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風雨猶存的楊采薇緊緊的抱着趙禎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陛下若是能做到您說的條件,臣妾一定讓党項人降宋內遷!党項人的苦難已經夠多的了,打了這麼多年也該累了倦了!”
趙禎輕撫楊采薇略微消瘦的後輩道:“朕是皇帝,金口玉言,出口成憲,只要西夏人歸附,朕自會把他們當成大宋子民一樣對待,難道朕體恤百姓,慈民愛物的名聲是假的嗎?”
“陛下倒是頗有仁名,只不過與儒家的外聖內王不同,反其道而行之罷了!”
楊采薇略帶嬌嗔的聲音讓趙禎不服的翻了個白眼:“朕在大宋內聖就夠了,得到大宋百姓的讚揚便是最好的,別國如何評價朕關朕鳥事?!朕又不是他們的父君,但早晚有一天,朕要讓天下人都這麼說!”
“陛下打算讓天下人都變成宋人嗎?”
面對楊采薇的諷刺,趙禎習慣性的聳了聳肩:“有何不可?別忘了我漢家王朝一直流傳一句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楊采薇嬌笑道:“陛下耍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出自《詩經》,其應解釋爲:以天下之大,都是王需要爲之負責。不應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給別人!”
趙禎驚奇的打量着懷中的美人:“沒想到你居然知曉其中深意?莫不是自己偷着用功?”
“昀兒喜好嬉戲,厭倦讀書,臣妾只好多看看書,以便能時時監督他。”
趙禎笑了笑:“昀兒可不是不學無術,他在學業上有着很高的天賦,經史子集熟讀背誦完全不成問題,甚至對其要義也都能說的清楚,講的明白,連師傅們都誇讚他,只不過他的心思不用在學問一道上罷了,相比做學問,這小子更習慣動手格物,頗有朕的習性嘞!”
“昀兒看得明白,他不願在學問一道上出頭……”
趙禎心中也是無奈,其實趙昀這小子最適合繼承自己的帝位,只可惜自己要的是守成之君,他的生母也不是中宮皇后。
今天楊采薇和自己說的話有點多,有點“不守規矩”,趙禎正在納悶的時候,火熱的紅脣便迎了上來,雖是在御書房中,但此時已經乾柴烈火的趙禎那裡還顧得了這些,一時間錦榻輕搖,玉人嬌喘。
待一番雲雨後,楊采薇躺在趙禎的懷中突然開口道:“陛下,臣妾覺得自己很幸福,若是能親自前往西夏勸降主任便更好了……”
這妖精居然是在這裡等着自己,趙禎大怒,照着她的翹臀便是一巴掌:“想也別想!若是要去,也不是現在,除非大軍在西夏徹底佔據優勢,西夏人已經被逼入絕境,否則朕決不答應!”
“到那時我黨項族還要死掉多少熱血男兒?”
趙禎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穿衣道:“再等等吧!待時機成熟再去也不遲。朕也好久沒有御駕親征了,說不定朕會破例帶着你走一遭西夏,你可要先去哄好語嫣纔是,否則可去不成嘞!”
楊采薇眼睛猛然一亮,若是官家能親自去西夏,自己勸降族人便有了很大的把握,畢竟官家乃是大宋天子,可比自己的分量重得多。
趙禎的定心丸讓楊采薇安穩了些,沒想到今天居然在御書房裡敦倫了,這要是傳了出去,怕是上諫的奏疏又是以籮筐,想想包拯黑臉的樣子趙禎不禁情消欲退。
坐在御座上喝茶提神,右手邊山牆上便是楓葉狀的輿圖,他實在有些等不及了,西夏一日不平,大宋便一日如噎在喉,肥美的河套平原便晚一日復歸華夏。
趙禎的戰略便是以西夏作爲跳板,逐漸吞併河套並且蔓延至遼朝,即便是遼朝奪了前套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也是大宋的!現在只不過是般大宋耕種而已。
一旦收了西夏,大宋便可從西,南兩面直逼遼朝僅剩數州之地的西京道,對遼朝形成一種鉗形攻勢!
趙禎越看越覺得蔡伯俙的話很對,確實楓葉狀的地圖更加好看,最少他把那位“擁有海洋四方”的人物出生地也包裹在其中,趙禎不準備殺人,只需要漢化蒙古人便好……
楊采薇斜斜的躺在錦塌上盯着趙禎看,此時的官家彷彿目光完全不在自己起伏的身軀上,而是盯着牆上的輿圖看的入神,左右不過是一張輿圖罷了,細細觀瞧她才發現,這張輿圖用紅線畫了一個細長的邊界,邊界的形狀……有些像楓葉,這是把西夏,遼朝都包裹進去的楓葉,甚至龐大到了連吐番也在其中……
“官家的輿圖可真大,連遼朝和吐蕃也沒放過嘞!”
酸酸的口氣讓趙禎微微不爽:“這有何難?對我大宋來說不過爾爾,若是朕想,甚至可以把邊界畫成任何模樣,莫要一股子酸氣,入歸華夏乃大勢所趨,大勢,非人力可擋也!
朕沒有多麼偉大,亦沒有那麼卑鄙,之所以這麼做乃是爲了組建大一統的王朝,讓各族人免去戰亂之苦,以戰止戰,以暴制暴,非我所願實乃無奈!”
“陛下就沒想過與這些國家和平處之?”
趙禎無聲的笑了笑,不屑的表情惹得楊采薇很想撲上去咬一口,但這種輕視卻有一種無可抗拒的魅力,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淪傾倒。
“華夏數千年的歷史見證過,若非大一統後患不絕,即便是如盛唐也在頃刻之間倒塌,朕不光要把所有土地納入朝廷的管轄,還要在文之以道上同化他們,知道嗎?其實我華夏最厲害的不是刀劍,亦不是戰陣,而是之乎者也的經史子集,是仁愛無邊的儒家思想!遼朝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楊采薇聽了趙禎的話微微驚詫,但稍稍一項便駭然的雙目失神,沒錯,身在大宋的她知道儒家思想的厲害,一旦外族在儒家思想下的薰陶下時間長了便成了地地道道的順民,這也是爲何李元昊要當初要創立文字,剃髮易俗的原因。
若是所有党項也淪落如此,必會徹底消失在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