉學到聖地亞才一個學期,就從年段第三百位躥到了年段前十,這速度,真讓人驚訝。”
“你聽誰說的?”我把畫紙收起來,揉成一團丟在一邊,葉錦倫拔了根草叨在嘴邊道:“你的英雄事蹟,爺爺巴不得拿個喇叭全天下廣播呢。”
爺爺?他很關注我麼?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葉爺爺是唯一個真心待我的人,就連葉清朗,也只是聽從他的意見照顧我罷了。葉爺爺對白奶奶的這份愛,該有多深。
“爺爺經常和我視頻的,上次他把你照片給我看,說等我回來就讓你住家裡,有我陪你,你就不會孤單了。”他眨着眼睛,一臉的頑皮,我扯了嘴角:“你又不是女孩子。”
“但我人稱少女殺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當姐妹?”
“no,那不行,我是如假包換的男兒身。”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我得去跟我爸媽說說話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做個鬼臉:“小姑姑,看,在我心裡,你比我爸媽還重要。”
我揮了揮手,想不到葉疏痕那般不愛講話,同胞的葉錦倫卻很愛貧。被他這麼一打岔,心情稍微好了些,埋了頭開始作畫,畫的便是剛剛葉錦倫曾咬在嘴裡的那根青草。很簡單的素描,我卻花了很多的時間,只有這樣,心才能稍微平靜。
正沉浸在畫裡,身邊的陽光被擋住了,高大的身影投過來,風一吹,微有冷意。葉清朗在畫架前站定,手裡端了塊慕斯蛋糕,上面堆滿了我喜歡的水果。
我伸手接過,他傾了身子看我的畫,眸子裡的神色變動,緩緩道:“你這是在罵我?”
一字一句,極其緩慢,我含了一大口水果在嘴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根草的旁邊,不知道幾時寫滿了葉清朗的名字。
“沒!沒有!”我極力否認。
“這是什麼?”他修長的指點在那根草上,再點上自己的名字。
草同罵人的草,我臉上一陣陣發熱,再想說什麼一時又說不出來,但看他的神情,卻又不像真的生氣,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拿了畫夾細細的打量上面的字,眉頭微微一皺:“初三了,你還寫錯別字?”
“哪裡有?”我一手端碟子,一手去抓他,他倒大方,徑直將畫展開來給我看,點着他的名字道:“清字上面有三橫,你數數,你寫了幾橫?”
果然,我只寫了兩橫。我窘得臉上越發熾熱,低了頭道:“我一直都這樣寫的。老師都沒發現。”
額頭上捱了一下:“知錯就要改,再寫一遍!”
他把碟子接過去,以眼神示意我。好吧,我寫!我認認真真一筆一畫的寫了一個清字,又被他以檢查我筆順爲由,勒令着寫了另兩個字。
他半傾着身子,微微低着頭,一面看我寫,一面給我遞一勺蛋糕,待我寫完一遍擡起頭來,便見他扯開了嘴角,目光凝在我的脣上,擡手在自己頰邊點了點,我下意識伸舌舔掉,他換了另一邊,這次不待我伸舌,他已然伸手過來,那飽滿溫暖的指腹又一次劃過我的脣角,聽見他低嗔:“多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