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到達長樂壩以後,立刻召集軍事會議,部署作戰計劃。當然了,在這之前,他必須更詳細的瞭解前線的具體情況。
長樂壩守軍副統領,牛通,也是那天晚上帶隊夜襲的人,向朱旭彙報前線的具體情況:“申國軍隊以清道夫開路,已經推進到距離長樂壩南城門四公里的位置,護衛清道夫的軍隊人數已經增加到三萬。今天開始,他們向前推進的速度已經非常慢了,而且開始在後方佈設自己的術法陷阱,看樣子是想與我軍長期相持。”
朱旭問道:“敵軍派出的這三萬軍隊,主要是什麼兵種?”
牛通回答道:“頂在前面的是刀盾兵,後面的是弓弩手。排出來的也是典型的防守陣型。”
朱旭頓了一下,高聲命令道:“今天晚上,將所有術法炮集中到南面的城牆上。城中十萬守軍分成五隊,兩隊乘着夜色出南門,分別埋伏在距離南門東西兩側,兩公里外的山坡後面,一隊在東門待命,一隊在西門待命,剩下的一隊負責南面城牆的防守。具體怎麼安排由科曼奇將軍決定。”
科曼奇站起來高聲答是,接着又問道:“朱將軍,這樣一來,北面就沒有人防守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旭道:“北城門出去就是天台山了,我相信德隆•伯牙德還沒有那個能力繞到我們身後去。如果申國空軍足夠強大,我還不得不防一下北門,但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接下來朱旭和衆將又仔細商了這次主動出擊、誘敵深入的戰術細節。
後半夜,長樂壩南城門悄然打開,科曼奇和牛通分別帶着兩萬人馬,到南門外東南方向和西南方向兩公里左右的小山中埋伏起來。城內所有術法炮都運送到南面城牆上佈置妥當,就連射擊諸元都已經標定好了。天亮前,所有參戰士兵還飽餐了一頓。
天色大亮時,朱旭來到南城門的城樓上親自指揮。而申國的幾百名清道夫和三萬大軍也準時出現在南門外四公里的位置上。
就在申國的三萬大軍從行軍陣型轉變爲防守陣型的過程中,朱旭果斷下令:“所有術法炮,按照事先標定好的射擊諸元,對着城外的申國軍隊全力開炮,時間三分鐘,能打出多少炮彈就打出多少炮彈,三分鐘後,準時停止炮擊。”
隨着炮兵指揮官的一聲令下,長樂壩內所有不同口徑的術法炮,一共兩百餘門,同時向申國軍隊開火。
正在轉換陣型的申國三萬大軍,被突如其來的術法炮彈一下子打得陣型大亂。不過這三萬申國大軍始終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根本不用人指揮,跟在後面的炮手門,就開始向天空發射大量的防炮網。
亥國炮兵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在短短的分鐘時間了,就向申國大軍發射了一千五百多枚不同口徑,不同種類的術法炮彈。
由於申國軍隊正在排佈防守陣型,所以站位比較集中,儘管後面的炮兵反應迅速,發射了大量防炮網。但仍然有一千枚左右的術法炮彈落入他們的陣地中,直接被炮彈炸死的申國士兵超過兩千人,負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埋伏在附近的科曼奇和牛通。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在炮擊開始後兩分鐘,各自帶來自己麾下的兩位士兵,向申國大軍快速衝去。
三分鐘後,炮擊準時結束,被炸得暈頭轉向的申國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發現大量亥國士兵,從東北和西北兩個方向衝到了自己面前。
剛開始的時候,亥國軍隊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殺得申國士兵毫無還手之力。
但這支申國軍隊不愧有精銳的稱呼。他們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結成一個個小型的防禦陣型,刀盾手在外,弓弩手在內,與亥國人對戰起來。儘管情勢依舊艱難,但好歹算是穩住了陣腳,沒有徹底潰敗。
正在自己中軍帳裡思考接下來的戰略、戰術問題的德隆•伯牙德,聽到前面傳來的術法炮彈爆炸聲,一下子反應過來,可惡的亥國人又來偷襲自己了,這不過這一次不是偷襲他的營地,而是衝着他三萬先鋒大軍來的。
氣急敗壞的德隆•伯牙德迅速命令所有人出營地,接應前面的先鋒大軍。
苦苦支撐了二十多分鐘的申國三萬申國先鋒軍,終於等來了第一批援兵,這時候,他們的可戰之兵只剩下了不到兩萬人,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生力軍的加入,給申國先鋒軍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他們配合增援部隊,徹底穩住了陣腳。順着第二批援軍六千人的加入,他們甚至開始在局部地方有了反擊的能力。
眼看申國主力部隊即將到達現場,科曼奇果斷下令,帶着傷員緩步撤退。
跟隨主力部隊趕到戰場的德隆•伯牙德見狀立刻命令部隊追擊,沒想到卻再次被自己的軍師周文阻止:“將軍,謹防前方有埋伏。”
德隆•伯牙德恨聲道:“我何嘗不知道前方有埋伏,但只要我大軍壓上,就憑亥國人的戰鬥力,又能奈我何。再說了,我們只要脫離和亥國軍隊的接觸,立馬就會遭到亥國炮兵的打擊,損失同樣小不了。”
周文問道:“那將軍有把握一鼓作氣拿下長樂壩嗎?我想是沒有的吧。”
德隆•伯牙德道:“就算不能拿下長樂壩,這些前來偷襲我先鋒大軍的亥國人一個也別想逃脫。”
周文反駁道:“就算你能消滅眼前這四萬亥國軍,那我們的損失呢,兩萬、三萬,還是四萬。只要拿不下長樂壩,亥國人一夜之間就可以補充上損失的兵力,我們呢,到哪裡去補充?聽我的,退兵吧。”
德隆•伯牙德固執的說道:“不,本帥咽不下這口氣。”
周文沉聲道:“咽不下也得咽,將軍難道又忘記了家主的囑咐了嗎。”
德隆•伯牙德氣得兩眼通紅、渾身發抖,但最終還是剋制住了自己,高聲命令:“防炮網準備隨時準備攔截敵軍術法炮襲擊,全軍後撤三公里結陣。”
站在城樓指揮的朱旭,見申國軍隊開始後撤,露出了深深的失望,自己精心爲申國大軍準備好的陷阱,就這樣失去了效果。氣不過的他,惡狠狠的命令道:“命令炮兵開炮,申國人想要逃跑,給我送一送他們。”
炮聲響起的一刻,朱旭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道:“傳令兵,給科曼奇和牛通發信號,命令他們繞道東門和西門回城,防止在入城時遭到敵軍的術法炮打擊。”
接到命令的科曼奇和牛通立刻帶着自己的人朝東西連個方向分散前進。然而,這個命令來的還是來得晚了一點點。這個時候,申國的炮兵經過半小時的趕路和準備,終於在距離長樂壩五公里的地方架設好了陣地,開始朝着亥國撤退的四萬大軍玩兒命的發射術法炮彈。
這時候,亥國守軍與德隆•伯牙德麾下的精銳之間的差異,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驟然遭到炮擊的他們,顯然無法適應,士兵們抱頭鼠竄,整個軍隊一下就陷入了混亂。好在這時候,他們距離東西兩側的城牆已經不遠了,一番狂奔之後總算脫離了危險。
整場戰鬥,持續時間不足一小時,雙方都遭受不小的損失。
申國的三萬先鋒部隊,在突如其來的術法炮打擊下,直接陣亡了兩千人左右,科曼奇和牛通的偷襲,又讓讓他們戰士了三千多人,再加上後撤過程中,被術法炮彈炸死的幾百人。申國總共戰死了六千餘人,輕重傷員更是超過了一萬人。
亥國軍隊本來佔據了絕對優勢,突擊申國先鋒軍的戰鬥中,他們總共只戰死了一千人左右,但撤退過程中突然被炮擊,由於指揮不力,部隊混亂,竟然陣亡三千人。本來是一場完美的突襲戰,就因爲這一點,陣亡比從一比六,一下子上升到了二比三。再加上朱旭誘敵深入的戰術目標並未實現,這場戰鬥亥國一方最多隻能算小勝。
申國軍隊撤退途中,德隆•伯牙德一直悶悶不樂,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未像今天這麼鬱悶過,戰機明明就在眼前,但家族卻再次拖了他的後退。對此,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爲他清楚的知道,沒有家族的支持,他將徹底失去現在的指揮權,這對於他這樣個一心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軍人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接下來的幾天,朱旭想盡了各種辦法挑釁德隆•伯牙德,但他始終不爲所動,鐵了心要等着後續兵力到達以後再發動進攻。
面對朱旭的挑釁,德隆•伯牙德嚴防死守,甚至多次設下陷阱等着亥國軍隊來襲擊自己。連續兩次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了三千士兵以後,朱旭也失去了信心,將長樂壩的指揮權交還給科曼奇以後,頹然回到龍臺鎮向顏方述職去了。
與長樂壩的情況一樣,大塘鋪外圍的鮑比•布朗和石頭場外圍的德科•泰勒,也是任憑守軍怎麼挑釁,就是不出兵全力進攻。這樣一來,天台山南麓戰場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