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月天君...”
蒼狼看着面前女子,口吃得不能自已。
符謙看着面前女子,心頭震撼難以言述,下意識喃喃道:“還真有...不愧萬界絕色...”
楚袁同樣發呆,但出於看到女子的變化過程,他馬上便撇除心海雜念,深吸了一口氣。然而,他還沒開口,女子便已經憤怒地呵斥道。
“你還敢來,沒想到你還沒死!”
說話的同時,她揚起了手。
蒼狼猛地後退,全身狼毛倒豎,咽喉低聲嘶吼。它低沉的吼道:“當年,你爲什麼要對三代蒼狼下手?你不是幽月天君,你究竟是誰!”
女子一怔,但片刻後,便冷笑道:“原來是隔代傳承,既然它死了,你便去找他問個明白!”
“慢!”
“不要動手!”
可是!
已經遲了,女子揮手打出一片漆黑匹練,如鐮刀般破空而出,它激射的速度並不迅速,甚至還能讓仙君高手生出了緩慢的念頭。
他們看了到漆黑的晦暗之上,有着巍巍倒影,那是一座宮殿。
破敗的宮殿!
見此情景,符謙意欲結印,卻發現身意不合,雙手根本無法舉起,他駭然不已,不知蒼狼能否接下這記殺着。
就在這個萬分危急的時刻,一線四色扭曲的星光破空飛射,讓森冷的地域帶來斑斕色彩。
它是穩定的星宇,兩極之間有着一絲柔和的金色細線牽引,使其更加堅韌無雙。此刻,正飛速地跟漆黑匹練消磨在虛空之中。
二星曜神,衆生願力。
咦!
女子忽然收住了攻殺手段,上下打量楚袁片刻,道:“你不是仙帝,爲什麼懂得衆生之願。”她繼而又將目光移向楚袁的扳指,忽然驚喜道:“是他的法器,是他讓你來的麼...嗚嗚,我終於等到了...他沒有忘記我們,他真的來了...”
說話的同時,女子身段變化,又恢復原來的模樣,一名雙十年華的秀麗女子。
符謙能動了,他詫*看了楚袁一眼,又側頭看了眼狼毛滴汗的蒼狼,低聲道:“總算保住你的狗命。”
蒼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呼氣地說:“多虧楚袁。”
楚袁沒有說話,一直警惕地看着小白。
小白見楚袁沒有說話,她急了,蹙眉咬脣地低呼:“喂,我問你話,說呀!”
楚袁心底默算,待確定小白只是高階仙君,自己有把握讓符謙和蒼狼離開之後,便伸手指向蒼狼,問:“你爲什麼要殺它?”
小白轉頭看了蒼狼一眼,眸中再次升騰殺意,她沉聲道:“它該死!那些神祗都該死。他們既然要打仗,爲什麼要來月宮,還不是想引他出來幫忙,可他沒來,月宮毀了,都是他們的錯。”
她雙眼無神,困封在自我的思想世界,不停喃喃自語。
“它們本來是我的朋友,但是執迷不悟,妄圖再起戰禍,它們都該死...只要它們死了,就不會再打仗了...月宮就不會破碎,我也不會...不會...”
“對!它們是我的朋友,我爲什麼要殺它?”
“不對!要打仗,一定要打仗,要將那些失去的都搶回來,是我們的,我爲什麼要在這裡受苦?就是爲了繼續打仗,繼續當年未分勝負的大戰。”
她聲線幾度變幻,竟然同出一人之口。
符謙變了臉色,轉頭看向楚袁,傳音道:“她比井宿神將還要瘋,好像生出了很多意識,就不知道有沒有第二,甚至第三個元靈誕生,如果真的生成了,恐怕有低階仙帝的戰力。”
楚袁暗暗警惕,對小白低聲道:“不要說這個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扳指,道:“你認識這枚扳指的主人吧!”
小白回神,盯着扳指,神色逐漸變化,如同欣喜的小女孩,不停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見過,叫...嗯,叫定宇環。”頓了頓,她懊惱地說:“但你來了也不能代表些什麼,你不是他。”
“哦?你是說羿神嗎?”
“對對對,就是他,他是主人的夫君,他...嗚嗚...他沒來,始終都沒來。聽說是死了,但是我知道他沒死...”
小白楚楚可憐地拭去眼角淚珠,低聲道:“在...我忘記什麼時候了,曾經有一個人來過這裡,嗯,不對,是他的投影,他說了好多奇怪的話哦,他好像沒能力以肉身來到這裡,只能用映像秘法。”
楚袁雙眼一睜,下意識轉頭看了滿眼怪異的符謙一眼,繼而對小白問:“他是誰?他說了什麼?”
小白仰起頭,像是回憶,輕聲說:“他說啊,我沒死,當年天帝用演神術算預測,我知道了,我都知道,我將古仙庭的傳承帶入凡世,凡世的天幕屏障太厲害,我暫時打不開。我會來的,你們要等我!”
她看着楚袁,道:“他就說了這些,你比他厲害,可以以肉身來到這裡。我好開心,終於有人來了。我好慌,能多陪我一會兒嗎?就一會,多一會也好,我會好乖,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楚袁吐出一口氣,他打量周遭環境,這裡一片昏暗,空空如也。
他想了想,決定轉移話題,苦笑道:“你的道場,怎麼那麼破敗?”
“道場...道場...那是我對月宮最後的記憶,除了天音石,什麼都沒有了!”小白很難過,但她略微傷心了一會,便像是想到了什麼,繼而歡欣地說:“天音哦,月神主人的獨門秘術之一,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他伸出雪白的手指按住嘴角,像是在思考,歡笑道:“不過天音很難學,要學好多年的。你會很願意學的,對嗎?”
迎着滿懷希冀的目光,楚袁莫名感到心酸,他呵呵笑道:“我也學過一些,是很厲害的神通?”
“你學過?”小白驚呼。
楚袁笑了笑,環視周遭一眼,道:“你就一直住在這裡?我記得,炎皇曾經爲了月星重鑄,爲什麼鑄造成這個...”
“不要說他...不要說他。”小白雙手按着耳朵,猛地搖頭,怒道:“那個該死的巨人,就是他,把我困在這裡,還說我只能留在這裡,還說...還說我要爲將來的人接引!呸,接引什麼?只要想戰爭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
楚袁無言以對,最終只能點頭說了句:“那傢伙的鑄造工藝,很鱉屎...很糟糕。”
“是的,很...很鱉屎!”小白認真地點頭回應,頓了頓,她又說:“你知道那個該死的巨人還說了什麼嗎?”
楚袁扯了扯了眼眉,露出詢問的神色。
小白聽不到楚袁親口回答,她扁起嘴,自顧自地代他迴應:“他說什麼了哦?”
說完,她又自己回答自己的話。
“你先答應我,要留在這裡陪我一些時日,嗯,是好長...好長的時日!”
她雙手橫拉,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
楚袁笑了笑,眼神掩飾不住心酸,他笑道:“我們儘量留在這裡陪你。”
“你說的哦。你親口答應的哦!”小白很拍掌高呼,頓了頓,她展顏一笑,又道:“我知道你們遲早都會離開的,而且不會在這裡留很長時日。你騙我,但我也好開心,我會記住你們的。還有...這條小狗狗。”
蒼狼低下頭,輕輕磨牙,但又不敢作惡。
小白對漆黑的空間揮一揮手,厄難之力構建的虛擬宮殿呈現衆人面前,這裡有了昏暗的色彩。
她笑着說:“走,到月宮裡面聊天,這樣懸着很無聊。”
說完,她飛身到月宮門前的廣場,隨意坐在一塊天音石上。看着陸續飛下地面的衆人,歡愉一笑,便對楚袁道:“那個巨人說:在外人看來,現在的月星就是爲了囚禁月神而鑄,這麼說來,我就是月神了。嘿嘿!”
“他還說:他鑄造的手法還很生疏,所以確立不了月星的運轉軌跡,很不穩定呢。只能以戰後殘缺的神魂拉動月星運行,確保這裡有跡可尋,不會飛入茫茫星海。”
楚袁嘆息,道:“可這裡的環境太差了,你完全可以生活在地面,沒必要在這裡。”
“這裡安全呀,反正都不能離開月星,那裡都一樣。”小白惆悵地說:“其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好,沒生靈的地方,儘管是漂亮的仙界,也不見得美好。”
楚袁點頭,感概萬千地看着小白,默然無聲。
小白笑了笑,無盡歲月裡,自言自語已經說得太多,她說話,只爲了留住這些人,現在,見他們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隨即也樂於感受這種難得的氛圍。
前有望舒牽月行,後有廣寒鎖心宮。
最終,符謙還是開口打破了寧靜,他對小白問:“對了,你曾經說過什麼懷抱,那麼...你是...”
“我是小白呀!”小白雙眼亮晶晶地說:“就是主人懷抱裡面的小白。現在小白不怕了,有你們在,我不怕在懷抱裡面。”
符謙點頭,又謹慎地問:“就是...幽月天君的...白兔?”
小白點頭笑着說:“是的,我是兔類。”
符謙來精神了,他一拍胸懷,道:“小灰,快出來見你的夢中情人。”
小灰忸怩:“不要啊,符謙老大,我還沒化形啊吱,我以後會勤奮用功,把基礎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