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急忙跑到祈平的身邊,看見一個石柱上的浮雕人像正在那裡揮舞雙手,而且眼睛和鼻子、嘴巴都在活動,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旗雲和相雨霏誰也沒有想象到祈平所說的石像活動是怎麼回事,等來到近前卻看見了如此驚恐的一幕,瞬間都嚇得魂飛魄散,兩個人連呼“哎呀——哎呀——”拉着祈平轉頭就向外跑去,一直跑到狹窄的地方纔停下腳步,瞪着驚恐萬狀的眼睛向大廳裡看。
婁一龍和格雷斯也嚇得不輕,本能反應讓他倆瞬間握緊寶劍,擺出一個格鬥的姿勢。見那個浮雕只是在那裡舞動雙臂,並沒有從石壁上走出來,就沒有跑開,而是像傻子一樣愣愣地站在那裡,高高舉着寶劍,盯着那個舞動的雙臂。
幾秒鐘之後,他倆才放下寶劍,手舉火把來到近前。
這一看,讓他倆同時向後跳了一步,那不是浮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在,後背與巖壁長到了一起。
“後面還有!”
十幾米開外的旗雲、相雨霏和祈平同時高喊。
婁一龍和格雷斯急忙回頭,恐懼感又深了一層,這邊的石壁也是一個只剩前面半面身體的活人,只有五官能夠活動,他的雙手已經長在石壁上。
婁一龍和格雷斯一手舉着寶劍,一手舉着火把,面向兩個半面人向後移動着腳步,那種姿勢就像走在魔鬼出沒的陰森地帶。
兩人退到三個女孩所在位置才停下腳步,心跳劇烈,呼呼氣喘。再一看前面不遠的幾個石柱上都是真真切切的活人,不由得雙腿開始發抖。
旗雲和相雨霏拉着婁一龍想走,可是婁一龍沒有動。他愣愣地站了一會兒,見那些類似浮雕的人只是在那裡活動臉上的五官,沒有離開石壁,情緒就稍稍穩定。隨後又大着膽子走近離得最近的一個石柱,仔細查看那個五官能夠活動的人。
看着婁一龍走近那些半面人,格雷斯也悄悄地跟了過去,站在婁一龍的旁邊。
旗雲覺得這個山洞有問題,她就仗劍走到婁一龍的身邊,小聲對婁一龍說:“一龍,我看這裡有問題,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再等一會而,我想看看是什麼原因,這石壁上怎麼能長出活人來。”
“那你把三角抓勾先給我,再給我一支火把,我到後面等你。”
婁一龍從腰間摘下三角抓勾交給了旗雲。
旗雲走了回來,他只所以從婁一龍的手中要來三角抓勾,是因爲她察覺到某種不對的地方。她在和雷克、丹華和幺妹前往谷中谷,快要進入那處絕壁和荒灘之前,突然表現出一種躁動和不安。現在,旗雲似乎有那種預感,她擔心類似谷中谷的事情在這裡發生。
旗雲又向外走了十幾米,將三角抓勾捆在一個突起的石柱上,並打了一個死結,牽着繩索走到相遇非和祈平的身邊,將繩索捆在自己身上之後,又將繩索捆在了祈平的身上,她剛想再把留下的繩索捆到相雨霏的身上,就感覺一種奇妙的音樂響起。她大喊一聲:“一龍和格雷斯先生,趕緊回來——”
可是,已經晚了。
婁一龍和格雷斯也聽見了那種奇怪的聲音,然後就覺得後背發熱發癢,可謂燥熱難耐,奇癢無比。如果僅僅是燥熱和奇癢倒也無妨,重要的是他們的情緒失控,意識失控。他倆已經開始渾身扭動,毫無目的地在那裡轉了起來,這邊的相雨霏丟下寶劍就向旁邊的石壁跑去,然後背對石壁舞動雙手。發覺這處石壁不合適,又跑向了別處,依然採用背對石壁的方法。
婁一龍和格雷斯已經各找了一塊空着的石壁,將後背靠了上去,似乎只有把後背靠上石壁才能降溫,才能止癢。
旗雲和祈平瞬間覺得後背火熱,也想找個石壁靠在上面進行冷卻,但是因爲她倆被繩索綁住,根本就不能前去,只好就近尋找可以靠上去的石壁,將後背貼在上面,可是後背並未感到涼爽。於是,又尋找其他的地方,可是找了半天,沒有一處能夠冷卻後背的地方。
前面的婁一龍、格雷斯和相雨霏已經靠在了石壁上,身體不再動彈,看上去感覺很舒服。
旗雲和祈平仍在尋找可以冷卻和止癢的地方。但是,她倆沒有找到,只好在那裡不停地奔跑。幾分鐘之後,她倆紛紛累倒在地上,火把也掉在一邊,但是沒有熄滅。
突然,旗雲覺得耳中的聲音消失了,祈平也聽不到那種聲音了。
兩個人從地上爬起,撿起了地上的火把,看見婁一龍、格雷斯和相遇非紛紛靠在石壁上一動不動,瞬間清醒,同時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喊聲:“快離開洞壁——”
那三個人聽到了旗雲和祈平的喊聲,都睜開了眼睛。見自己的身體靠在了洞壁上,手中寶劍和火把都掉在地上,就擡步向前想離開洞壁。然而,誰也沒有邁動腳步,感覺身後有着一股極大的力量在吸引自己。婁一龍的雙腿粘到了石壁上,格雷斯和相雨霏的雙腿和後背全部粘在了石壁上。
婁一龍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壞了,中招了!
婁一龍拼命活動自己的雙腿,但是他感覺到疼痛,雙腿的後面已經與石壁合一,把褲子夾在了中間。婁一龍忙喊:“旗雲、祈平,快來幫忙。”
由於沒有了那種聲音,旗雲和祈平的意識清晰了,她倆趕緊去掉身上的繩索,拿起寶劍,舉着火把就來到婁一龍和格雷斯的面前,一人一個伸手去啦,然而,她倆卻拉不動他們。當婁一龍和格雷斯想拼命掙脫石壁的時候,都感到了刺骨的疼痛。
婁一龍慌忙之中想到了寶劍。
“用寶劍砍掉後面的石頭!”
旗雲和祈平揮動手中寶劍,死命地向兩人身後的石壁砍去,隨着“砰砰”的撞擊聲,火星四濺,後面的石壁也忽忽直顫。可是,石壁卻沒有絲毫斷裂跡象。旗雲和祈平本來就已揮汗如雨,現在更加熱了,渾身“呼呼”冒氣。瞪園了眼睛,縱有一身鬥氣卻也無濟於事。
那邊相雨霏的一隻手已經長在了洞壁上,她除了五官和另一支手以外,哪裡也不能動彈,起初就大喊“救我——救我——”現在已經喊不出聲音,在那裡絕望的嗚咽起來。
見無法解救婁一龍和格雷斯,旗雲和祈平又來到相雨霏的身邊。然而,相同的情形,相同的結果,旗雲和祈平站在那裡就傻了。
婁一龍的上身還能活動,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上身之所以沒有被石壁粘住,是因爲上身有微微的隱形。看來,這個石壁對於隱形之物是沒有辦法的。婁一龍再瞧瞧自己的雙腿,瞧瞧格雷斯和相雨霏,自己和他倆被石壁粘住的地方都在表面,不像那些先前粘住的人已經成了半面人。看來,要達到半面人那種程度還要很久,那麼,他們就有時間獲救。可是,只憑眼前的旗雲和祈平恐怕是不可能了。
格雷斯知道再掙扎也是沒有用,他反而鎮靜了:“婁一龍先生,我們中了什麼陷阱,怎麼這麼恐怖,難道也像那些人一樣,就這樣慢慢被石壁吞掉?”
“是什麼妖術我不知道。”
“那我們得想個自救的辦法啊?”
“自救?恐怕是不可能了,總不能用寶劍把自己的皮肉割下去吧?”
一聽說要割下皮肉,那邊的相雨霏哭得更爲痛苦,哭着哭着,她突然止住了。
“一龍,叫旗雲和祈平趕緊去找雷克吧!”
婁一龍早就想到了雷克,但是,他又怕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相雨霏說出了這句話確實和他的想法產生了共振。即便回去找雷克的時間較長,總比在這裡沒有辦法要好得多。看着束手無策的旗雲和祈平,婁一龍突然想起一個更爲嚴重的問題。如果再次出現那種奇怪的聲音,旗雲和祈平也不能倖免。剛纔是旗雲有先兆纔將自己和祈平捆住,否則……婁一龍想到這裡,高聲對旗雲和祈平說:“旗雲和祈平,你們兩個拿着三角抓勾趕緊走,回去找雷克,走出去之後,今天晚上宿營在山谷對面的山洞,明日一早趕路。”
旗雲和祈平一聽,瞬間清醒,跑到剛纔狹窄的地方,把裝滿水果的籮筐拿到婁一龍的身前,放在地上。
“你的上半身可以活動,餓的時候自己拿起水果,可以拋給格雷斯和相雨霏。我們走了。”
祈平看着婁一龍說:“一龍,我留下吧!”
“不行,要是再出現那種聲音,你也逃不脫厄運,和旗雲一起,相互有個照應,要快,否則,我們就再也出不來了。”婁一龍的聲音就像響雷,炸開在山洞中。
祈平流下了眼淚,慢慢轉身,和旗雲走到山洞狹窄之處,祈平從裝滿火把的籮筐裡拿出幾支火把,轉身又來到婁一龍面前,放在地下的揹簍之中,起身抱住婁一龍,在他那乾癟的嘴脣上吻了一下:“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格雷斯和相雨霏,我們會很快回來,一定將你們救出……”
祈平真是嚇傻了,婁一龍照顧自己都困難,怎麼可能照顧格雷斯和郭海坪呢!
旗雲已經解下那隻三角抓勾,將裝有火把的揹簍背在身上,兩人轉身沒入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