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_第二十章(二)

船老大拼命地搖着櫓,小漁船慢慢地向江心駛去。朱駿看着漁船兩邊的江面,白茫茫一片,雨水落在江面上,濺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四周看不到一隻船在江中行駛,江面上水流很急,不時還可看到一個個的漩渦在江中產生。江水就在船沿兩邊上下起伏着,船身搖晃得非常厲害。

坐在小漁船內,只能聽到“嘩嘩譁”的江水聲和大雨猛力地打在漁船篷上的聲音。

突然,一個巨大的水浪打在了船體,船身傾斜,朱駿和吳潔麗大叫起來。船老大急忙說:“坐穩了不要動,否則有危險。”說的他倆非常害怕,兩人用手緊緊地抓住船沿,一動也不敢動,任憑漁船在江中上下顛簸、左右飄蕩。

小漁船頂着大風和巨浪,艱難地在江面上掙扎着。船老大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江面,用力搖着櫓。小漁船避開一個又一個漩渦,繞過了一個又一個巨浪,向着江心前進,再前進。小漁船越往江心,風就越急,水浪也越大,水流也更急,小漁船也就搖晃得更厲害。

此時,風急浪高,船外下着滂沱大雨,加上江水濺起的水珠,飄在吳潔麗和朱駿的身上,他們冷得渾身發抖,牙齒在“咯咯咯“地打架。

天,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朱駿也看不清江面上有什麼。在晃動的馬燈下,眼前只能看到船前幾米處的江水、漩渦和浪花。掛着馬燈的小漁船隨着江水上下起伏,就像是水中的葉子漂浮在江心。朱駿的心也跟着漁船的晃動而不停地晃盪着,心裡默默地祈禱着:“不要出事咯,千萬不要出事咯”。

吳潔麗的心更是懸掛在半空中,繃得緊緊的。她非常緊張,緊閉着雙目,一聲也不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其實,吳潔麗那裡睡得着,她是怕出事而不敢睜開眼睛。

漁船內沒有聲音,耳邊只能聽到江水在用力地拍打着船體的聲音,以及船老大用力搖着櫓時,發出的“吱吱吱”的響聲。

船老大非常有經驗,他努力控制着小漁船,使漁船在江中慢慢地行走着。雖然有時船會顛簸得非常厲害,有時也會有傾斜的感覺,坐在小船上的朱駿和吳潔麗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但是,小漁船還是被船老大牢牢地控制住了。

朱駿和吳潔麗感覺到漁船已經行駛了許多時候,他倆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漁船已經到了哪裡?幾次詢問船老大,回答都是一樣的:“快到了,快到了。”。朱駿看着前方,看不到江岸在哪裡,也搞不清楚船是往哪個方向行駛的,前面一片漆黑。

漁船在長江上已經漂泊了大約有2個多小時,這2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像是在魔窟裡,非常難熬,吳潔麗和朱駿的心都繃得緊緊的。

朱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天這麼黑,小漁船會不會走錯了方向?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還看不到九江的江岸呢?更可怕的是,朱駿突然想着,如果小漁船在什麼時候翻進了江心中,我們將成爲江中魚兒的美食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不但回不了家,連家裡的人都不知道我們是去了哪裡了。朱駿越想越可怕,越怕就越要想。朱駿暗想不應該冒這個險去過江,真是後悔莫及。但是,朱駿又不敢說出口。

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小漁船也顛簸得越來越厲害。江面上只能看到被雨水濺起的一片又一片的水花,看到一個連着一個的漩渦,看到一排又一排的浪花。

突然,朱駿看到了前方隱隱約約地有燈光在閃爍,他睜大眼睛仔細看了起來,是的,真的是燈光。朱駿興奮地大叫起來:“燈光,前面有燈光了。”

吳潔麗激動地擡頭就往外看,在風雨中,吳潔麗也看到了點點燈光像星星一樣,忽明忽暗。“是的,是燈光,我們馬上就要到了。”吳潔麗也高興地大叫起來。他們就像久旱盼到了甘露一樣,喜笑顏開。完全忘了剛纔恐怖的那一幕,完全忘了渾身的寒冷。

漁船內的氣氛開始活躍了,有說有笑。朱駿還開起了玩笑說:“我們不要又回到了安徽咯。”說得船艙裡響起了一陣歡笑聲。船老大馬上叮囑他倆:“大家坐穩了,不要亂動。”

其實,這時的漁船已經離九江的岸邊很近了,由於是晚上,又由於江面上風大雨急浪高,加上九江本來就是一個小城市,城市裡的燈光也不明亮,漁船碼頭的馬燈很少,而且也不亮。所以,看起來好像離岸邊還很遠,要是在白天,他們早就把九江城市看得非常清楚了。

吳潔麗和朱駿已經看到漁船碼頭了,朱駿還可以說出這裡是九江市的具體位置了。

漁船慢慢地靠上了岸邊,吳潔麗和朱駿的心,就像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把所有的行李都拿到了碼頭。上了岸後,朱駿和吳潔麗對視着,幾乎是同時說出了心裡的話;“害怕,真的非常害怕呀!”

晚上,通過一天勞累的朱駿和吳潔麗買到了船票,坐上了長江大輪,離開了九江碼頭,向着上海這座美麗的城市,向着家鄉,向着美好的未來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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