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徐素瑤不生氣絕對是假的,這夥計也太不懂規矩了!
白芷白蘇面色也不好看,可不等她們往外走,那夥計已經帶着他們掌櫃的上來了。
掌櫃的見徐素瑤要走,也不看場合了,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樣子讓徐素瑤心裡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她見圍觀的人多了,衝着白芷白蘇使了個眼色,又退回包間裡——這也是她覺察出掌櫃的沒有敵意,估計又是長公主留下的人之一,這才稍作退讓。
一炷香後,掌櫃的才面色尷尬,搓了搓手站在離徐素瑤五步開外的地方。
白芷白蘇不想惹是生非,“掌櫃的,做生意不能強買強賣,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小的唐突了!”恢復冷靜的店掌櫃倒是有幾分睿智與富貴之態。
不過他的富貴之態與徐素瑤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徐素瑤靜靜的看着他,也不吭聲,半晌,店掌櫃終於忍不住又搓了搓手,“是這樣的,小的們知道,貴郡主在咱們大元與他們大齊中間的結盟中起了大作用,那個,統一貨幣和度量衡一事,小的們也想出把力。貴郡主,您看,可否給小的們一次機會?”
統一文字,需要學子們坐在一處,將兩國的文字全部拿出來比較一番,再探討出新的方便實用的字體,最後將新的文字頒發教授出去,廢除其餘異字體;統一貨幣和度量衡就沒那麼複雜了,也因此,學子之間鬧的沸沸揚揚,商戶這邊還沒有太大的動靜。
原來這沒有什麼動靜只是在官家眼裡,保不定背後那些商人如何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着急上火呢。
士農工商,這個店掌櫃站在徐素瑤面前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他既然決心破釜沉舟,徐素瑤自然給他三分顏面。
“如此”,徐素瑤輕啓朱脣,“茗寶樓,本宮記下了。”
留下這句話,徐素瑤已經起身了,白芷白蘇扶着她往外走,店掌櫃受寵若驚,知道貴郡主願意同自己說話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顏面,忙打發夥計,“把貴郡主看上的,全部送到貴郡主府上去。”
自然是不要錢的意思。
回府的路上,白芷有些不安,“貴郡主,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妥當?”
徐素瑤搖了搖頭,“無妨。”
若是平時,這麼明目張膽的給商戶撐腰、做他們的靠山必定行不通,她徐素瑤也沒有這個能力,可現在這個時節就另論了。
兩國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勢在必行,這前前後後辦事需花費不少銀子,商戶沒有什麼權力地位,可有的是錢,聖上日後必然得向商戶伸手。那些商戶個個都是機靈的,自己現在表個態,也是給他們透個話,讓他們放心準備錢的意思。
回徐府的路上沒有再遇到別的事情了,徐素瑤心裡懶懶的,走進了落蕊院,才稍稍動了動嘴脣,讓白芷打發個小丫鬟叫單劍過來。
單劍很快來到落蕊院,聽從徐素瑤的吩咐。
“不用等三日了,你把追蜂放出去,只要是它盯上的人,無論長什麼樣子,你都要跟蹤監視她,把與她接觸的人全部查一遍。”
單劍很快明白徐素瑤的意思,“易容?”
徐素瑤點了點頭,“不過只是猜測,你去找長公子,把當日他畫下來的畫像重新畫一份,讓你隨身帶着,若是你感覺與她接觸的人中有相似的人,一定要作爲重點監視對象。”
單劍應了句是,消失不見。
徐素瑤一腦門子的汗,青天白日的不能正常走出去嗎?
不大一會兒,周管家親自來到落蕊院,“貴郡主,您在茗寶樓定了頭面怎麼能自己付錢呢?這要奴才做何用啊!”
徐素瑤好笑的看了一眼周管家,“你也變得老不修了,有話就直說,這麼轉彎抹角的做什麼。那些頭面是茗寶樓掌櫃的送過來的禮,你收到庫房裡就是。”
意思就是她並不打算使用了。
周管家訕訕的笑了兩聲,“貴郡主英明。”
徐素瑤想到茗寶樓對面的銀樓,略微蹙着眉頭問道,“那茗寶樓對面那棟銀樓怎麼回事?我瞧着不大對勁兒。”
周管家神色一整,“貴郡主,您進那棟銀樓了?”
徐素瑤見周管家臉色都變了,心裡閃現不好的預感,忙問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那棟銀樓有什麼不能進的?”
“那棟銀樓原本是長公主名下的產業,不過在長公主嫁入徐府之前不久易主了,說來也奇怪,這易主系列的手續都是奴才經手的,可直到今日奴才也瞧不出那幕後老闆是誰。”
徐素瑤抿緊了嘴脣,若是周管家都查不到,必然是眉馨長公主自己掐斷的線索了,可如果今日見到的人真的是宋媽媽,難道宋媽媽背後另有其人?
“無妨”,想到單劍已經去打探消息了,徐素瑤心神稍稍穩了些,“你說的我記住了,我不去那棟銀樓就是。對了,如果以後還有商戶送禮進來,能儲存的你收下全部登記入賬,放進庫房裡,不能儲存的打發人帶回去。”
周管家應了句是,又問道,“長公子讓奴才給貴郡主捎句話,說是今晚不過來用膳了。”
徐素瑤扯了扯嘴角,怎麼感覺自己的身份不像是姐姐啊?“知道了。”
周管家這才告辭。
等周管家走了,徐素瑤把冷嬤嬤叫了過來,“長公子身子也好了,你尋個由頭讓他不要跟我一起吃飯了。”
冷嬤嬤擡眸看了徐素瑤一眼,“貴郡主,奴婢已經習慣了,您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
原本冷嬤嬤剛來的時候很看不慣徐素瑤這個作風,男女七歲不同席,八歲不同食,可貴郡主已經十五,長公子也已經十四了,還整天膩膩歪歪坐在一處,一日三餐頓頓在落蕊院吃。
可冷嬤嬤冷眼旁觀了許久,發現他們都是利用這些時間談論事情,徐思銘也不是有事沒事都往落蕊院跑,徐府的徐大人又是個沒心沒肺不合格的父親……也就隨他們兩個去了。
冷嬤嬤一番話,讓徐素瑤心裡誹謗不已,她招誰惹誰了,一個個的這麼鄙視她!
見冷嬤嬤一副不以爲然絲毫不知惹到自己的樣子,徐素瑤狡猾一笑,“依我看,老夫人過幾日就要到京城了,不如冷嬤嬤親自調教一番新買的丫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