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縱橫,崩雲碎空,宛若開天!但見巨劍之影橫空而下,斬落光幕之上,旋即滌盪道道波紋,其內盡是法力浩蕩。氣息紊亂,絞殺之力驚人無比,僅是波動而已,便可誅殺一片氤氳金丹之境的長老。
然而,儘管羅淵攻伐強橫,手中斬霄更是鋒銳無比。但元陽峰終究是魔道巨搫,其護宗大陣又豈是一劍橫空便能輕易斬碎的。哪怕通天古寶極度強大,羅淵更是獲得了認可,可他終究只是元嬰初期的修爲罷了。儘管戰力不俗,但法力仍舊不足以全面激活一件通天古寶。
“何人膽敢來我元陽峰撒野,莫不成是欺我元陽峰無人?”一道身影瞬移而至,出現在光幕下方,在其內冷冷地凝視着羅淵。然而,他的心中則是一陣驚愕,在羅淵的後方,踏立着漫天修士,各個殺意凜然,蓄勢待發。
就在他方欲再度開口之時,但見三艘戰艦之中各自射出一道光束,光芒璀璨,若日月橫空,可裂星空!一聲巨響,宛若天地傾覆,神魔咆哮,哪怕是流雲宗的修士都不由得噤若寒蟬。
元陽峰內一衆強者自有所感,當即數道法力伴隨着呵斥之聲澎湃涌出,如同大浪滔天,夾着的無數絢爛光彩。
霎時間,波濤四起,法力如雨水般傾斜而去,在空中崩碎開來。
而戰艦之上的其餘元嬰修士,又豈會作壁上觀,自然紛紛出手。一時間之間,天地動盪,風雲散盡,連天地都在隱隱顫抖,似乎不堪重負。雙方交手,造成的衝擊乃是當世明面上的極境巔峰。
之間光幕應聲而碎,元陽峰中傳出一陣驚呼,更有數道蒼老之音帶着驚怒交加之意響起。他們的確不曾想到,身爲如今趙國第一大宗的元陽峰,擁有元后大修士坐鎮的至強宗門,而今卻被人打上門來。在他們看來,元陽峰應該是受到世人敬畏纔對,理當超然物外,無人膽敢來擾纔是。
“區區元陽峰,不過憑藉一個元后修爲的郝成子罷了,也敢自視甚高。殊不知,郝成子已然身死道消,而你等,不過螻蟻罷了。”羅淵淡漠開口,臉上無悲無喜,而後橫劍,遙指下方破碎的大地山川,如同神祇。
“可笑,黃口小兒,不過區區元嬰初期,年歲才堪堪過百罷了。乳臭未乾,也敢在此撒野,無非是仰仗些神兵利器罷了,而今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不知所謂,老夫成名之時,你父母都還不曾出生。”一道老者之音從下方大地之中傳出,卻因爲陣法之故,令人難以鎖定其所在之處。
羅淵仍舊踏立高空,冷眼相視,任憑對方如何言語猖狂,他自古井無波。彷彿屹立萬載歲月的磐石,心志如神鐵,難起半點波瀾。
戰艦之上的十數人見狀,一步踏出,身形橫移百里,出現在了羅淵身後。元離上人目露同情與嘲諷,在笑那出言之人必將大禍臨頭。自從得知羅淵身後站立着古道尊之後,他便是看到化神至尊,也不再如同當初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敬畏有加了。
“可悲,可嘆,大難臨頭尚不自知,還在此倚老賣老,出口諷刺,卻還藏頭露尾,見不得人。嘖嘖,當真是廢物,元陽峰有你等在,覆滅自然乃是定局。”元離上人緩步上前,輕笑開口。
羅淵目光瞥向元離上人,倒是並未開口。他自然看得出元離上人有出手表現,邀功之意。略作思索之後,羅淵便緩緩點頭,他一直相信,這個元離上人絕非簡單易與之輩。哪怕對方與他修爲一般無二,不過元嬰初期罷了,但其手段與心思定然不同尋常。否則,他可不信元離上人會看不出對方是元嬰中期修爲,會明知不敵還要上前丟人。
見羅淵點頭,元離上人哈哈一笑,腳步踏出,足下騰起長虹,橫貫方圓數百里,一步一金蓮。他雙手掐訣,打出成千上萬的符文烙印,而後接引磅礴天地之力,化作一道席捲方圓數百里的颶風。遠遠望去,猶如蛟龍倒卷,席捲肆虐於天地之間。
不過瞬息之間,下方便有近百修爲較弱的弟子屍首分離,殘肢斷臂被席捲高空,血雨灑落。
“放肆!”一聲怒吼響徹長空,隨後只見一隻巨猿一躍而起數千丈,兩隻大手向着那颶風猛力合攏,欲要將之拍散。
羅淵凝目冷笑,那隻巨猿看似兇惡,法力渾厚,魔氣滔天,實則土雞瓦狗。莫說比起郝成子,就算是比之被他生生撕開寂煞住持,恐怕都要比這隻看似暴虐,強橫無匹的巨猿強上幾分。
巨猿雙目之中並無眼白,乃是一片漆黑,宛若墨汁,更有諸多魔紋幻化,凝聚化形。但聞其長嘯一聲,背後生出肉翅,肋下再度出現一雙手臂,可力拔高山,踏平湖泊,氣血翻滾如若長河奔騰,震得人耳膜生疼。
元離上人鬚髮飄飄,袖袍鼓動,而後輕吒一聲,不屑開口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一語落下,其指尖凝聚一團微小的光芒,其內似有無窮法力,可擊落諸天星辰,向着那百丈大小的巨猿點射而出。
那光芒不過米粒大小,與巨猿百丈之軀有着天差地別的對比。
那魔猿猙獰一笑,開口諷刺:“呵呵,還真是米粒之珠,也敢與本座爭輝,滅!”
一語落罷,魔猿四手劃撥,夠動方圓百里的陣法,無窮魔氣匯聚其身,使之藏身於魔氣之中。這一幕,恍若遠古魔神,可撕天裂地,覆滅蒼生。魔猿長嘯,其音可破碎人心神,噬人神魂,令人沉淪再無往生可能。
元離上人搖了搖頭,並未再度出手,而是搖了搖頭,轉身踏步,走向高空,就此離去。
“轟!”
一聲巨響炸裂而起,但見那無窮魔氣之間亮起一道光芒。初時不過米粒大小,而後竟化作百丈爆開,將那魔猿全面籠罩覆蓋。山川爆碎,大地四分五裂,上千弟子血肉被蒸發,大地之上,徒留枯骨!
元離上人在高空之中踉蹌而行,走到羅淵身旁時,嘴角溢血,輕聲開口道:“屬下這一擊乃是傾力而爲,哪怕那隻老猴子不死,也要重傷難愈,根基受損。除非它拼卻性命燃燒神魂,否則斷然再無一戰之力。”
羅淵聞言,仍舊只是略微點頭,沒有過多示意。
元陽峰中,巨猿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楚,長嘯不絕,更有着濃郁的血腥之氣瀰漫。數息之後,一切再度歸於平靜,唯有魔猿那粗重的喘息之聲。當一切光芒消散,魔氣消失之後,那魔猿雙目之中充斥着恨意,仰天長嘯。
只見其胸口破開一個十數丈的大洞,內臟受損,骨骼碎裂,黑血滴落。他的面孔之上有着疼痛之色,更有着無窮怨恨。但它終究如同元離上人所說一般,已無再戰之力,而它自然不會願意去燃燒神魂,令得自身傷上加傷,甚至有隕落之威。
退意既生,它又豈會駐足原地,當下便是轉身,欲要瞬移而去。其實早在羅淵身後出現十數名元嬰修士之時,它便有了退意。只是偏偏不能立即遁走,否則元陽峰內必然會出手攔截,豈能容他不戰而退。
它之所以猖狂開口,挑釁羅淵,乃是看出了羅淵修爲不高,欲要藉此機會出手。若是能夠勝過羅淵自然皆大歡喜,如若未曾勝過對它而言也是好事。它大可以此爲由,退去養傷,而後遠遁。
而當它看到來人那是元離上人之時,它更是歡喜,畢竟羅淵手中乃是有着通天古寶。而元離上人則是赤手空拳而來,他可不信對方能夠拿出數柄這等至尊兵刃。只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它着實未曾料到,竟會遭受重創,險死還生。
“死!”天際之上,衆修自然看得出那魔猿已有退意。但他們又豈會放虎歸山,任憑魔猿安穩離去。
那一聲“死”字落下,雷竭鬚髮怒張,掌心之中雷光閃耀,而後其上方高空騰起一片雷雲。但見雷海翻涌,如同天劫落下,三千六百道手臂粗細的紫色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下方魔猿傾瀉而去。
“生滅雷!”雷竭大喝一聲,只見雷海之中一片氤氳紫氣蒸騰,瑞彩流淌,與雷霆結合。而後三千六百道紫色雷霆凝聚,化作一朵蓮花,向着那魔猿籠罩而下。
魔猿瞳孔猛縮,不敢有半分滯留。那紫色雷霆之花看似嬌嫩欲滴,與尋常蓮花除卻顏色之外看不出半分不同。但若細細觀之,便可發現,蓮花之中皆是雷霆,這看似生機盎然,嬌嫩欲滴的花朵,其內蘊含着大毀滅之力。
這等毀滅之威,哪怕是它全盛之時亦不敢沾染,更遑論此刻。但凡觸及,下場十死無生!
“諸位還不出手更待何時?莫非當真要看着本座隕落不成!”魔猿大吼一聲,呼喚元陽峰內的衆元嬰修士,希冀能夠令他們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