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超林正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走着,見到燕悲樂愁眉苦臉地慢慢走出西廂房,連忙迎了上去,卻沒有開口問一句,他看到燕悲樂副模樣,心裡已猜出了分,又何必說出來讓燕悲樂再次傷心呢?
莫超林正要上前帶着燕悲樂回蜀山派住處那邊,這時從裡面突然飛出了兩包什麼東西,“撲通”兩聲,那兩包什麼東西飛了出來,掉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莫超林定眼一看,卻是兩個行李袋。
莫超林一臉疑惑,擡頭看見燕悲樂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沒有說話,又低頭看了看那兩個包包。
燕悲樂面無表情,從嘴裡吐出一句話:“那是我的行李。”說着,也沒有彎下腰去撿,好像不打算撿回自己的行李一樣。
莫超林一聽,連忙走過去,把兩個包包都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塵土,背在自己身上,正在拉着燕悲樂往回走,這時,又從裡面飛出了好幾個包包。
莫超林大爲愕然,又望着燕悲樂。
燕悲樂本來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孔,這時也一陣驚愕,望着那幾個還在地上打滾的包包,擡頭看見莫超林也看着自己,便說:“這幾個不是我的行李,不知是誰的。”
剛說完,就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聲音:“滅絕老尼,算你狠,活該你一輩子沒男人要,滅絕老尼,老處女,一定是你憋瘋了,哎呀……”緊接着,一個人影從裡面橫着飛了出來,人還沒有掉到地上,四肢便不停地在空中亂抓一通,好像想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一樣,可是什麼也沒有抓到,“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哎喲,痛死老孃了!”
燕悲樂定眼一看,吃了一驚:“表表表姐,怎麼是你?”
剛纔被人拋出來的正是於曼辭,於曼辭一邊撫摸着自己正疼痛的屁股,這時聽到燕悲樂驚訝地說話聲,兩眼一瞪,怒道:“不是我又會是誰呀,你怎麼見表姐被人摔出來也不過來接一把?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以後便能跟我的鐵鐵來往了?告訴你,沒門,我就算死了也要把我的鐵鐵帶走,就算一根毛也沒留給你!”
於曼辭像是開機關槍一樣指着燕悲樂罵了陣,燕悲樂一邊唯唯諾諾,不敢有半點頂撞,一邊連忙跑過去把於曼辭扶了起來,又伸手去幫忙把於曼辭身上的塵土拍掉,可是剛拍到於曼辭屁股時,於曼辭“哎喲”一聲,又叫了起來,指着燕悲樂的腦袋瓜子道:“你這狐狸精,是不是想痛死老孃?”
燕悲樂一臉歉意地笑了笑,說:“表姐,她們怎麼把你這樣了?”
於曼辭一臉苦瓜臉說:“我現在才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被人掃地出門,原來掃地是指把人當掃帚在地上滾一圈纔出門的。哎喲,痛死老孃了,那個滅絕老尼也太歹毒了,好歹我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怎麼一點惜玉憐香之情都沒有?”
燕悲樂又好氣又好笑,氣得是定俏師太如此不近情面,如果不喜歡於曼辭在裡面住就叫她搬走就是了,何必一定要這樣?感到好笑的是於曼辭雖然吃了虧,嘴上卻硬是不肯饒人,竟然還敢當着莫超林的面說自己是什麼美女。
燕悲樂只好尷尬地朝莫超林看了看,見莫超林絲毫也不在意,燕悲樂這才低聲對於曼辭說:“表姐,有人在這裡,你少說兩句。”
燕悲樂心中不解,若是以前,只要身邊有男人,不管那男人是美如潘安還是醜如豬八戒,於曼辭都刻意保持着自己的淑女風範,怎麼這幾個月來於曼辭的性格就變化這麼大了呢?
於曼辭說道:“有人又如何?反正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也沒打算要紅杏出牆,爲什麼還要裝淑女這麼辛苦。”
燕悲樂聽了一臉愕然,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身對莫超林說:“莫老師,我想讓表姐先跟我回去住一個晚上,反正我們明天也是要離開天影寺了,好嗎?”
莫超林說:“當然可以,那邊還有空房子,我去幫於小姐收拾一間。”
於曼辭連忙擺擺手說:“不了,小帥哥,我就跟妞妞睡一起行了,不用麻煩了。”
莫超林看了看燕悲樂,只好說:“那好,我幫你拿行李。”說着,便彎下腰去撿於曼辭被扔出來的那些行李。
燕悲樂見莫超林已背上自己的兩個行李袋,而於曼辭的行李更是多得嚇人,也走了過去,幫忙撿起於曼辭的兩個包包自己背上。
三人把地上的行李都撿了起來後,便準備往回走,正在這時,定俏師太和兩個女弟子剛好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了莫超林三人,說道:“喲,原來是莫大掌門人,堂堂一個蜀山掌門,怎麼淪落到給人當下人了?”
莫超林聽了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師太!”
而於曼辭一看到定俏師太,立刻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怒道:“滅絕老尼!”
定俏師太微微一笑,也不以爲忤,正要走去,這時莫超林說道:“師太,如今玄天鏡已被妖魔奪去,我正道暫時無力跟妖魔抗衡,再在天影寺只怕會遭到妖魔的襲擊,不知師太……”
定俏師太打斷莫超林的話說:“這個不勞莫掌門費心了,我們娥眉派準備今天便離開天影寺,回娥眉去了。”說完,便繼續向前走去了。
於曼辭一臉愕然地看着定俏師太遠去的背影,不敢相信地問道:“怎麼滅絕老尼不生氣了?我記得以後我一叫她爲滅絕老尼她就要跟我拼命了。”
莫超林和燕悲樂都沒有說話,於曼辭又自言自語地說:“哦,應該是小帥哥在這裡,她沒有男朋友,所以也想在帥哥面前保持淑女形象。”
燕悲樂聽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三人一起回到了蜀山派住處,於曼辭跟燕悲樂住同一間房,就在李鐵鐵的隔壁。蜀山派衆人決定明天要回蜀山了,都忙着收拾行裝。
燕悲樂從莫超林口中得知,聶海達已是玄武門門主,聶彥則離開了玄武門,如今不知去向。燕悲樂想起當初在玄武門時,自己差點就被聶波污辱,幸好聶彥及時出現,沒想到如今聶彥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燕悲樂不免得一陣傷感。
華燈初上,外面空無一人,衆人都呆在房裡,想起當初意氣風發下山除妖,沒料到竟然如此收場,衆人都一陣黯然神傷。
於曼辭跑過去李鐵鐵房裡,燕悲樂正獨自在房裡收拾東西,明天一早便隨着莫超林回蜀山。
燕悲樂一邊摺疊衣服,一邊看着窗外,窗外的景物,在暗淡的燈光下把影子拉得很長,偌大的院子竟然空無一人,一派頹廢之色。
燕悲樂長嘆了一口氣,又低頭去摺疊另一件衣服。正在這時候,燕悲樂腦海裡突然呈現出一片火海,仔細一看,火海之中的景物竟然十分眼熟,竟然就是天影寺。燕悲樂一驚,又看到半空中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怪物出現,卻是無心魔,無心魔狂笑着,張口便向天影寺噴出團團火焰。燕悲樂再看無心魔身後,卻是殘陽當空,在強烈的火焰之下,殘陽的光芒也如此暗淡無光。
燕悲樂一驚,睜開眼睛,難道明天無心魔便要燒了天影寺?燕悲樂如此一想,可嚇出一身冷汗,蜀山派因爲娥眉定俏師太硬生生把玄空逼走,這才賭氣先回蜀山的,而娥眉派定俏師太可能因爲太興奮了,迫不及待今天下午就已回到娥眉去了,如今天影寺還剩下四派,明天早上蜀山派已離去,但是另外三派卻不知什麼時候才離去,萬一他們被無心魔所傷,豈不是……
燕悲樂連忙把手中的衣服掉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朝莫超林房裡走了過去。剛要走到莫超林房門口,這時從旁邊一間房裡走出了一個弟子,見燕悲樂驚慌失措,疑惑地問道:“燕小姐,你找掌門有什麼事嗎?”
燕悲樂不假思索地說:“我找他有急事。”說完,便伸手去敲房門。
那弟子又說:“掌門和幾位長老都在大廳議事,燕小姐你若有急事,去大廳去找他便可。”
“哦,謝謝你!”燕悲樂說完,便朝大廳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便來到大廳門口,果然看到莫超林,玄震,玄明,還有鄧天元,及五個燕悲樂不認識的弟子都在裡面。
衆人看到燕悲樂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莫超林走了上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燕悲樂說:“我剛纔看到了無心魔噴火燒了天影寺。”
“剛纔?”衆人不解地望着燕悲樂。
燕悲樂又說:“我是說,我預感到無心魔明天下午要燒天影寺。”
玄震問道:“你確定是明天下午?”
燕悲樂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看到了太陽差不多在西邊落下了,只知道是下午,但是是不是明天,我就不太清楚了。”
燕悲樂的預感一向都沒有出錯過,衆人聽了也沒有多少慌張,反正衆人明天早上就離去了。
莫超林說:“娥眉派已經離去,天影寺裡還有其它三派,不知他們什麼時候離去,我們得過去通知他們一聲。”說完,便把大廳外一個弟子叫了進來,“你過通知其他三派,說明天下午或許無心魔來進犯,叫他們儘早離開。”
那名弟子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燕悲樂見莫超林已派人過去通知其他三派,也鬆了口氣,說:“這裡是天影寺的老家,他們在這生活了千年有餘,他們會捨得離去嗎?再說了,這裡不是還有一個神獸朱雀嗎?難道朱雀也不敵無心魔?”
玄明說:“天影寺衆僧人講究的是四大皆空,天影寺雖然已有千年歷史,但是這些身外之物,天影寺衆高僧也不留戀的。”
玄震說:“至於神獸朱雀,畢竟只是一個獸,如何能跟無心魔相鬥?”
燕悲樂說:“那天影寺衆僧人今後去哪?”
大廳裡衆人都沒有說話,大廳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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