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對米蟲的分析明顯不服,說道:“郡主你又沒去現場看過,憑什麼斷定偷襲我們的就一定是申國朝廷的人,而不是伯牙德家族的人。”
米蟲:“道理很簡單,你們在這場偷襲中,僅僅損失了十幾個人,全部傷員加在一起,還不到一百。這就說明,偷襲者的目的,跟本就不在殺傷人員,他們只是想引誘你們去攻打復州。這樣簡單的一個計策,我不相信你們全部都看不出來。”
姬羽低頭道:“不敢欺瞞郡主,偷襲發生得太突然了,我當時只顧着組織反擊了,並沒有太過關注,到底是誰偷襲了我們。一直到開戰後第三天,也就是我們打到伯牙德家族的第二道防線之前,我纔想明白這個問題。”
米蟲饒有性質的說道:“具體說一說,你是怎麼想明白的。”
姬羽苦笑着道:“其實這一點很容易想明白,如果是伯牙德家族發動的偷襲,那他們的目的一定是爲了消耗我軍有生力量,絕不會這樣草草了事。還有一點,伯牙德家族既然敢在這個時候發動偷襲,就一定會做好戰爭的準備,但是當我們我們打過去以後,才發現,伯牙德家族的士兵根本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在復州這個地方,除了伯牙德家族的人,有能力對我軍發動偷襲的人,就只剩下申國朝廷的人能做到了。而且他們發動這次偷襲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誘我們向伯牙德家族開戰。”
米蟲提高了聲音,問道:“既然在進攻伯牙德家族的第二道防線之前,就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爲何不接受伯牙德家族的談判要求,執意打下去。”
姬羽:“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開戰了,在達成戰略目的之前,我絕不會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
米蟲氣得渾身發抖,說道:“你這是典型的死腦筋,戰場的形式瞬息萬變,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尤其是多方勢力參與的戰爭,你面對的人,可能前一秒鐘還是敵人,但下一秒鐘,你們完全可能爲了共同的目標而攜手作戰。同樣的道理,上一分鐘還是你盟友的人,下一分鐘就可能在你背後捅刀子。明知道自己打擊對象發生了錯誤,爲什麼不及時糾正,我看根本就不是什麼戰略眼光問題,而是你姬大將軍的面子問題。”
姬羽被米蟲說中自己的心思,滿臉羞愧的跪在地上認錯。
米蟲有些失望的對姬羽說道:“領軍者,最重要的就是審時度勢,頭腦冷靜。可你呢,開戰之初,反應遲鈍,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就亂打一通。到後來,好不容易搞清楚了自己對手是誰,卻因爲面子,死不悔改。我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全面佔領復州,已經半個月有多了,可有下一步的作戰目標和行動方案。”
姬羽道:“復州以西的彬州,地形複雜,中間有高山阻隔,易守難攻,我軍暫時沒有攻擊彬州的計劃。南面的成州有慕小王爺親自坐鎮,也用不上我們。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搞好沿海防務,阻止伯牙德家族從海面反攻復州。”
米蟲深深的失望,這個姬羽雖然修爲高深,戰術指揮能力出衆,但大局觀實在太差了,只能爲將,不能爲帥。
米蟲有些落寞的揮了揮手,說道:“情況我都瞭解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大家回去以後,都好好想一想,北路軍接下來的戰略方向。”
姬羽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低着頭走在人羣的最後。不想剛要出門,卻被米蟲叫住:“姬將軍,有沒有興趣一起喝兩杯?”
姬羽先是一愣,隨後點頭道:“但憑郡主安排。”
米蟲帶着姬羽來到州府的後院,找到一處涼亭,吩咐人準備好酒菜,然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過來一會兒,姬羽實在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放下酒杯,對米蟲說道:“郡主,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末將實在不習慣打這種肚皮官司。”
米蟲看着姬羽,認真的說道:“我沒有任何想要與姬將軍打肚皮官司的意思,只是這事,確實不太好開口,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姬羽站起來,拱手道:“郡主,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的確有些糟糕,郡主無需顧慮,想要如何處罰我,直接說出來就行了,末將覺不敢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