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火光之中,莫憶兒看着幡戈好看的側臉。他比莫憶兒第一次見他時成熟了許多,面上還有幾分滄桑之感,是因爲他這幾年的經歷嗎,莫憶兒不記得她穿越來到底有多久,但她身邊的人都在不停的發生變化。就連她自己,都變得不可思議。若是還在二十一世紀,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番本事吧。
如果,她此刻還在二十一世紀生存,會不會還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也許,也交了一個普通職員的男朋友,兩人平淡的戀愛,結婚,平淡的過上一生。
而她現在的生活,每一天都是那麼的不平凡……
次日,依照商議的,蒙查和罪人桑都回到了祭臺附近原本的棚子中。
對此,所有人不部落的族人都是詫異的。但莫憶兒沒有說太多,只讓其他人不要擔心,絲特拉首領一切都有定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快修建防水牆和排水渠,否則天氣暖和起來,大家都要遭殃。罪人桑和蒙查一起,白日裡還是和族人們一起幹活,但他不再偷懶,整天抿着嘴脣不說話,安分許多。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因幡戈住在小山洞,彩翎兒便一直在大山洞住着,平日一人一鳥從來不見面。或許是巧合,更或許是彩鈴二惡有意避之。同樣迴避幡戈的,還有莫憶兒。即便是兩人夜裡見面,也說不上幾句話。莫憶兒睡在絲特拉的身邊,另一邊便是小絨球,再不和幡戈親近半點,就連牽手這種親暱都未曾有過。
幡戈心裡壓抑,但他和莫憶兒表面上沒有半點的矛盾。莫憶兒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是笑意吟吟,溫言軟語。但他覺得,他們之間像是隔了一座無形的大山,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翻越這座高山。他苦惱與其中,卻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盯住他,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由此,過了大概七八日。罪人桑終於又聽到了巫師慕容的召喚音,此刻,莫憶兒也正巧在祭臺附近。
這聲音說起來像是野獸的叫聲,卻又不那麼明顯。野獸叫聲兇悍,這聲音卻輾轉綿延,有着傲居之音。
這種聲音莫憶兒是第一次聽到,她馬上就想到罪人桑所說的話,覺得有可能是巫師慕容來聯絡他的聲音。於是,她看向罪人桑的方向。
罪人桑也聽到了這聲音,他對着莫憶兒微微點了點頭,讓莫憶兒知道她的猜測完全正確。罪人桑又小聲的對蒙查說了句話,然後快步往大山洞那邊去了。罪人桑則是在莫憶兒手勢的示意下,往聲音發出的方向而去。
這其中有人看到他離開,便冷嘲熱諷的說他又去偷懶。現在他已經不是中田部落的首領,沒有人再去尊敬他,難聽的話便傾瀉而出。但罪人桑都默默的聽着,從來不反駁。今天依舊如此,他當作沒聽到那人的話,低頭從他身邊走過去。使得那人很是不滿,轉頭過來找莫憶兒告狀。
莫憶兒笑笑說:“他也許是方便去了。” 然後自己也跟着消失在衆人面前。
莫憶兒的動作很快,所以她遠遠的墜在罪人桑的後面,怕被敏感的巫師慕容和那匹狼發現。因爲小絨球和彩翎兒都不在身邊,她只好拿出冰鞋。所幸這冰鞋速度也快,不會耽擱她的事情。
這一次,巫師慕容好像在很遠的地方。讓罪人桑在雪地裡走了很久很久。因爲積雪厚,他走的很吃力,沒多久就氣喘吁吁。讓跟在後面的莫憶兒有些着急,早知道也給他準備一雙冰鞋,讓他隨時帶在身邊了。
一棵參天古樹的後面,那聲音戛然而止。一狼一人的身影忽然出現,罪人桑嚇了一跳,連忙收住擡起的腳,若不是雪地阻礙,他一定會撞倒這一狼一人的身上。
莫憶兒躲在五百米開外的一棵樹後,心裡‘怦怦’直跳。果然是巫師慕容啊。他還和以前一樣,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對黑漆漆的鼻孔往外噴着白色武器。讓莫憶兒震驚的是,他身下騎着的碩大棕狼。
此時的棕狼,有七八米長,兩三米高。狼頭碩大,恐怕一張嘴巴就能把人整個吞入口中。原本那一抹棕色狼毛架在在一身白色之中,顯得更爲靚麗明顯。巫師慕容騎在它的背上,就像是一個人蹲在加重大卡車上的感覺一樣,說不出的怪異。
遠遠的看着,那一隻狼目,竟比它此刻的碩大身形更加讓人覺得恐怖。罪人桑說的不假,這一隻原本被莫憶兒戳傷的殘目竟像是妖怪的眼睛一樣,流轉着妖異的紅光。
莫憶兒躲在暗處,不敢貿然行事。這個大傢伙,現在的實力定是不小,否則巫師慕容也不會這麼單槍匹馬的就過來。可莫憶兒躲着,卻已然被人發現。
巫師慕容發出一聲讓人覺得恐怖的沙啞笑聲,陰森道:“莫憶兒首領,既然跟了來,怎麼不現身呢,”
莫憶兒一驚,不得不現出身形。她恨恨的看了眼罪人桑,他竟把自己出賣了,這人……
但比起莫憶兒的氣憤,罪人桑更加恐懼和無辜,他愣愣的看着狼背上的巫師慕容,嘴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見此,莫憶兒便知,罪人桑沒有出賣自己。也對,自己是氣急了,剛剛她還沒有聽到罪人桑開口說話呢。雖說距離五百米,可以莫憶兒耳力,是完全能聽到的。莫憶兒意識到自己現在太不冷靜了,是被這頭巨狼震懾到了嗎,她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再說。
“果然不愧是莫憶兒首領,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首領桑的背叛呢。哈哈……”巫師慕容陰惻惻的笑,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莫憶兒。比起上一次的交鋒,巫師慕容對莫憶兒還多了許多恨意。他的目光讓人發冷,即便是不怕嚴寒的莫憶兒,也察覺到冷意。使得她脊背爬上冷汗,浸溼了裡衣。
不過,她不會表露出自己的一絲懼意,那不是她莫憶兒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