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是個好天氣,上午劉軍浩閒着沒事,就拎上鐮刀捆芝麻給打了。
這芝麻自從摘下來後一直在樓上晾曬,現在已經焦黃一片,芝麻碩個個都裂開了。稍微用手一碰,嘩啦啦響成一片。
幸虧樓上鋪的是地板磚,劉軍浩也不害怕它們散落。抓住芝麻桿頭朝下用隨便打了幾下,雪白飽滿的芝麻粒就像下小雨一般往地上落。
他原本以爲要打上幾次才能弄乾淨呢,沒有想到自家種的芝麻省事,一遍了事。
不大一會兒,芝麻就被劉軍浩打個精光,手中的芝麻桿也輕了許多。這芝麻長勢很好,打下來基本不帶黃尖,只有幾個焦黃的芝麻葉,隨手用手一撿,乾乾淨淨的。
這可是自己院第一次產的芝麻,劉軍浩捧了一小捧放在手中觀察,顆粒飽滿,隱隱泛着油光,一看就是上等。
色澤不錯,不知道吃起來麼樣?他剛要捏一把放在嘴裡嚐嚐,突然想起和趙教授當初打賭的事兒,趕忙站在樓上喊人過來。
“你小子,我以着急忙慌的叫我來有啥事兒,原來就是稱芝麻呀。我還是那句話,這芝麻的產量超不過半斤。”趙教授非常肯定的說道。
“說好了,超過一斤你可把極品毛尖給我倒點兒”劉軍浩笑着打趣道。
“你記着我的極品毛尖?好!”
稱量之後趙教授地確吃了驚。他原本以爲地半斤就算自己高估了。沒有想到這幾株芝麻還真打出一斤多芝麻籽兒。
他然不是專門研究糧油作物地。但是卻也對芝麻地產量有個大致地估計。別看報紙、電視上整天吹噓某某芝麻種子採用了高科技轉基因技術麼畝產達到五百斤等等。其實稍微懂點農事兒地人都知道是胡說八道。滿嘴噴糞。
芝麻雖然價格高。但是產量卻很低。而且特別嬌貴很容易被雨水淹死微下點大雨就要到地裡排水。
在農村般芝麻地畝產也就是一二百斤。即使再好點也不過二百多斤。很少聽說誰家種地芝麻畝產超過三百斤。
按劉軍浩地先前芝麻地種植密度算。一畝地下來畝產肯定能夠超過三百斤。
“芝麻你不要吃光了。等明年春上當種子撒在院裡。”想到這裡教授趕緊交代了一聲。他準備做一個研究。如果芝麻產量真有這麼高地話對有推廣地價值。
“嗯”劉軍浩也有這個意思,明年有時間在後院中開闢一塊地撒上芝麻,那樣可以給土蜂子們多提供一些蜜源。
兩個人又坐在院裡閒聊了一陣子,張倩就抱着一摞作業本過來了。趙教授不想打擾他們,找了個理由返身回去。
“我昨天不是說讓你把這厚衣服脫下來洗洗嗎,怎麼還穿在身上?”張倩看趙教授走了開張嘴開始嘮叨。昨天下午特意叮囑劉軍浩把髒衣服都脫下來,等她過來洗。哪知道自己反覆交代了幾遍他竟然置若罔聞。
“這衣裳不髒,我才穿了五天?”劉軍浩說着一翻領子讓她查看。
話說以前沒女朋友的時候一件衣服哪次不是穿上個把星期在他三天兩頭被張倩逼着換衣服。
“誰說不髒,這領子上都是腦油緊回屋換一件”張倩說完就把他推到屋裡邊。
得,那還是換吧,劉軍浩相當鬱悶的回屋把衣服換下來,現在還真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有了洗衣機,衣服洗起來自然省事兒了許多。不一會兒,衣服都晾在了繩子上。
張倩原本想坐在屋裡邊改作業,可是她看外邊太陽暖和,乾脆把辦公地點改在院子裡。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特別舒服。
“小浩叔……”毛孩子一臉興奮的挽個小筐跑進院子,一看張倩也在,立馬蔫了,“張老師也在呀。”
“劉長林來了,有什麼事兒?”
“沒事,這不是星期天嗎,我過來逛逛。”
看這熊孩子的表情,劉軍浩知道他肯定沒有說實話,就走到那小筐跟前道:“我看看裡邊是啥東西?”
這筐在農村叫麥~筐,是用麥~編織成的,下邊用高粱杆做底。別看材料很平常,可是卻比竹筐還要耐用。只是麥秸筐製作起來有些費事,需要一錐子一錐子的穿。
“沒什麼好東西,是一點野菊花,我剛在山坡上採的。”毛孩子說着身子朝後退了一步。
原本只是懷,現在劉軍浩更加肯定這傢伙心裡有鬼了。他拉過小筐伸手一摸,果然從那菊花下邊摸到了十來個青青的柿子。
“是偷劉五
吧?”一看這柿子的類型,劉軍浩就認了出來。
“不是,摘我們自家的。”毛孩子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還想騙我,你家那顆柿子樹是羊尖柿子,這是膏藥柿子,”在劉家溝大部分人家種的柿子都是羊尖柿子,只有劉五爺院後種的兩棵柿子樹不同,結出的柿子扁扁的,後邊還帶着厚厚的柿花兒,猛然看上去好像貼了張膏藥一樣。
一般的柿子沒成熟之前摘下來必須用濃鹽水泡幾天才能去掉澀味。但是這種膏藥柿子不同,摘了之後只需要隨便埋個地方就可以,等過幾天挖出來後,又脆又香,比羊尖柿子好吃幾倍。
小時候劉軍浩可沒少和夥伴們到劉五爺院後摘,現在看到它,還忍不住的口中生津。
記得有次他偷子不敢往家裡放,就偷偷的埋在沙灘上,誰知道過了幾天去挖的時候卻發現一隻茶杯口那麼大的老鱉正伏在沙窩裡猛啃呢。
當時劉軍浩特別興奮,沒想到用柿子也能夠捉到老鱉。直接上前一跺腳,等這玩意兒把頭躲進鱉殼後,他把衣服一脫,裹着拎回家了。
那天晚上老頭也很高興,還特意熬了一鉢子王八湯喝。
“真是我家的,你不信算在老師面前,這孩子是打死也不會承認。
“對,,是你家的。”劉軍浩不想和他較真,畢竟偷幾個柿子不是啥大事兒,自己小時候也幹過。
“那你摘了柿子怎麼拿到這呀?”張倩這個時候擡起頭問道。
“我是……我們家柿子不是快熟了嗎,我想摘幾個送給老師的”毛孩子倒是有急智,瞎話張口就來。
“是嗎?”張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對於自己這個學生她是太瞭解了,腦瓜子雖然好使,但是不肯用在正地方。偷奸耍滑每次準能找到他,要說其他好事打着燈籠都難找。至於他送東西給老師,張倩是想都不敢想,只盼着能少給自己添點亂子。
“對,對,小浩叔,把柿子放你家麪缸裡捂兩天就好了。”毛孩子說着很乾脆的把小筐遞到劉軍浩手中。
他這柿子原本就是送過來的,只是動機卻不那麼純,而是害怕藏在家裡被父母發現。
這孩子現在學精明瞭,弄了什麼東西都藏在劉軍浩家,這樣安全。
老師在這裡,毛孩子自然不敢多留,呆了一小會兒就起身離開。
反倒是張倩看他小筐裡的野菊花起了心思,嚷着下午要劉軍浩陪她一起去山坡上摘野菊花,她還惦記着給父母做菊花枕頭的事兒呢。
反正下午也沒事兒,兩個人牽上赤兔到山坡上溜達。
九月菊花開,這纔剛進九月沒幾天,山坡上的野菊花就開的滿山遍野,一片金黃。野菊花的花期長,從九月份能一直開到十月末,基本上能持續快兩個月。
現在上山採野菊花正好,這是頭茬,蟲子很少。
既然來了,兩個人準備多采摘一些,反正做菊花枕用不完的話還可以泡茶。正好秋季火氣大,讓張倩爸媽多喝點菊花茶也好。
沒有想到今天事兒多,想清靜一會兒都不行,纔剛採摘了半布袋,張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趙教授打來的,說是趙光明給她送匯款單來了,讓她趕緊回去。
無奈,兩個人只好將布袋紮好,然後往赤兔身上一扔牽着回來了。
“我的匯款,是不是前幾天那篇文章的稿費?”張倩有些困惑,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等下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匯款是好事。”
“張老師,恭喜你了”剛走到門前,趙光明就笑着打招呼,然後拿出匯款單讓她簽字。
“給報紙寫稿子也太掙錢了吧,隨便在電腦前坐一個小時,二百塊錢就來了。你一天要是在電腦前寫個七八篇,那可是一兩千塊呀。”等趙光明走後,劉軍浩翻來覆去的看着手中的匯款單,很有些驚訝。
沒有想到張倩那篇《當狐狸遇到愛》真的在報紙上發表了,他原本以爲給個三十五十的稿費已經很不錯,誰知道報社竟然一下子寄來了二百元整。
“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爲寫文章是到超市買東西呀,想什麼時候去買都有。沒有靈感和素材,你就是坐在電腦前一個星期也寫不出來。”
說實話,看到自己寫的東西變成鉛字,張倩也小得意了一把。那個編輯前兩天還約稿來着,說是以後有這方面的文章可以隨時站內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