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銘這是赤‘裸’‘裸’地挑撥離間。
徐素瑤坐定,看向身旁的周凌霜。
“周姑娘也在?”完全不搭理徐思銘,徐素瑤問周凌霜道。
“是啊。”周凌霜微微紅了臉,她自然不責怪徐素瑤坐在了她與徐思銘的中間。相反她很感‘激’徐素瑤,若不然,她太尷尬,難免不會在徐思銘面前失了禮儀。
“林姑娘又在作畫?”因有衆多男子在,周凌霜沒有稱呼林月茹爲“月茹”,而是稱呼她爲“林姑娘”。
說到這個,徐素瑤便笑了,那張、楊兩位嬤嬤若是知道,府上除了艾老夫人沒有出去接聖旨外,還有個寄居在徐府的林姑娘,只怕真要氣死了。不過再怎麼生氣,她二人也不敢告狀,貴郡主的鞭子可是不長眼的。
“嗯,從菁華山回來之後,她就進了畫室,說是要把熱氣球昇天的盛景畫出來——你就等着她畫好之後大開眼界吧,她可是卯足了幹勁呢!”徐素瑤道。
“真是太好了!”因今日去菁華山山頂的,除了收到帖子的樞雲社以及像徐素瑤、姬老先生、公孫先生等必須去的人,還有平陽公主、妙可兒那樣不請自來的人以外,並沒有請別的人。周凌霜作爲銘文館的學子,自是錯過了。這下聽聞林月茹會把那場景畫出來,周凌霜喜不自勝。
“貴郡主來了!”鍾紫期慌慌忙忙地擠了過來,“貴郡主,那熱氣球呢?紫期下山後一直找不見熱氣球。”
有鍾紫期的地方就一定有壬茗華,果然,徐素瑤一擡頭,便看到壬茗華的身影。
“鍾紫期,剛從那等腌臢地方出來,就往貴郡主身邊湊?你也不怕貴郡主嫌棄,日後見你躲得遠遠的?”壬茗華低頭,在鍾紫期身邊耳語道。
原來鍾紫期剛剛如廁回來,否則他早就跳到徐素瑤身邊了。此時聽壬茗華提起來,頓時覺得自己身上一股臭味,忙忙地退後了幾步。
於是乎,徐素瑤只看到鍾紫期一陣風似的來了,又一陣風似的走了,咋咋呼呼的,她還沒來得及跟人說一句話。
她笑了聲後,便不再理會。
另一桌,平陽公主嗤嗤一笑,便執着酒杯,對蕭楠霆道:“端王爺,平陽敬您一杯水酒。”
蕭楠霆微微側頭看她,便發現自己的餘光看不着徐素瑤了。
他心底煩惱平陽公主,面上卻不動聲‘色’,因不好直接拒絕,便用眼神示意她何故。
平陽公主便笑道:“公孫先生得父皇賜旨天下第一師,想必端王爺很快便能如願以償了。本宮在此先敬端王爺一杯,願端王爺早日成就一代偉業。”
蕭楠霆眉梢微挑,心中詫異平陽公主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手卻不去動桌邊的杯子,只道:“今日乃公孫先生的喜事,本王不好喧賓奪主。”
平陽公主惱怒,卻發現蕭楠霆已經轉過頭去了。
若是以前,蕭楠霆不搭理她,她會覺得理所當然——大齊端王爺的‘性’子向來冷淡,不愛搭理人,也不怎麼給別人面子。可是在菁華山山頂,看見蕭楠霆與徐素瑤兩個人靠在樹下,聊的不亦樂乎之後,平陽公主怎麼能接受自己被無視?
她拿着酒杯,想放又放不下,到底一口氣堵在那裡,難受的要死。
“端王爺。”平陽公主喚道,還想接着跟蕭楠霆說些什麼。
蕭楠霆卻轉頭,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惱怒。
平陽公主心中一個咯噔,詫異蕭楠霆眼中的眼神,怎麼像是厭惡?
這個世界,誰敢厭惡她?誰會厭惡她?
平陽公主還要再去細究蕭楠霆的眼神,卻見他又轉過頭去了。
順着蕭楠霆的眼神,平陽公主看到徐素瑤的後腦勺。
真是可惡!
平陽公主將酒杯啪的一下摜在了桌子上,引發衆人側目而視。
“奴婢罪該萬死!”平陽公主身邊的一個宮‘女’,立刻跪在了地上,惴惴不安、瑟瑟發抖。
衆人看去,只見平陽公主袖口全部溼了。看情況,像是那跪在地上的宮‘女’倒酒時灑了出來。
“不妨事。”平陽公主聲音中帶了幾分清冷,她先是向公孫止等人告了罪,隨後才呵斥那宮‘女’一句,“還不快起來,隨本宮去換身衣裳!”
平陽公主既然已經帶人走了,衆人便又轉過身來,仍舊做着自己的事情。
屋外,平陽公主拿帕子擦了擦袖口,問着身邊一個人道:“怎麼樣,來了嗎?”
“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請公主去二樓雅間3號。”
這老人的聲音‘陰’嗖嗖的,似從地獄裡傳來,平陽公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她扭頭,卻發現自己帶來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只有不遠處‘陰’影裡站着一個人,略微佝僂着身子,想必就是剛剛與自己說話的人了。
“本,本宮的人,怎麼了?”平陽公主一面給自己打氣,一面顫顫巍巍的問道。
“規矩,親手‘交’易。”那人聲音依舊冷冷地,不帶一絲溫度。
“親手,親手就不能帶隨‘侍’?!!”平陽公主的聲音裡夾雜着幾分惱怒與戰慄,對方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把自己的宮‘女’,還有自己特意從太子哥哥那裡要來的高手全部放倒了!
“嗯。”那人只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又說道,“公主,可終止‘交’易。”
平陽公主咬了咬牙,攥緊了手心。隨後還是道:“不!”
那‘陰’影裡的人便點了點頭,隨後消失不見。
平陽公主的喉結滾了滾,嚥了好幾口唾沫,看着不遠處的樓梯,只覺得腳下千斤重般,就是擡不動。
可想到蕭楠霆,想到徐素瑤,想到自己聽到的那個傳說。她終究邁出了第一步。
她一面給自己打氣,一面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過了一會兒,她終於來到二樓雅間3號‘門’外。
正在猶豫怎麼敲‘門’,卻見一陣‘陰’風襲來,平陽公主被捲入屋內,開‘門’關‘門’的聲音,不聞絲毫。
“平陽公主,有什麼需要暗幫忙?”一道凌厲的‘女’聲,夾雜着諷刺,夾雜着看穿一切的譏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