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陽溝是整個黃田州戰役的核心戰場,這裡每天都在發生着萬人規模以上的戰鬥。儘管交戰雙方都很有默契的,由勝利一方打掃着戰場。但滲入土地的鮮血卻是無法打掃的,整個褐陽溝的土地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褐色,
就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來到這褐陽溝中也會爲眼前的情景感到發憷,但這裡交戰雙方的士兵卻能平靜面對,不是因爲他們的內心比別人更強大,而是因爲太多太多的戰友倒在了這裡,讓他們的心已經徹底麻木了。
朝廷大軍的指揮官楊榮和世家聯軍的指揮官赫塞武,都在耐心的尋找找對方的破綻,但他們的上司卻並不打算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一道道的命令下達到他們手上。這一次,朝廷和世家聯軍難得有了相同的意見,那就是儘快決戰。
頂着巨大的壓力的楊榮和赫塞武,終於決定發動一場較大規模的戰鬥。
現在雙方都已經拉開了架勢,想要偷襲,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雙方都選擇了正面決戰,還不約而同的將戰場選在了褐陽溝的中部。
這個褐陽溝中部是一片開闊地,兩側的山也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百米左右。戰場正面能容下雙方各五十萬人,加上雙方各自留在後方的五十萬人,整個戰場能容下二百萬人之多。對戰雙方各一百萬,人數上誰也不吃虧。
在地圖上,沿着褐陽溝中部南北方向畫一條線,你就會發現,兩邊的地形幾乎就是對稱的,所以就地理條件而言,雙方也幾乎沒有差異。
十月十日,是雙方約戰的日子。這天天剛剛亮,雙方的士兵就已經用過了早餐,來到戰場,開始排兵佈陣。
上午十點,雙方排兵佈陣完畢,楊榮和赫塞武又一次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他們都排出了最典型的進攻陣型——鋒矢陣。
赫塞武獨自騰空飛行到鋒矢陣的最前段,向這朝廷大軍方向大聲叫喊:“楊榮老師,請出陣說話。”
楊榮曾經在寅國皇家軍事學院中任教,所以寅國軍中有很多人都稱他爲老師,但是在楊榮的印象中,自己並沒有教過赫塞武這個弟子。
楊榮飛身來到己方的軍陣前面,看着對面的赫塞武,說道:“我一直在想象與我交手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沒想到是你這個調皮的傢伙。不過你不是叫李學武麼,怎麼,什麼時候投靠了赫塞家族,連姓名都改了麼。”
赫塞對着楊榮拱了拱手,說道:“老師見諒,我原本就是赫塞家族的人,當年在皇家軍事學院學習時,爲了方便,才臨時化名叫李學武的。”
楊榮道:“我不管你叫什麼名字,你今天叫我出來,所爲何事。”
赫塞武繼續拱手道:“老師,你本來就是世家大族之人,當能體會我等清君側的無奈,更何況,老師你本來就不是我寅國之人,皇上(燕丹)對你也不信任,你又何必爲他賣命呢,不如加入我世家聯軍陣營,爲天下蒼生討一個公道。只要老師肯加入,我願將主帥之位拱手相讓。”
楊榮哈哈大笑道:“赫塞武,你的確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之一,但兩軍陣前你如此信口雌黃,可真當這天下人都是傻子麼。”
赫塞武誠懇的說道:“老師,學習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學生的確是真心實意的邀請老師加入我們的。”
楊榮突然厲聲道:“住口,你等世家大族,爲了自身利益不惜發動叛亂,居然還敢打着“清君側”的旗號。今天,就讓本師來看一看你打仗本事有沒有提高。”
赫塞武半鞠躬對楊榮說道:“請老師賜教。”
說完,雙方主帥各自返回自己的軍陣之中,一場教科書般的戰鬥就此打響。
雙方炮兵之間的對轟拉開了這場大戰的序幕。由於是在野戰條件,大口徑的炮灰攜帶不便,所以雙方都用的是中小口徑的火炮。
小口徑火炮用下品靈石驅動,其攻擊力足以對中級術士造成致命打擊;中口徑火炮用中品靈石驅動,直接命中能讓高級術士一命嗚呼。
爲了這次戰鬥,雙方各種動用了上千門小口徑火炮和兩百門中口徑火炮。一時間,整個戰場炮聲隆隆,含有各色五行元素成分的靈能攻擊彈在空中飛行,然後爆炸成更加絢麗多彩的“煙花”,不過這些煙花都是致命的。
仙藥界的戰鬥,沒有戰壕的概念,士兵們在遭遇炮擊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一個或者每幾個戰鬥小組聯合組成一個防禦陣法,靠陣法的力量硬抗。
半個小時的炮擊中,雙方陣營中都有不少因防禦陣法被擊穿而負傷,甚至犧牲的士兵。第一輪的炮擊,雙方打了個旗鼓相當。
炮擊以後,楊榮和赫塞武各種指揮自己的部隊前移,雙方在相距八百米的距離上停了下來,因爲這個距離正好是術法弓箭和術法弩的最佳攻擊距離。
仙藥界的弓箭本身並沒有靈能,箭矢倒是有一些進攻性符文在上面。弓箭手在進攻時,需要將自身的靈能注入到弓箭上,然後通過弓箭上的術法裝置轉化到箭矢上面,與箭矢上面的符文一起形成致命攻擊。
術法弩的工作原理與弓箭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射程和精度略高,而效率略低。
雙方各自有二十萬以上的弓弩兵參加了對射,一時間,交戰雙方中間的天空都被箭矢給完全遮蓋了,空中大量的箭矢對撞在一起,在跌落地上。
對於術法弓弩的防禦,雙方將士主要是靠各自手上的盾牌,好的盾牌,不僅能避免自己手打箭矢傷害,甚至還能幫助旁邊的戰友。不過上好的盾牌都需要自己準備,軍隊統一配發的盾牌,連遮擋自己都不夠。
所以,雙方的傷亡還在繼續。
半個小時後,雙方的弓箭手和弩手已經完全被掏空了靈能,開始後撤修整,以利再戰。
兩輪,各半小時的遠程飽和攻擊,讓交戰雙方各自損失了將近十萬的兵力。
遠程武器攻擊結束後,最後的肉搏大戲緊接著就登場了。
這一次,赫塞武與楊榮又選擇了相同的戰術——正面對衝,但是在細節的處理上面,赫塞武指揮的世家聯軍更勝一籌。
在微觀陣型上,朝廷軍隊每一個小隊(十個人)組成一個方圓陣,這是一個攻守兼備的陣法,其核心內容在於讓陣法中的每一個人都旋轉起來,輪流與正面之敵交手,一保證陣中人的靈能。
兒赫塞武指揮的世家聯軍則是採用了三三制,即每三個人組成一個最基本的戰鬥小組,三人中一人主功,一人主防,一人主輔助。一個小隊剛好分爲三個戰鬥小組加一名指揮者,這個指揮者通常是小隊長,同時他也是替補,隨時準備接替負傷或者陣亡的戰友。
事實證明,三人制的戰鬥小組更具有靈活性,攻擊的目標性和攻擊力都更加集中,這使得世家聯軍在隨後的肉搏中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但朝廷大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十分頑強,在加上楊榮這個冷靜得讓人髮指的指揮官。他一旦發現某個地方有被敵人突破的可能,就會不惜以其代價的用炮火和箭矢將那個覆蓋,也不管那裡面是不是還有自己的人,一切都只是爲了贏得重新佈防的時間。
雙方從中午時分,一直鏖戰到傍晚,世家聯軍和朝廷大軍誰都沒有能夠擊敗對方,雙的士兵都已經疲憊不堪,只能各自鳴金收兵。
這一場戰鬥,雙方都是主帥親自領兵,雖然都是進攻作戰,但是在戰術選擇上卻十分保守,一板一眼的,玩玩全全就是按照教科書上的典型戰法,硬拼了一場,毫無戰略戰術可言。
最後,世家聯軍只是憑藉着更勝一籌的裝備,和更加靈活的三三制小陣法,在己方傷亡三十萬的前提下,給朝廷軍造成了四十多萬的傷亡,取得了一場毫無意義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