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靈魂……”索爾不自覺重複着。
他知道這兩個概念之間不能畫等號。但他以前學習的知識一直沒有詳細標明兩個概念的定義。
“這些概念你應該已經學過。”
“但是書上一直沒有很明確的界定。”
“是的，你還不適合知道。就像你可以走路，但是若讓你自己去調動肌肉骨骼，你可能就不會動了。”
索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陸地行舟的人爲什麼要耗費那麼大的代價來影響我的意識。明明我只不過是個學徒。”
戈爾薩又是一聲輕笑，“你覺得他們針對你是爲了對抗我嗎？”
索爾沒有說話，但其實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這次回來，他刻意讓拜倫學長幫他引開其他人的視線，就是爲了第一時間單獨將這件事彙報給塔主，讓塔主警覺起來。
雖然戈爾薩在二階巫師也是個佼佼者，但總不可能同時對抗陸地行舟整個勢力。
卡茲神色複雜地注視着索爾，“你……竟然已經成爲三級學徒了。這速度甚至比你進入二級學徒的速度還要快。”
畢竟優拉夫人曾藏身其中，索爾擔心裡面還有戈爾薩對他的監控。
“不要拒絕。其實在一開始，我是打算放棄你的。”卡茲導師臉上帶着釋然的微笑，他背過手轉身，並用眼神示意索爾跟上。
兩個人一路走到坡道處，然後上行，進入20層。
但他說話的底氣可不是太足。
當然，早就知道一切的基斯梅特是個意外。
索爾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塔主，不，戈爾薩導師真的不知道失魂花的能力嗎？爲什麼幾乎完全猜中了？
索爾微微低頭，可是他突然注意到什麼又猛然擡頭，“塔主大人，您的意思是……”
索爾注意到他的手心有一道焦黑的痕跡。
索爾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你的天分。單純思考魔力、精神力數值，是我狹隘了。”
“嗯。”戈爾薩帶着笑意應下，隨後他將話題拉回，“現在我們基本確定你的精神體被人動了手腳，而且很可能是陸地行舟失魂花造成的影響。”
可是在塔主眼中，他似乎已經成長爲一個值得他人付出大代價操控的人。
這一點索爾之前已經猜到一些，並不驚訝。
“難道陸地行舟的人真的是想控制我？”
“你真的覺得你只是一個被用來對抗我的道具嗎？你不是剛剛單殺了一個資深的三級學徒？”
塔主還是蠻自信的。
卡茲忍不住又瞥了索爾一眼，他還能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愕然。
索爾張大嘴巴。
“接下來一段，你記得將我給你的木偶隨身攜帶。”戈爾薩側頭看過來，“你是不是已經將它扔了？”
“我對失魂花了解不多，這是隻有陸地行舟核心人員才能知道的秘密。不過根據他們以往的表現，和你這次的經歷，我大概能分析出這應該是一種可以影響人意識，從而控制人行爲或者思想的能力。”
“那我該怎麼去除這個影響呢？”
還有一點後怕，畢竟塔主剛剛將索爾交給自己，如果發現人把自己玩死了，卡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遷怒。
幸好戈爾薩並沒有糾結索爾不帶着木偶的原因，他只是又叮囑了一遍，“以後，隨身攜帶。”
“也許我們可以考慮利用這個影響……把隱藏在巫師塔裡的敵人找出來。”
今天卡茲導師的感慨異常得多。
戈爾薩看出索爾的驚訝，但他顯然猜不出索爾驚訝的原因。
離開這個房間？
“叫我導師。”
索爾一愣。
爲了隱藏日記的存在，他是刻意沒有帶上戈爾薩送給他的紅眼睛木偶的。
熟悉的大門和成排的書架走廊，讓他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第19層的私人圖書室。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低級巫師學徒的身份，以至於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麼靠近利用的價值。
索爾眼睛一亮，他也是這個想法，只不過不好直接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
但正是已經有了他那個定時炸彈一般的意外人物出現，也讓索爾更加確信，知道日記的人越少越好。
“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你竟然意外地適合暗屬性巫術。這和你的元素感知力天賦不同，那是一種非常適合暗屬性的思維方式和習慣。你沒有對成天和屍體與惡臭打交道感到厭煩，甚至還大膽地利用屍體上的材料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
當初導師將這個木偶交給他，恐怕就有檢測他精神體會不會出現異常的想法。
“是塔主讓我在這裡等你的。既然你已經被塔主認可，成爲他的學生，以後就不要叫我導師了。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卡茲導師就好。”
索爾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列猜測，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發問，突然眼前一亮。
索爾回頭，便看見正站在走廊裡的卡茲導師。
而偏偏他最關鍵的秘密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不過卡茲導師怎麼辦？
當然，他肯定不會現在問出這麼傻的問題，而是立刻應聲，“是，導師！”
“塔主看人比我準。”
20層和巫師塔其他樓層都不一樣。
“當時是塔主讓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在屍房工作。”
戈爾薩這是正式承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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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薩點頭，“離開這間房間後，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陸地行舟和失魂花的事情。自言自語也不行。”
“導師，你怎麼在這裡？”索爾連忙走過去。
看着這樣的導師，索爾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對方顯然也不用索爾安慰。
那一個紅眼睛木偶而已，也絕對可以輕易拿下。
他的腰背似乎又彎了一些，臉上的皺紋也越發明顯。
更何況陸地行舟明顯還有盟友。
“索爾？”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導師。”索爾應下，反正日記都已經進入他的精神體，而且確定可以正面抵擋戈爾薩的精神力探測。
索爾並沒有成爲戈爾薩學徒後，就不認卡茲的想法，可是還沒等他說話，就見卡茲導師舉起右手搖了搖。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學生了。這個身份還不能證明你的價值嗎？”
應該是一處新傷。
“而前兩種方式想要做到長時間控制也很難，尤其是在你返回巫師塔後，他們若想加強對你的影響，必須不間斷地繼續施加影響。”
兩個人向着通往上下層的坡道走去。
“謝謝您，導師。”
“這個木偶可以暫時寄存靈體，同時對精神力非常敏感。你在它身上輸入一定的精神力，便可讓它記住你的波動特徵。今後若有其他人或生物試圖影響你精神體內的失魂花，就會被木偶感應到，它的眼睛會變成黑色，同時也會對你發出預警。”
“沒有！”索爾立刻說，“我，我就是這幾次外出沒有攜帶。”
看着卡茲導師一個勁兒地自我批評，索爾幾次想插話都沒能成功。
“遠程控制，一種是利用魔性生物，一種是利用精神力輻射，最後一種你還不用知道，失魂花也不可能那麼強大。”
在入口處就有一扇青銅大門。
竟然和東塔一層那一扇一模一樣！
卡茲走過去，左右手分別按在左右兩扇門上。
“從現在開始，你獲准正式參加塔主的實驗。接下來，便由我來給你介紹實驗的詳情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