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肆剛回到方寸山上，就聽耳畔傳來菩提老祖的聲音。
“悟飯！到道場上來。”
金肆嘟喃着：“師父啊，我不要叫悟飯……”
不過金肆抱怨歸抱怨，還是用最快速度趕到道場。
道場上衆多弟子都在，菩提老祖正在蒲團正襟盤坐。
感知到金肆道場，眼皮微微擡起，看了眼金肆。
“小猴子去哪裡野去了？這身血氣充沛，比之前強了十倍有餘。”菩提老祖低聲詢問道。
“師父，弟子在山腳下逛了一圈，遇到個吃人的妖怪，順手打殺了，然後抽筋扒皮啃了骨頭，得了他一身精血，煉化數日。”
菩提老祖翻了翻白眼：“不說實話，但凡敢近我靈臺方寸山萬里地域的妖怪，沒一個是你能打的過去，不被對方烤了就算不錯了，還想去打殺他們。”
“師父說的是，那妖怪法力無邊，張口便吞下日月星辰，揮手間破碎虛空，弟子也是與之大戰三百回合，這纔將那妖怪擊殺。”
一衆師兄弟也不是第一次聽金肆扯淡。
全都樂呵呵的看着金肆。
金肆早年被菩提抱回來，原本當寵物養，結果養成了兒子。
山上師兄弟都知道菩提疼金肆。
可是金肆這天賦奇差，修了幾年，別說化形了，連靈動都沒有。
三年前開竅，現在還是開竅。
不過這嘴皮子倒是日益見長。
平日菩提老祖講道，講到一半挪楡金肆幾句。
金肆在回上幾句，這師徒倆拌嘴嬉鬧，倒是其他師兄弟的一大樂趣。
“罷了，以你這般修爲進境，將來怕是成仙無望，只怕是要成了爲禍一方的妖怪。”
“師父，您看不起誰呢？我便是永世守着方寸山，也不會下山爲禍，對你的弟子有點信心好嗎。”
菩提老祖撫須輕笑：“記得你這句話。”
“弟子記下了，咱們修道之人，不止是修方外神通，也修道心固然。”
金肆其實就想一輩子在山上當鹹魚。
方寸山上有師父庇護，師兄們也多和善互愛。
金肆很喜歡方寸山上的氛圍。
要是倦了，那就去其他世界浪一圈。
用不着非得跑山下禍禍百姓凡人。
“悟飯，你有這般心境，爲師倒是頗感欣慰，今日便傳你道號。”
“請師父賜道號。”
金肆開竅三年，菩提老祖只給金肆起了名，卻沒有賜道號。
沒想到今日居然要給金肆道號。
金肆不敢怠慢，道號也象徵着自己的道途。
因果天命都與道號息息相關。
“從今日起，你便爲菩提。”
“啥？”金肆楞了一下，擡起頭，茫然的看着菩提老祖：“師父，你剛纔說啥，我沒聽懂。”
“今日你便是菩提。”
“師父，菩提是您的道號吧，弟子怎敢應承。”
周圍師兄弟俱都一副瞭然模樣。
金肆有些困惑，似乎自己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隨心從心，隨意從意。”
“師父，說人話吧。”
“簡單的說，你樂意接就接，不樂意就算了。”
“……”金肆一陣無語：“師父，諸位師兄不論修爲還是心境，都比我高出一個方寸山，他們應該更適合繼承方寸山吧。”
“他們有他們的道，你有你的法，你的法就應在方寸山，方寸山就是你的道。”
“那師父你呢？現在我是菩提，你又是誰？”
“爲師既是菩提，又沒說不能兩個人共用一個道號。”
“也就是說，弟子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方寸山繼承人？”
“緣來是福，緣盡是禍，這方寸山爲方外之地，又在紅塵之中，你受得這菩提道號，你便沾染了因果，牽動天命，你可想清楚了，是否受的這菩提道號。”
“師父讓弟子接了這天命，那弟子就接這天命。”
其實對菩提老祖的話，金肆聽的也是一知半解。
只見菩提老祖拂塵一掃，一枚金印落在金肆眉心，留下一個印記。
就在這時候，周圍的師兄弟開始慢慢的變淡。
“師父……師兄們……”
“若是有緣，自會有再見一日。”
“師父，咱說話能直接點嗎？你這麼說着，我聽的也累。”
“高人都這麼說話。”
“師父，一般高人都不說自己是高人。”
“這裡也沒外人，端着架子給你看嗎？”
“好吧……話說師父你是不是也要不見？”
“倒是不急於一時，趁着爲師還在，還有些許時日指導你的修爲。”
“師父，那我什麼時候能學筋斗雲？”
“你連仙人都不是，學個屁的筋斗雲。”
“那就教弟子幾手能學的法術，下次再遇到厲害的妖怪，弟子也不用再打個三百回合。”
“罷了，先教你一手變化之術。”
“是天罡三十六變還是地煞七十二變？”
“非天罡地煞，而是尋常的變化之術。”
金肆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二變不是變化之術，而是道法神通。
在方寸山藏書閣內自有端詳。
菩提老祖從來不禁金肆進出藏書閣。
只是，藏書閣內的神功寶典雖多，卻多是成仙后的功法神通。
適合金肆的幾乎找不到。
現在金肆學的《獸神法》還是從無數的典籍裡翻找出來的。
“今日爲師傳你的乃是化羽爲鵬，且看爲師施展。”
菩提老祖一舉一動皆是奧妙無窮。
一步踏空，雙翼先生，身化金羽，斡旋之際，就已化作一頭千丈金翅大鵬。
金肆嚥了口口水，只見金翅大鵬巨翼狠狠的拍在金肆的腦袋上。
“混賬東西，爲師教你法術，你居然想吃爲師。”
“師父，你會斷臂重生之法嗎？我最近剛學會一道佳餚，叫奧爾良烤翅。”
“！！”
好半響，金肆鼻青臉腫，不敢再說僭越之話。
這化羽爲鵬是基礎中的基礎。
菩提老祖也不容易，實在是金肆的資質太過平庸。
要找一門練的來的法術真不容易。
這化羽爲鵬還是他千辛萬苦尋來的。
可是即便是這麼簡單的法術，金肆只變成了一隻麻雀。
“師父，我已經練成了……咱能好好說話麼？”
“今日爲師還想教你一招父愛如山，來，感受爲師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