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白是多疑不錯。
但他並不優柔寡斷。
相反的,他遇事非常的有決斷力,而且,是個相當自負的人。
所以,他不認爲一個避世幾百年的部落族長會騙自己。
也不認爲他們手中的祖訓是假的。
這樣的東西,也就龍虎山的哪位逍遙子老祖能拿出來。
他是萬萬想不到,明明是他先來姜夷族的,可惜最終還是錯過,帶走一個田姜,卻讓雲嬌等人找到姜夷族來。
若當初他不着急帶走田姜,搞不好就能等到雲嬌和楚羿的到來。
而那個時候,他纔是躲在暗處的人,明裡又有田姜幫忙,搞不好還真能給楚羿和雲嬌是使一個大絆子……。
陳慕白就是再着急,也不是一天都等不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獻就組織族人祭祖,並將陳慕白的身份公佈給大家。
看着祠堂的廣場上並不多的一羣人,陳慕白皺了眉頭。
田姜也滿心的疑問。
“族長,怎麼姜夷族的人這麼少?”
姜獻嘆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姜夷族出了個叛徒,這叛徒帶着四百兒郎去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這四百兒郎死於獸潮反噬之中。
接着,我們姜夷族便天災不斷,地動、山崩……
再後來我們又跟外來的那些漢人打了幾場……”
說到這裡,姜獻便心疼的無以復加,眼角滾出幾滴濁淚來。
獸潮的事是田姜主導的,目標就是雲起嶽的營地。
現在看來,他們走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那四百人都死於獸潮?
陳慕白決定有時間了再細細問問姜夷族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於跟漢人打了一場,怕是他們跟雲起嶽的人對上了。
對上了那些人,又是在獸潮反噬之後,想來姜夷族這些人不敢輕易御獸,可真刀真槍的上去肉搏……他們怕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陳慕白頓時對姜夷族人丁凋零的事情瞭然於心。
他耐着性子等着姜獻祭祖完畢,就被姜獻帶到了山神廟,那猙獰恐怖的山神廟,讓田姜覺得脊背發涼,她死死的咬着脣,可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發抖。
即便是因爲自己過往的經歷她將姜夷族恨之入骨,可是現在來到山神廟,她怕得靈魂都在顫抖。
族長說的反噬……
讓她怕極了。
她纔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她發佈的命令,是她帶着四百兒男去驅獸襲擊漢營。
可他們被反噬了,姜夷族也遭到了懲罰……
讓她如何敢進去見山神?
那些從小就背誦的規矩,學到的東西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田姜怕得快暈厥過去了。
贏澈帶着人在人頭柱子圍成的廣場上跳着祈福的舞蹈,詭異的音樂與誇張的舞蹈動作讓田姜的臉色越來越白。
“你怎麼了?”當着姜夷族的面,田姜只是一個小宮女的身份,那年輕的侍衛便不好稱呼她爲娘娘。
一名老婦忙過來扶住田姜,然後道:“姑娘要不來客房坐坐吧。”他們家山神廟確實挺嚇人的,別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壞了。
扶她的老婦人田姜自然是認識的,很好的一個老人。
她的兩個孫子,都在那次跟着自己出去……這回沒見着人,怕是沒有回來。
田姜不敢開口,怕嗓音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那個年輕的侍衛則對老人道:“勞煩您了。這位是我們王爺身邊的大姑姑夕月,王爺習慣她伺候了。”
“那裡是勞煩,走吧姑娘!”老婦帶着田姜去了山神廟一側的小房子休息,等贏澈這邊兒結束之後,陳慕白等人又跟着進了山神廟上香。
對於山神廟的風格……陳慕白等人還真沒想到會是如此……粗狂(血腥)。
但他們還是收斂心神,恭恭敬敬的祭拜了山神。
等他們出了山神廟。
便有姜夷族的小夥子來稟報,說進山的路上困住人了。
而這些人也被他們帶了進來。
“族長,就是他們!”
老皇帝和陳蘭芝都是一臉的疲憊,頭髮亂糟糟的,衣裳也是髒兮兮的。
原來他們不但是陷入了困陣,還一個個的都掉進了陷阱裡,被姜夷族的人全抓了起來,現在被捆着送到山神廟外。
“賢侄,賢侄快讓他們放了朕。”
“七哥!七哥救命!”
楊廣勝和陳蘭芝看到陳慕白跟這些人在一起,心裡還怕極了。
他們怕陳慕白借這個機會殺掉他們。
老皇帝怎麼都沒想到,他帶來的都是龍衛的高手,卻都栽在姜夷族人的手上。
他們甚至都沒有動手的機會,在跌入陷阱之後,也不知爲什麼,漸漸的沒了力氣。
而直到這個時候,姜夷族的這幫小子才路面,然後一個個的把他們蛇皮繩子綁了起來,串成串兒,連推帶搡的趕到了這裡。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怎麼看怎麼像斷頭臺啊!
“主人……這是?”
主人?
這個被這幫人稱之爲族長的人叫陳慕白什麼?
主人?
怪不得陳慕白就敢大搖大擺的上島!
媽的,還騙自己,說什麼怕打草驚蛇,要繞着走。
原來就是想甩開他們!
楊廣勝後悔極了,他爲什麼要湊上來?
如果不是他湊上來,就算是拿不到寶藏,好歹也能保住一條命。
姜夷族都認陳慕白爲主,這寶藏還能有他的份兒?
現在已經不是寶藏能不能分到的問題了,而是他的命多半都保不住了!
不過他沒想到,正當他絕望到極點的時候,陳慕白卻忽然開口了:“此人是大魏皇帝楊廣勝,也是老祖宗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