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陵水寨

寨子看起來簡陋,搭在一處山谷中,依靠山壁爲依託,倒也省事,走近後張辰才發現,說這裡是寨子,不如說這裡是一處貧民窟,刺鼻的氣味到處飄蕩,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張辰倒是不在意,的事件中比這噁心的地方也不是一兩處了,相比起來這裡已經算是風景優美了。

對於入夜後一個策馬而來的陌生人,寨子裡的人顯然抱着極大的警戒心,張辰進入寨子準備尋覓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但很快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你是什麼人?”領頭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一頭花白的頭髮,手裡拎着個大煙袋杆子,身後十幾個年輕壯勞力。

張辰知道這人恐怕就是寨子裡主事的人,便拱手道“路人,錯過了前面的落腳點,後面的山路難行,想在寨子裡借宿一宿。”

老者打量了張辰一番,然後道“寨子裡都是些窮苦人家,願意來我們這裡的人不是窮人就是歹人,我看你方纔四處打量……莫非和摩家窟的盜匪有關?”

老者的話音剛落,一行十幾個年輕人就露出緊張的神色,張辰一看差點笑出來,這十幾個年輕人看着身材健碩,不過膽子着實不大。

張辰解釋道“我不知道什麼摩家窟,真的是趕路到了這裡,如果老翁不願意讓在下留宿,在下這就離開。”

對張辰來說就算是在野地裡對付一晚上也沒什麼,人家既然害怕,自己就不要給他們找擔心了。

但是聽張辰這樣一說,一個年輕人立即道“孫爺爺,這人怕是被你看穿,準備逃走回去報信!”

老者也是臉色一變,他將菸袋杆子在地上一磕,十幾個年輕人立即掏出了傢伙,不過張辰一看他們掏出來的東西就更是想笑了,大抵都是些木棍彈弓,鐵器都看不到幾件,這些東西想要跟人打仗,自殺怕都很難。

眼見老翁一行人劍拔弩張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從後擠了進來,口中吆喝着“莫動手,莫動手!”

張辰看見那人是個五十來歲的儒生,喘着一身長衫,瘦弱的厲害,頭上帶着方巾,攔在了張辰和老翁一行人中間。

“張書生,你又來搗亂,跑了摩家窟的探子,你吃罪的起麼?”老翁見到老書生顯然不太高興,憋着氣喝道。

老書生陪着笑臉,他道“不是探子,不是探子,這個人確實只是個行路客,哪裡是什麼探子。”

“張書生,你怎麼知道?”一個年輕人對這老書生也沒什麼敬意,之間開口問道。

老書生依舊一臉笑容,他先是向張辰微微點頭,張辰也點頭還禮,然後老書生才施施然的道“看也看出來了,摩家窟距離咱們陵水寨不過五十里,而且藏於沙丘之後,此人要是從摩家窟來,身上怎麼會如此整潔,風沙掩面還差不多。”

“哼,張書生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這人若是探子,進來前先洗漱一番又有什麼難的。”有人說道。

老書生笑道“不然不然,這人當然好洗漱,不過這馬就沒那麼容易了。”說罷他伸手去捋張辰那匹馬的鬃毛,只見馬匹的鬃毛一樣沒有任何的沙粒。

衆人互相看了看,這陵水寨附近只有一處水源,每日裡都有寨子裡的年輕人看守,如果張辰在那裡清理馬匹的話,自然不會不被發覺,要知道給一匹馬做清理,而且還是從沙丘後來的馬做清理,怕是一整天的時間都要搭進去,也弄不乾淨。

老書生又去擡馬匹的前蹄,好在張辰這匹馬被馴服的時間長,沒什麼脾氣,也由着老書生去擺弄,他看了一眼後道“年輕人是從北邊來。”

“咦,老先生怎麼知道?”張辰有些驚訝。

老書生笑道“不難不難,看這馬蹄鐵上有油菜花的草徑,還有油菜花特有的油香,這附近種植油菜花的地方只有北邊那處田場了,所以猜的到。”

張辰瞭然,拱手道“老先生好厲害的洞察力。”

“呵呵,年輕人廖讚了,哪裡是什麼洞察力,只是老夫曾經在那裡生活,所以對油菜花的味道格外有映像,每年四月間油菜花開,那裡可真是一副好景象啊!”老書生笑道。

張辰微微點頭,也贊同道“確實讓人心馳,數千裡油菜花海,與天地一片,蔚爲壯觀!”

此時其他人也嗅着鼻子來聞,又對老書生的說法也心裡認同,但那老翁還是道“張書生,你說的這些或許有道理,但若有心人,一切都做得僞。”

老書生微微點頭,他微笑道“老孫哥說的不錯,不過……若是摩家窟真的要爲難我們陵水寨,真的有必要派什麼探子麼?策馬衝來,也不過幾個來回的事情。”

被老書生這樣一說,衆人都露出確實如此的道理,那摩家窟可是附近盜匪的源頭,常年有千餘人的隊伍聚集,真想要對陵水寨做什麼,還要派什麼探子?

老翁被老書生這樣搶白,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冷哼一聲道“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來歷不明,寨子裡沒有他過夜的地方。”

老書生面露難色,張辰見狀便道“若是如此,在下離開便是。”

誰知道老書生卻攔住了張辰,他氣呼呼的道“都是貧苦百姓,活着就不容易,怎麼還學起那些大老爺的做派了,你們沒地方讓他住下,住我那裡便是了。”說罷便拉着張辰往裡走。

張辰一時間哭笑不得,卻又不好弗了老書生的面子,只能隨他一起往裡,很快便來到了一處鑿在山壁上的石洞。

“見笑見笑,雖然寒酸了一些,但晚上勉強能夠禦寒的。”老書生有些不好意思,他這裡看起來就如同野獸居住的地方,若不是擺了些凳子碗盤,張辰恐怕是猜不到這裡是一戶人家的。

“多謝老先生施以援手。”張辰真心感謝,他對老翁等人的態度並不覺得厭惡,畢竟只是一羣艱難度日的苦人,但是老書生能夠爲他說話,並且提供方便,更是讓張辰感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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