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鳳凰之影 虛狩的開始

……我聽到聲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似低鳴,似巨響,……像是要纏住什麼一般,……像是要擠壓什麼一般,……彷彿是雛鳥新生的微弱啼鳴,……彷彿涅槃重生的嘹亮高歌,……遠遠地迴響着,響亮和諧。

“影線怎麼了?”玲奈毫無淑女形象的闖入真央療養院,但眼中的憂心卻是讓人難以忽視的。

“應該是發燒了吧。”有點含糊其詞的回答,小早田坐在影線的牀邊,後面站着□□俊逸的身影,玲奈臉色有些蒼白的坐在我的身邊,輕輕把我的手握住。

“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有些顫抖,記得昨天還好好。還開玩笑戲說上星期真央派隊長級別的人來指導他們縛道,還是市丸隊長,那時自己還羨慕的偷偷溜到她的宿舍纏着她講市丸隊長如何如何,兩個人都沒睡,一邊聽一遍在幻想。(某冥:你說出來都不知羞的?!我的孩子都太大膽了!)

“因爲今天老師點名時發現煙緲同學沒有出席,想是不是出事了,然後我和睿去看了下。就發現她躺在牀上很難受的樣子,嘴裡還喃喃着什麼?”慢慢述說,有點空靈的聲音似乎又一次的讓焦躁的氣氛歸於點點寧靜。

在門口聽到小早田的回答,一個男聲響起,剎那出現在我的牀邊,“她嘴裡說了什麼?”因爲老師找他有事,所以修兵趕到的有些晚,但急切的問話和喘息聲說明他趕得很急。

“什麼火,什麼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之類的,因爲太迷糊了,我也有點沒聽清楚。”

“你知道嗎?”修兵問向比他先認識我的玲奈,玲奈也一臉疑惑,“我不知道,……有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一些事吧。”似嘆息的,又似憂慮。

我們不知道的事啊,玲奈心裡自問,其實她對於影線的事知道的真的不多吧。可又沒法開口相問,因爲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隱藏在心裡的感情……

就如她一樣……

“她不會有事的,晚上就應該退下去了。”小早田眼眸柔和的看向玲奈和修兵,“你們是一班的吧,功課很忙還是快點回去吧。”察覺到他們的擔憂,繼續說道:“不用擔心,我和睿會照顧她的。”

不論是語氣或是溫潤的態度,現在小早田成熟的好似根本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

站起身,看着躺在牀上的我,“……”玲奈的心還是懸着無法放下,“沒事的,上次不也是她治好影線的嗎。”修兵拉着玲奈說服猶豫不決的她。

“嗯……”回頭深深地看了滿臉通紅,汗水直流的我,轉身而去。

“美姬大人,她真的沒事嗎?”站在小早田旁邊從始至終都未開口的田端眼神閃過幽思。

“她現在控制不了這具身體,原因可能是她的精神在和什麼作交流。

剛纔體內有一股乘機想破體而出的力量,特別是在眼部位置。至於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很強大。

現在雖然已經退去,但殘留的力量還是……這樣下去會導致她的身體承受不了,或許裡面的器官等等的都會……她的身體會受不了而崩潰,普通的治療是不行的。

……睿,幫我在外面看着好嗎?”小早田微笑的看着田端,但似乎又隱藏了一絲不爲人知的含義。

“不行,上次你就……還有上上次,這樣下去……”第一次的一直面無表情的田端露出了擔憂和害怕的神色,彷彿眼前的人不久便會消失一樣。

“哎呀~才幾次而已,沒事的,我還可以活很長呢~”調皮的眨眨眼,推攘着田端,田端無法只能退去,但心中卻對此刻一無所知躺在牀上的我心裡產生厭惡。

小早田靜靜的看着此刻滿頭大汗,臉漲得紅紅的我,微笑的有些勉強,有些無奈,有些苦澀。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到底是不是……”像是憶起上次的大虛事件,我手中變幻的一條條紅色妖冶的線。

她閉上酒紅色的瑩潤雙瞳,不點而朱的脣裡吐字清晰,“我以巫女的名義,命令靈子的聚集,修補這一句身體,付出的是——與此等價的生命。”我的周圍具現化的出現密集的靈子,修補着我的身體,“不久便會沒事的。”像是一下蒼老了幾歲,外表毫無變化的小早田眉宇重視化不去的疲憊。

慢慢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隱去聲音中的疲憊,“睿,可以進來了。”聲音還是和原先一樣輕柔溫暖。

田端疾步走來,一把將小早田擁在懷裡,低沉的嗓音裡有無奈還有關心,“美姬,我很擔心,以後不可以這樣了。”

小早田擡頭看着那張急切的臉,真想永遠呆着這個懷中,直到白髮蒼蒼爲止。

俏麗的臉上是滿滿的幸福,點了點頭。

因爲昨天泄露了靜靈庭隊長到我們班執教的事,接過就是被玲奈死死纏着要我說清楚。居然還偷溜到三班的宿舍,一整晚都在我的回憶中度過。

當然最後的命運便是眼睛有了黑眼圈,沒有精神了。幸好因爲我在別人眼中脾氣怪異,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睡,我也可以不用和那些人接觸,一個人單獨睡在一間房。

模糊間聽到玲奈的聲音,“影線,快點起牀,不然會遲到的。啊……我先走了,要是被發現就糟了。”

感覺到她已經遠去的氣息,我漸漸的再次沉入夢鄉。

黑暗中,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我靜靜漂浮在上空,四周慢慢升騰起得火光,一簇一簇,燃燒着它們的光芒,就在看似快要熄滅的時候,突然一一匯聚成一團,火勢一下增大,接着漫天大火,如同要燒盡一切,沒有任何一物可以存在於世。

……我聽到聲音,……鳴如簫笙,……音如鐘鼓,……似低鳴,似巨響,……像是要纏住什麼一般,……像是要擠壓什麼一般,……彷彿是雛鳥新生的微弱啼鳴,……彷彿涅槃重生的嘹亮高歌,……遠遠地迴響着,響亮和諧。

我的眼前現出赤紅光芒,一雙龐大的火紅羽翅,一頭火焰鳳凰漸漸凝聚,它相當輕靈的一扇一扇。周圍燃起大火,而我卻毫無感覺,但它無形中散發的氣勢,讓我感到戰慄,“你是誰?”

“呵呵……”隨後是一聲嘹亮的鳴叫,火勢更勝,我的身體似乎已隱秘在火光中,“吾是……吾是……”我聽不清,只知道那嬌柔的嗓音,盤旋在我頭頂媚惑般之資無一不是完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啊!”名爲緊張的情緒充斥在我心間,我擡頭大聲喊叫。

“吾名爲……”毫無改變的語調,我聽不清楚!一瞬間紅火魅惑的姿態消失了,天空只剩下火,而我的身體也被裹在其中。

我的腦海一空,剛剛的是什麼?……是夢?

“你醒了。”小早田察覺到我的手微微的動了動,聲音柔弱的讓人涌現保護的慾望。看到我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輕輕的搖搖頭,“沒什麼。”

然後用輕到只有風聽得,帶着動盪心緒的聲音喃喃自語:“做了一個夢,一個不明所以的夢。”

忽然注意到周圍的事物,“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發燒了。”小早田溫柔的取下敷在我額頭上的毛經,動作輕柔熟練的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經常照顧人。

“是嗎?”是因爲做的那個夢的緣故嗎?腦海中徘徊着剛纔的畫面,“謝謝你,小早田同學還有……田端同學。”我被小早田輕輕扶起,靠在牀頭。再看向田端的那剎那我感覺他對我的厭惡……

“不用,叫我美姬吧,還有這是睿。”

“美姬謝謝你,那你要叫我影線哦。”我忽然笑起來,“他嗎?田端君,還是這樣叫比較順口。”調侃開口,田端那雙幽藍的眼眸犀利的注視着我。我皺皺眉,討厭這種像是我做了天大錯事的眼神。

小早田笑得如水般柔和,“這纔是煙緲同學呢~”

“呵呵……是影線。”心裡想着別的,脣邊笑着。

“是~,影線。”美姬裝作恭敬的樣子。

呵呵……月老,在這裡,我在這裡的朋友又多了。

“煙緲影線!你想急死我和修兵啊!三天兩頭的往療養院跑!”一臉氣憤玲奈的抱怨着。擡眼看到的卻是悠哉遊哉躺在樹下嘴角掛着愜意笑的我。

“以後不許這樣了。”修兵嚴肅命令似的開口。

“哎呀呀~知道了,我又不是被虐狂,難不成還自己弄傷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但心裡……

你們的關心我知道,我也只能用自己的小玩笑開化解你們的擔憂。還有……謝謝。

“知道就好。”玲奈搶先修兵一步佔了我左邊的位置,修兵無法,只能躺在右邊。

“NE~你們很忙吧,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越來越少呢~”這樣悲傷的話,但我嘴角卻牽起了弧度。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玲奈閉着眼,懶懶地說道。對啊,以後……有的是機會。

玲奈,不是你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嗎?可我發現在我們進入靜靈庭後相聚的時候卻短之又短,短到在你消失後我還是不知道我們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向不同的路。

——五回生

有多久沒看到玲奈他們了,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不愧是一班,真忙啊。

本來想告訴他們今天輪到我們進行虛狩了呢。

一個月前,玲奈和修兵都分別找到了自己的斬魄刀,再問他們名字的時候他們堅守“天機不可泄露”的原則,硬是不肯告訴我。

雖然他們的身上有傷痕環繞,但臉上滿足的神情卻讓我對虛狩產生隱隱的期待。

這是一片靜靈庭提前勘測好的場地,周圍的各個站點也都安排了以防意外發生的死神,千川老師說裡面的虛是靜靈庭提前安排好的,站在虛狩指定戰鬥區域的我還是一瞬間感覺到身邊出現了人影,帶着熟悉的氣息。

“啊啦~煙緲小妹妹,我們又見面了呢~”耳邊有熱氣傳來,這種讓詭異的打招呼方式非一人莫屬。

掛在臉上的大大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市丸隊長好,都一年了,你還改不了這個毛病哦~”

“啊啦~在和影線在一起時,這個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呢~”他剛剛叫我……影線了吧……呵呵,顯現在眸底的笑意深到無人看見,“您是這次的領隊嗎?”

“嗯!對了,還有一位呢~朽木隊長也快來了吧~”眼睛眯着看向指定區域的裡處,嘴角掛着千篇一律的笑。

遠處的人影穿着黑色的死霸裝,潔白的羽織,黑色的長髮隨風揚起,頭上戴着像箍一樣的東西,白色的風紗圍在頸脖間,瞬步趨前,五官俊挺,舉手投足間帶着的卻是難以抗拒的威嚴與魅力。

“哎呀呀~朽木隊長,你終於來了~”市丸銀閒適,看向仍是微笑自然的我。

低下頭“輕輕”說道:“啊啦~煙緲小妹妹,你不會喜歡上朽木隊長吧,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呢~”本來只是我聽得到的話,不知是不是故意,放聲的音調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有心人都可以看出他在胡編亂造了。

我忽的擺出哀怨的神色,轉身看着市丸銀,嬌好的脣形一張一合,“啊啦~市丸隊長,相較之,我還是比較喜歡您的啦~您不要吃醋啦~”

“哎呀呀~煙緲小妹妹我不是說過不要喜歡上我的嗎?”

“哎呀呀~市丸隊長我也不說過我不懂那種感情嗎?”我倆互鬥着嘴視所有人爲無物,有點亂七八糟的談話充斥耳語間。

“市丸隊長,這是虛狩練習。”深沉的嗓音充滿了威嚴。朽木白哉藏起心裡對這兩個不正經人的不適。

“是是是,朽木隊長~那麼……這次的虛狩練習三人一組,聽說上次魂葬已經抽過了呢~,那這次就和上次一樣吧。這片區域朽木隊長剛剛也不辭勞苦的親自勘察了一番哦~,這是安全保證。不過~”

市丸銀說到此處嘴角扯出一個我看來詭異非常的弧度,“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就朝天空仍這個,我和朽木隊長會及時趕過來的~。好了,就是這樣。……那麼,虛狩練習,正式開始~”尾音被濃濃不變的笑意隱去。

在市丸銀說完的同時熟悉的聲音響起,“影線,我們又是一組呢。”美姬走過來,左手風姿優雅的理了理嫩黃色的發。

“那,走吧。田端君,要跟緊哦~”調笑地看着站在美姬身後的少年,少年眼底有着犀利,從上次開始有的……

“朽木隊長,這個孩子很有趣吧~”市丸銀看着在區域裡漸漸消失的身形,語調笑意連連。

“市丸隊長,請你認真點。”朽木白哉嚴肅的提醒道。

“哎~朽木隊長你果然很無趣呢~”說完馬上瞬步前行,不知去處。留下的只是消散在空中的尾音。

不知爲什麼……今天的天空似乎有些陰沉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多麼幸運可同時卻欠下了自認爲怎麼也還不掉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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