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感覺呼吸困難,內腑隱隱做痛,看來連身體也被震傷。睜眼卻看見兩顆豐碩飽滿的腦袋正看着他,正是如詩如畫二人。
見楊夜醒來,二人都咧嘴一笑,露出四排沾滿油跡的黃牙,離的太近都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惡臭。楊夜趕緊繼續閉上雙眼,屏蔽呼吸,總覺得還不如昏過去的好。
只聽見如詩說道:“咦!怎麼剛剛醒來又暈過去了?”
如畫的聲音響起:“奴家覺得夜公子一定是看見我們如此焦心,深覺感動,才暈的吧!”
如詩深深的哀嘆一聲,讓楊夜禁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夜公子這傷甚是嚴重,你我卻毫無辦法,剛纔那位姐姐叫人送來的靈丹,公子卻無法服用,妹妹你看這該怎麼辦啊。”
如畫也哀怨的叫喚了一聲,楊夜連受傷的元嬰都顫慄起來。“姐姐,我看只有嘴對嘴的喂服,可惜我的初吻就這樣流失了。”
如詩急了:“怎麼能這樣,這樣太委屈妹妹了,妹妹失去了初吻,夜公子卻毫不知情,以後叫妹妹如何見人,還是.....還是我來吧!”
如畫哪裡肯依,兩人好一番糾纏。楊夜覺得再搞下去,只怕兩張大嘴一起過來,自己還不如死了的好。連忙睜開眼睛,卻見二人笑咪咪的看着自己,那擠壓的快成一條線的眼睛裡流露的都是智慧啊。
楊夜苦笑一聲道:“謝謝兩位的高義,我已經好多了,靈丹給我自用吧!”
見楊夜醒來,如詩遞來一顆靈丹,說道:“這靈丹專治肉體損傷,可是見你吐血不止,器齋小姐叫人送來的哦。”楊夜接過丹藥,不禁想起心上人那哀怨深情的眼神,久久不語。如畫見他又在磨蹭,說道:“夜公子怎麼還不服用?不會真的想要奴家.....來幫你嗎?”說完還裝出一幅害羞的模樣。噁心的楊夜差點再噴出一口鮮血來,趕緊的吃下丹藥,閉目調息。卻聽見如詩說道:“夜公子安心養傷,奴家姐妹爲你護法。”
丹藥化入腹中,很快就修復經脈,滋潤內腑,肉身的損傷倒是很快就復原,內視丹田,見超小型黑天戰甲正在用平時聚集的靈氣幫元嬰療傷,只不過進度緩慢,知道短時間是無法復原的,現在還不知道身在何處,元極門和天南劍宗都要防備一二,就拿出仙石開始快速吸納起來。
這樣是非常浪費仙石裡的靈氣,也無法爲元嬰療傷,但是有黑天戰甲就不一樣了,仙石裡的靈氣被楊夜快速的注入黑天戰甲裡,補充着黑天的損失。然後再讓元嬰緩慢的吸收。一口氣吸了上百枚中品仙石才停了下來,夠黑天用上一段時間的了。然後寧氣歸元,站了起來,頓時覺得輕快了許多,想到如詩的話‘曲折後的真正的幸福生活’。自己現在卻是受傷後才感覺到真正的輕鬆啊。
如詩如畫二姐妹雖然體態肥碩,面目可憎,還經常開些惡意的玩笑,但不時閃現的智慧光芒的確不同凡響。現在又在屋外護法,着實讓楊夜有點感動。心裡下個決心,一定要把她們的師傅找到,看看是一個怎樣的師傅,居然教出這樣的一對‘寶貝’。
走出屋外,夜色如漆,天上沒有一絲亮光,謝過如詩如畫後,問起後面的情形,如詩如畫一人一句的把經過講了一遍。除了楊夜的這一場獲勝,其他的兩場早早的就輸了,不過聽如畫的嘀咕,她們並沒有盡力,反而有點埋怨楊夜,吃這麼大的虧也是白贏一場。楊夜也有點後悔,真是衝動心也能害死人啊。然後她們也沒理張非崖直接離場,把楊夜帶着自己租的小院。卻有人跟着送來丹藥,楊夜昏迷也無法使用,等到醒來才演出剛纔的一番鬧劇。
正說着話,就見有人閃身進來,雙姝剛要動手,來人連聲道:“慢着,是我!”
卻是張非崖找上門來,楊夜給雙姝暗遞一個眼色,示意讓她們小心注意,如詩如畫仿若沒有看到,兩人都回敬似的給楊夜拋去一個大大的媚眼。本來楊夜多少有點適應了雙姝的惡搞,見到一雙如此慘不忍睹的媚眼,也不禁噁心了半天。
張非崖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動人’的情景,本來張嘴準備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半天才還過陽來,再也不敢看如詩如畫,對楊夜道:“夜道兄的傷勢恢復的如何?”
楊夜知道他的心思,故意皺着眉說:“傷勢纔剛剛有點起色,現在還不能妄動真元。”收回剛纔戒備的神念,對如詩如畫傳音道:“他剛纔體內氣息深沉,心脈平穩,絕對不會如此失態,定是爲了讓我們放鬆警惕而裝的,你們多加小心,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張非崖還不知道陰謀敗露,對楊夜說道:“道兄這次爲本門受此重傷,真是過意不去,這是田長老珍藏的幾枚靈丹,送於諸位,還有着應承的二件靈器,也請三位收下,我就此代表元極門感謝各位的幫助!”說完先施一禮,再取出三枚丹藥和二件靈器。
楊夜神念掃過丹藥,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療傷聖藥。也不客氣,取過丹藥分與雙姝,並把八品飛劍遞給如詩,自己卻拿着九品靈扇假意把玩。
張非崖見他們各種注意着手裡的靈器,陰陰的一笑,正色道:“那我們之前的協議到此結束,還請諸位道友毀去手裡的長老令牌,也好了結,我們元極門也要回清澗山了。”
知道是戲肉來了,如詩如畫也都取出令牌,楊夜還想給他個機會道:“我們都是無門無派的散修,不知道貴門能否正式收納,我覺得當個長老也還不錯嘛。”張非崖聽完略有些猶豫,轉念說道:“一派長老只能從本門弟子中提升,這次是特殊情況,如果道兄真的有意加入本門,只能從普通弟子做起,這.....這實在是委屈了道兄了。”
楊夜繼續說道:“如此也就算了,這令牌還是你自己銷燬吧。我現在渾身乏力,真元全無,如何能毀的了。”說着就把令牌遞於張非崖。
如詩如畫也說:“你們的東西你們自己去毀,要不留着給別人也好。”
張非崖倒是早有說辭:“這個...本門的長老令牌我卻不敢動手,這是對長老的不敬啊!諸位銷燬令牌也是正式退出元極門,這個形式還是不要免的好,以免以後有什麼瓜葛呀。還請諸位自己動手吧。”說完,退後一步深施一禮,不再言語。
楊夜卻也不在客氣,揮手把令牌仍向張非崖,緊接着打出一塊攻擊玉符,在令牌剛剛觸及張非崖的身前,玉符就撞了上去。張非崖臉色大變,轉身想跑,可惜兩人近再咫尺,只見令牌被打的粉碎,其中隱藏的法陣啓動,瞬間就禁錮了張非崖,靈寂期的真元也被封印。
如詩如畫呵呵笑了起來,也明白楊夜叫她們小心的原因。元極門也是倒黴,在煉器大師面前玩這種把戲。楊夜懶的再理臉色發綠卻動彈不得的張非崖,示意如詩如畫,自己就進了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聲聲慘叫,不絕於耳。
這兩個傢伙也不避忌一下,夜半時分玩這種遊戲總要注意別吵到鄰居啊。正想繼續練氣療傷,卻聽見屋外傳來幾聲清嗬,接着低沉的陰雷砰砰響起,只見屋門猛的一下被撞飛,如詩如畫衝了進來,連門框帶牆壁都被撞塌,外面的情形也就一目瞭然。六個黑衣蒙面人站在院中,其中有一人已經背起張非崖御使法器消逝在夜色之中。
楊夜苦笑着道:“我都說你們這樣玩法,肯定會招來狼的。諸位是誰也不要自我介紹了,大家心裡有數,人已經帶走了,你們請回吧。”楊夜探察到面前的五人,居然都是淬丹嬰生境界的道師,如果真是元極門的人,爲什麼還要大張旗鼓的招聘臨時長老呢?唉,關我什麼事啊!這種遊戲在書上看的太多,自己也不想重複,跟着老天爺的意思走,豈不是無趣的很。
那六人其實是來接應張非崖,在遠處等着信號卻聽見慘叫,知道不好,在院子四周各插下一面小旗,陣法啓動,在外面看小院像消失了一樣,即隔音又能隱蔽光色。潛進後,又用無聲無息的陰雷符偷襲雙姝,誰知道雙姝機警的很,對拼幾招後怕楊夜有事,急忙衝進屋子。張非崖很容易就被救走,可現在怎麼辦,楊夜的一番話,讓帶隊的田長老困惑起來。如果他知道楊夜根本不敢運轉真元就不會爲難了。
元極門一直不願被清風派吞併,有一批高手隱藏在黑暗中,爲了能對抗清風派,使用各種陰險毒辣的手段增加實力,這種令牌的把戲騙了不少的散修,以獲取法器寶物,而且祭煉元嬰,吞噬真元,已經墮入魔道。只要夜間行動被撞破,優勢就蜂擁而上,劣勢就逃之夭夭。
現在的確有優勢,五對三,但這裡是京城啊!真的正面鬥起法來,小旗的法力根本壓制不住,神威營轉瞬即至。那個夜長風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兩場鬥法都看的田長老驚心動魄。如果不管他們,元極門的秘密已經被他們知曉,這就更難辦了。
一邊在猶豫不決,另一邊還帶着傷也不想惹麻煩,八個人分屋裡屋外對峙着,呈現一種兩難的局面。正在僵持着,一陣破空聲打破了這裡短暫的寧靜,幾道御光閃過,四個穿着普通長衫卻也蒙着面的道修落在院中,見到院子裡一片狼藉,也是一愣,卻見自己四人已被包圍,連忙啓動護甲,祭起法器。
本來可以和平收場的場面頓時一陣忙亂,大家紛紛祭甲祭劍。
現在就可以看出各人的應急能力,後來的四人明顯慢了,先穿護甲的是他們,最後穿完的還是他們。元極門的黑衣長老都是身經百戰,能活着靠的就是反映,如詩如畫是被偷襲時就已經穿好了,楊夜.....命好天生的。一時間大家都把神識展開,眼觀三百六十度,耳聽三百六十里。(都是道修,不能以常理推斷。)
大家祭起法器才知道壞了,這麼小的院子站了九個道修,屋裡還有三個。法器剛剛懸上頭頂就不敢動了,這麼近的距離御器法訣連施展的時間都沒有,隨便動一下就能刺到對方,大家還沒有搞清楚情況,誰也不敢先動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大家捱得這麼近,誰知道眨一下後還能不能睜開。
後來的四人境界最高,卻也最是危險,誰叫他們落中間。爲首之人那個悔啊,就甭提了。本來找夜長風的麻煩,得知他在這個院子裡療傷,飛到外面見到隱蔽陣法還以爲是夜長風爲療傷而設的護法陣,怎能迷惑到自己元神出竅的道行,直接算出方位落下,打算先聲奪人。誰知道里面是這樣的局面,早知道就講禮貌講文明講衛生的落在外面,敲門進來,也不會這麼被動啊!
怎麼辦?現在只要有根針掉在地上,都會引起大火拼,最先倒黴的就是我們。現在修爲高有個屁用,根本施展不開。一個對攻能擋住對方的飛劍還好,要沒有擋住絕對是兩敗俱傷。自己修道這麼久,從沒有遇到過這種局面,一時間外表紋絲不動,氣定神閒,心裡卻象開了鍋似的悔啊、恨啊、急啊、怕啊、在心裡面翻騰不息。
一個意外的發生卻成了打破僵局的契機。
還是這位爲首之人出了問題,可能來之前水喝多了點,心裡的情緒再一折騰,水火不侵的身體居然開始冒汗,還不敢提升真元讓汗蒸發掉,實在是怕別人誤會在施展法訣啊!汗就順着額頭緩緩的流到眼睛裡,這人就算是修道也避免不了一些正常反應啊,實在是忍不住就....惟有果斷的眨.....眼。
與此同時,黑衣二柄靈劍急攻眨眼者,其餘三柄攻擊另三人。
與此同時,如詩如畫的圓盤聯成一片,護住三人,先立於不敗之地。
與此同時,楊夜的夜陽劍卻收了回去,實在堅持不住了,都快吐血了。
與此同時,另三人怒喝一聲,抵擋住攻來的三柄靈劍,另一人.....
這人啊,倒黴起來,喝涼水都能塞牙縫。涼水喝多了就容易流汗,汗流到眼睛裡就會眨眼,這一眨眼卻被一劍直接穿顱而過,一劍透腹而出,果然閉上了就沒有睜開。
任你比別人高上幾個境界,只要不是金剛不死不滅身。這要害總是會要命的。近距離攻殺還是不眨眼的無敵啊!!
後面的戲楊夜就輕鬆多了,甚至搬了把椅子看八人惡鬥,大家都蒙着臉,不飛天,不喧譁,不用法訣,八柄靈劍在近距離悶戰。都不是什麼好鳥,元極門虧心事是做的太多不敢張揚,後來的幾位是第一次做虧心事,怕別人知道。能順手發出的各種符咒,在院中閃出朵朵亮花,穿插着上下飛舞的靈劍。一邊是人多暗器備的多,一邊是修爲高深,御劍術厲害,就這般打的不分上下。只是閃避的空間太小,不斷有人受傷,距離太近,攻速太快,想退卻也不敢轉身,真是騎虎難下。
一陣血肉橫飛後,院中只剩下九個委靡不振的元嬰,那堆肉身卻是支離破碎,慘不忍睹,誰又能料到這樣的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