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段淑雲是他長官,日後他摸魚豈不是更加舒服?
趙培華正了正神色,對自家長官拱手道:“那是以前。”
“若我真在段團長手下任職,也要遵守軍中法紀。”
“那是,那是。”
二人又談幾句,趙培華告辭離開。
……
張慶淵仰望天上血龍,怔怔發愣。
他來此已有幾年,張慶淵入了軍營,幾年時光他九死一生,有幾次險些喪命,到現在還是仙人。
這纔是正常天才的晉級之路,百年時光對於仙人而言不過彈指,在漫長的生命裡不算什麼。
只有那些天賦極高的妖孽,才能在短短几年跨躍仙人數境,引得世人追捧讚歎,位列太書榜。
太書榜,短短二十年,已經成了葫元世界最新評判天才的標準。
曾在慶山道觀可稱天資第一的張慶淵,不得不承認,在這邊境軍團中勝他的,不知凡幾。
他恍若軍團中不起眼的塵埃,而曾經那個叫他師兄的段淑雲卻是天上的星星。
二人之別,判若雲泥。
張慶淵曾遠遠的望了段淑雲一眼。段淑雲雖是女子之身,卻英氣勃發,身披盔甲,手持長槍,駕馭神車,身後數十逍遙隨從,行在道橋大日神城之上。
巾幗英豪也許說的就是她。
張慶淵就遠遠的望着,站在地上,看段淑雲巡遊神城。
他爲她而來,卻只能遠遠望着,他看着天上血龍下的黑點,接着愣神。
“慶淵,長官叫你。”有他軍中同僚傳訊與他,說是長官有事找他。
張慶淵收回目光,微微嘆氣,走向自家長官營帳。
天上的血龍之下有一女將穿行,女將軍中少有,正是段淑雲。
段淑雲身披黑甲,黑甲之上有血跡,大多都是異族之血,將這黑甲構成一個詭異的五彩斑斕的黑。
“團長。”段淑雲剛剛進入自己營帳,就有人過來找她。
“何事。”
段淑雲看向來人,是持劍長老趙培華的長官,也是自己麾下之人。
“回長官話。”那人很恭敬,面對段淑雲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他們雖然修爲同階,但段淑雲的威望幾乎是在黑暗中殺出來的。
“我賬下的趙培華銷假回來了。”
段淑雲踱步到營帳裡沙盤之前,這沙盤上的內容因由陣法加持,只她一人可見。
沙盤上面被她標註了許多地方。
“他已經進階到逍遙境,不知長官可要召見他?”
段淑雲看着沙盤,神情毫無變化地點了點頭,道:“他在何處?讓他過來。”
那長官退出營帳要去找趙培華。
段淑雲的雙眸依舊盯着沙盤,雙手背後,眸中終於流露出一絲絲的愧疚與自責。
“段團長。”過了一會,趙培華進入營帳中,恭敬行禮,“屬下趙培華參見。”
段淑雲對趙培華身後的長官揮揮手,“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
長官隱晦的看了趙培華一眼,恭敬的退了出去。
“弟子段淑雲參見持劍長老。”
長官剛剛離去,段淑雲瞬間轉變了態度,恭敬的對趙培華行禮,“剛纔弟子行爲不敬,還請長老見諒。”
趙培華見段淑雲如此作態,不由啞然失笑:“在軍中,不用如此。”
“禮不可廢。”段淑雲搖搖頭,強調道:“長老待我極好,我怎能失禮?”
趙培華看她幾眼,見她身披盔甲,盔甲上染着血液,遠遠望去猶如一尊殺神,渾身血煞氣瀰漫。段淑雲頭發極短,神情堅毅,雙目隱有煞氣。
他感慨:“幾年不見,你真的是成熟不少。能獨擋一面,揚太宗的威風。”
“我遠遠不如你呀!”
“長老謬讚。”段淑雲笑道:“我能有現在成就,離不開宗主與長老的照顧。”
“我觀長老槍法入明己,日後長老又對我點撥極多,我自己不過一個平凡人罷了。”
“長老請坐。賬內無茶,只有烈酒。長老飲否?”
“可飲一杯。”趙培華點點頭,笑道:“內子管得嚴,不讓我在外多飲。”
段淑雲哈哈大笑,頗有豪邁之氣。從自己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杯陳年美酒,酒封一開,酒香自然在營帳中瀰漫。
趙培華深深吸了一口氣,若不以仙力驅除,竟然感覺有些醉意:沉迷美酒的醉意。
“當真是好酒。”趙培華讚道:“真想多飲幾杯。”
“長老請便。”段淑雲拿起兩個大碗,各自滿上,滴酒不灑,“我這酒乃是繳獲異族所得,在葫元世界甚是稀少。”
美酒在前,趙培華也暫時忘了自家夫人的吩咐,二人對飲幾杯,皆道:“痛快!”
“不能再喝了。”趙培華戀戀不捨的放下酒碗,運轉體內仙力,渾身醉意一併去除:“你何時喜歡上飲酒了?”
“在軍中接觸的多了,也就喜歡了。”
段淑雲又飲了一杯,將酒封上,重新收進儲物空間中:“有時候與麾下將士對飲,頗有氣氛。”
“在理。”趙培華點頭環顧四周,見段淑雲營帳之內樸實無華,只有一個沙盤孤零零地立在大帳之中。
“長老,你既然進階到逍遙境,軍功也不少,理當升職。”
“正好我麾下還有幾個空缺的逍遙職位,長老可要擔任?”
趙培華點點頭:“也好。”
“也不要安排什麼重職。”趙培華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扭了一下頭,又道:“給我一個清閒職位罷了。”
“我想時間期滿,就會到太公身邊。”
段淑雲表示記下,笑着答應。
“我曾去找朱漁與姜成二人,他二人不在營帳,淑雲可知道他們去哪了?”趙培華又道。
段淑雲面色一滯,渾身的醉意瞬間消失,站起身來踱步到到沙盤之前。
趙培華不解其意,也跟着上前:“怎麼了?”
沙盤上的禁制陣法被段淑雲解開,黑暗全貌盡皆展現在趙培華眼前。
“這沙盤是軍中團長纔有資格看的。詳細地記錄着黑暗中的地形地貌,能放大縮小,一覽無遺。”
趙培華盯着沙盤,那沙盤大小隨着他的意念而動,能放大到黑暗全貌連接兩界邊境神山,也能縮小到咫尺之間。
沙盤之上有諸多標識,趙培華疑惑問道:“這些標識都是?”
段淑雲長嘆一口氣,雙手撐着沙盤,低聲道:“執事長老與大師兄已經在黑暗中困了七年。”
“久久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