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天在跟冬天掰扯的時候，付正義卻是被驚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數學家、化學家、物理學家……
半導體、永磁體、特種合金……
幾個月的時間，按照羅曼所提供的名單，羅蘭貝格公司的獵頭們活躍於莫斯科、斯大林格勒、聖彼得堡，甚至是烏克蘭、立陶宛等地方，那些不爲俄羅斯官方所重視、但卻有着跟西方高等級研究機構所媲美、所競爭能力的各大研究所裡的諸多專家、學者們，都陸續收到了邀請。
對人才的渴求、讓付正義不惜去挖老毛子的牆角。
可問題是現在、竟然挖出事兒來了，因爲第一批受邀請的專家和學者們已經啓程動身前往邗州了。
這些受邀請的專家和學者們，大多是在從事跟民用領域相關的研究，可問題是羅蘭貝格的獵頭們犯了個嚴重錯誤，獵頭們的努力、竟然還將一些原本從事過軍事領域有關的專家們給說服了，於是在前往邗州的專家們之中就出現了幾個屬於前蘇聯保密研究機構的成員，這些專家們或多或少的都接觸過一些保密項目的設計和研發，已經能夠確定的、就有兩位是專門研究導彈外殼合金材料的！
見鬼了！
邀請這樣的專家去邗州，難道自己是準備研發‘唯知’牌火箭還是導彈？
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冉穎不禁向後又縮了縮、滿心的希望他最好是能夠無視自己。
不過一般來說，神奇的墨菲定律已經有了結論，那就是‘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因此當冉穎見他轉過臉盯着自己、可就在心底裡哀呼着不得不開了口。“對不起啊……”
“說吧，你有什麼不滿的？”
冉穎怔住了。“啊？不滿？我沒什麼不滿的啊……”
“說吧，都說出來！真的！說吧……”
見他似乎是認真的，冉穎不由得越發的困惑了。“付總，我真的沒有什麼不滿啊……”
付正義正色道。“現在不說，以後可就真的沒機會再說了！”
終於聽出來他是在說反話了，冉穎立刻便垂下頭道。“付總，我錯了……”
“你錯了？你有什麼錯？”
“我、我在審覈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個研究所曾經承擔過軍方合金材料的研究，我、我錯了……”
付正義站了起來，捏着手裡的那幾份資料站到了窗口，瞅了瞅陽光下的埃菲爾鐵塔、可就嘆了口氣。“說吧，我怎麼得罪你了？坑人也不帶這麼坑的吧？挖了幾個搞火箭、導彈外殼材料研發的專家，你是準備讓我生產‘唯知’牌火箭、還是‘唯知’牌的遠程彈道導彈啊？”
冉穎想笑、卻也不敢笑，硬憋着道。“付總！羅蘭貝格那邊的獵頭也沒發現這個情況，羅曼那邊提供的名單上也並沒有特意將相關的情況予以說明，這兩個專家帶着家屬們在土耳其轉機的時候才提及到這方面的情況，隨行的人被嚇壞了、立刻就給我來了電話，這才知道出了岔子……”
“岔子？只是出了岔子？這種事兒往大了說、那就是竊取軍事研究成果！***是出身於kgb的，我就算是有七條命、也是不夠看的！就算我錢多了沒地方花、我也不敢請這種專家回公司啊！我就算是養得起、可哪裡敢用啊？你說，你說！你說該怎麼安排這些人？給他們什麼職位、讓他們去研究什麼去？你說啊！”
“付總，真的對不起啊！實在不行、那就等人到了香港立刻安排他們返回……”
“返回？兩位專家連同隨行的家屬共計九人呢，你信不信他們一回去就會被丟進監獄、等待審判？”
冉穎瞪大了雙眼。“不會吧？”
“不會？你以爲這種事兒是能開玩笑的？換成是國內的話，這是個什麼罪名？你自己想想！”
冉穎眨了眨眼，腦補了一下可就臉色慘變、驚呼了起來。“叛國？”
“差不多吧！不槍斃都算是運氣好了，你以爲西伯利亞那地方埋的人少了呀？”
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後怕，冉穎終於明白到失態嚴重性。“付總，那該怎麼辦呀？”
“怎麼辦？涼拌！kgb要是追殺我、我第一個就掐死你！”
冉穎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付正義是一肚子火兒，可她這樣、自己的火氣也就有些不太好發了。
更何況事已至此，衝她發火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將冉穎轟了出去，付正義一個電話撥給了羅曼、便質問他爲什麼要坑自己？
得知是這事兒，羅曼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親愛的朋友！你真的是想多了！尤金所提供的名單、都是經過了嚴格審覈的，上面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屬於國家戰略性人才之列了，他們的去留、對我的祖國來說已經是無所謂的，要不然你以爲他們能拖家帶口的被獲准離境嗎？”
“問題是這幾個專家以前是準軍事研究機構的高級研究員！他們研究的是合金！是火箭、導彈的外殼材料啊！”
“安啦、安啦！你知道我的祖國有多少研究人員嗎？你知道在莫斯科有多少個研究所嗎？你知道自從經濟危機爆發之後、又有多少研究核能、研究火箭、研究武器材料、甚至是太空研究所的專家們領不到工資、不得不轉行嗎？你知道什麼纔是我的祖國所看重、所不允許離境的專家嗎？”
羅曼揶揄的口氣、讓付正義的心情反倒是稍微好了一些，這時候他可不願意計較他的語氣是不是帶有着嘲諷和奚落，極認真的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只要是名單上的人、都是可以隨便挖的？”
“是的！是的！只要能夠拿到護照、能夠被獲准全家離境的，都是能夠被挖走的！你就放心吧，”羅曼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補充道。“我親愛的朋友，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去坑你、害你，我們是合作伙伴、我們是商業合作者，我們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