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哥,”一護抱着的女孩動了動,掙扎着說,“你能救它吧?”
“不要說了,我先帶你回家。”少年看着前方的路,看不出什麼表情。
夏梨卻說:“我能感受到的,那孩子很痛苦。雖然我不知道它爲什麼會那麼痛苦……但是,也許它真的只是想要求救……”
“好了,夏梨,”女孩看着自己的大哥低下頭,望着自己的目光中,有着什麼東西在閃爍,“我會救它的,所以,你先不要慌,好好睡一覺吧……”
雖然從很早之前,這個家庭就失去了母親的關愛,然而這幾個掙扎着成長的孩子,早已經習慣了彼此撫慰彼此。
夏梨蜷縮在大哥的懷中,閉上眼睛小聲應了,之後便不再說話,好像睡着了般安靜。
平日裡堅強的夏利,此刻在一護懷中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動物般發抖。他甚至已經記不起來夏梨最後一次哭是在什麼時候了。他只知道,這個妹妹,永遠在家中扮演着一個堅強的角色。每次回到家中,只有看見夏梨的存在,自己才能夠感到這個家處於平和的狀態,不會垮掉。
女孩眼角有一滴**劃過臉頰,晶瑩的好像發着柔和的光。
一護只能將這具瘦小的身體抱緊,加快腳步。
你放心,夏梨。我一定會救它的。也一定會保護你們——
老爸、遊子還有你。
我的家人們。
所以,請你好好睡一覺吧……
醒來之後恢復成我所熟悉的那個夏梨。
露琪亞的破道效果越來越差。很快就像耗盡了體內燃料般,只能在手掌中凝聚成一小股氣體,對於怪物,則是毫無威脅。
她有那麼一秒鐘的恐慌。看着傷痕累累卻明顯已經不怕自己的龐然大物,在那一秒鐘腦子一片空白。本來陶醉於自己由於夜一特訓而稍微增長的能力,此刻又陷入無力狀態,危險近在眼前,心裡有些不甘。
之後一隻有力的拳頭,狠狠地,打在虛的身體上。
少女立刻回過神來,驚呼了一聲:“好樣的大個子!”
然而茶渡同學卻驚奇地看着自己的拳頭,喃喃自語:“竟然打到了……”
怪物受了茶渡的拳頭,身體倒向一邊,隨即掙扎着爬起來,嘶吼着再次衝上。
露琪亞一躍,跳上牆頭,隨後從書包中掏出一瓶殺蟲劑。
當然,那不是真正的殺蟲劑,而是所謂的“技術開發局新品”。
究竟如何才能讓茶渡看見那個怪物呢?他的拳頭,那可是強有力的武器。只要茶渡能看見,那麼這種能力很少的新出生的虛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茶渡靜靜地在路中央站着,聽着耳邊的風聲,試圖從怪物的嘶鳴和風向的異動中判別那東西的位置。
隨即他看見那個轉到班級沒多長時間的轉校生,以超出常人的能力躍上牆頭,從自己的書包中掏出一個噴霧罐子。
那女生把鋼筆墨水盡數灌進噴霧罐子中,合上蓋子,用力搖晃。
茶渡看着她,有些詫異。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麼。
此刻露琪亞轉頭朝他大喊:“茶渡,你看好了——!”邊說着邊將噴霧罐子對着虛無的空氣噴去。
也許是現世的鋼筆墨水和屍魂界的藥水藥效相剋。殺蟲劑噴在怪物身上,那令怪物行動麻痹的效果竟然一點也沒有顯現出。倒是墨水深藍的顏色沒有完全消失,將虛原本慘白的面具噴成了墨藍色。
少女看着自己的噴霧傑作,滿意地點頭:“我果然是有藝術細胞。”
出乎意料地出現在茶渡面前的半張墨藍色半透明的面具,令他完全掌握了怪物的位置。
露琪亞對茶渡喊道:“打那藍色的地方!”
茶渡點頭。
怪物哀嚎着,試圖將臉上的墨跡去掉,卻無論如何也甩不幹面具上的**。忽然而來的拳頭,重重打在自己像命一般珍貴的面具上,那半邊面具應聲而碎,另半邊也無法再維持原狀。身體也像年久風化的石雕,隨着整個面具的破碎而瞬間化成了粉末,隨夜風飄散。
露琪亞鬆了一口氣,朝茶渡微笑。
茶渡慢吞吞地看着她,說:“打敗了嗎?”
少女有些激動,一臉崇拜地走到茶渡面前。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突然涌上心來的不安佔據了欣喜。
露琪亞幾乎是瞬間被一股莫名的巨浪推得跌倒在地。
墨色的夜空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另外一個虛從虛空中走出。
“不可能……爲什麼……”少女盯着空中看,自己想爬起來,卻無法動彈分毫。
露琪亞發現自己後背和手臂上密密麻麻落着近十隻長得像水蛭卻比普通水蛭大上不知多少倍的東西。
它們像一個一個千斤重物,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形式完全逆轉。露琪亞被虛控制。茶渡驚異地看着撲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女,奇怪地問:“轉校生……你怎麼了?”
少女只得衝大個子苦笑:“沒想到那隻虛只是誘餌。話說回來,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將一隻裝了人類靈魂的鸚鵡當作誘餌,來引誘那些對會說話鸚鵡感興趣的人們。藉此來吸食人類的靈魂。
而天空上的這隻虛利用能力不強的虛,吸引對虛有感應的人類,也就是靈力強的人類,藉此來將人類的靈力據爲己有。
與其說要比自己印象中的怪物卑鄙,不如說是比它狡猾。
甚至,要比殺死一護媽媽的那隻虛還要狡猾。
因爲,能看見靈魂的人類,不一定都能感應到靈魂的情感。顯然,能感應靈魂情感的人類的靈力,要比另外那羣特殊人類的靈力強上千萬倍。
那虛的身體像蝙蝠似的,有着兩隻翅膀,面具上的牙齒很大,凸出在外面,頭部兩邊黑色的毛髮呈爆炸的卷卷狀,整體上來看,頗有地下搖滾風格。
“怎麼樣,小姑娘,身上壓着一千斤重量的滋味不好受吧?”怪物張開血盆大嘴,咯咯的恐怖笑聲在天際迴盪。
“可惡,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露琪亞嚇得掙扎不已,然而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怪物笑着審視少女渾身上下壓着的巨大黑色蟲子。
“你可不要輕舉妄動啊,小姑娘,如果你不想被這些炸彈炸得屍骨無存的話。”
“炸彈嗎?”露琪亞苦笑。果然是隻熟悉的怪物。
茶渡向墨色的天空張望:“又來了嗎?”
露琪亞說:“沒錯。茶渡,你能不能……幫我把身上這些東西弄掉?”
茶渡看着一動不動的露琪亞,神情有些猶豫。
虛大笑:“小姑娘,你別妄想別人來救你了,更何況是這種靈力很低的人類。”
黏在自己胳膊上的一隻蟲子突然爆炸,露琪亞驚叫了一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被炸開一個口子,血流不止。很疼,鑽心的疼。
茶渡在她倒地的地方胡亂揮着,試圖能打到什麼,然而卻什麼都碰不到。
茶渡他現在還看不見啊……
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一護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之後她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剛纔還自信滿滿的讓人家放心,難道真的要等到自己被炸彈炸得粉碎之後,再讓人家來消滅這個怪物嗎?
那樣的話……未免太遜了些……
飛在天空的怪物看見少女嘴角揚起的微笑,有些奇怪。
“小姑娘,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豁出去了。
少女迷茫的眼睛閃過堅定的光,怪物看着少女的轉變,突然心裡有些動搖。
她該不會是……隱藏了實力吧?
“哈哈,你想靠那個大個子打贏我是不可能的!”
“胡說,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他的實力。”
“你是說蠻力嗎?看不到胡亂打一通,那也能叫做強大嗎?”
“沒錯,不過你今天也不用明白太多,因爲你的死期馬上就要到了。”少女說着,低頭默唸起了咒語。被束縛在身體邊的雙手微微動了動,兩股力量從手中噴出。後背的蟲子立即像商量好了似的爆炸,在露琪亞身後形成一小片煙霧。
虛的眼睛滴溜溜亂轉,驚奇地說:“沒想到小姑娘你竟然是死神……雖然靈力弱了些。”
義骸被自己的破道炸壞,後背上血肉模糊。露琪亞忍着疼痛從地上爬起來,血從後背像小溪似的流下。
還好身上穿的是義骸,並不是本體。稍微有點損壞……頂多帶回去給浦原喜助修理一下。破罐子破摔,如果真死在這裡,那就可以拋棄露琪亞的身份了。說不定那纔是自己最想要的結局。
“對,是死神,就是爲了懲治你們這些怪物的——”
伸平手臂,食指指向落在面前的面具怪物。露琪亞突然覺得,此時的自己很酷。
“死神?”虛又笑了起來,“如果是死神也是半吊子的!小姑娘,你不知道我曾經吃了兩個死神,他們都不算太弱,但是垂死掙扎之後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憑你?想懲治我的話,再回家修煉修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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