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寵甜心
言曜聽了這話一樂,直接便問:“怎麼了,冉兔子?”
冉雪也是被刺激到近乎崩潰,被這麼一問,直接就倒豆子似的把被迫相親的事全說了,說完了後那邊卻是一陣沉吟。過了好半天,言曜纔出來一句:“相親麼,冉兔子,你就這麼看不起你學長?”
冉雪惶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層。“別、別開玩笑了!”冉雪放了筷子,捂着手機道,“就是因爲學長……”就是因爲你們太優秀、太高不可攀,就是因爲你們,已經影響到我了。這話冉雪沒說出口,她低頭,握了握袖口,心裡一點點地酸。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衝動地想一躍而下,可是那時電話那頭的公式化聲音讓她冷了下來。現在想想,她甚至會感謝顧泠瀾拖回了她的理智。她會抱有幻想,可是,卻不能拿一輩子去賭。
“冉兔子,學長不想逼你。”言曜聽出了冉雪話裡的意思,他言曜是多放浪不羈的人,偏偏爲了這隻兔子軟了口氣,“可有些事,你別當了負擔,要不學長過意不去。”
冉雪聽了這話,才覺得過意不去,她鼻子酸了酸,抿下脣,說了聲“好”。言曜聽她那聲音,就知道那兔子自己也矛盾着呢,原本要說的話也就嚥了下去,順着勢哄了她兩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言曜挑了脣角,握了握手機撥了個電話,給顧泠瀾。
清明小假期三天,掃墓半天,相親兩天半,冉雪簡直欲哭無淚,她到底遇上了怎樣的爹啊!這麼趕場子似的見面,以至於冉雪現在見了男人第一個念頭便是回憶他是不是在自己的“備選妃子”列表裡。
爹,親爹,這皇帝選妃可是經了條條篩選最後上呈主面,封號了事。哪有這樣親力親爲,搞的像商場促銷,還貨比三家?在咖啡廳裡攪着杯子裡的卡布奇諾,冉雪才悟了,這哪是選妃,分明就是貿易投資,老闆是她爹,投資方是相親對象,自己頂多就是個業務經理。
第一天她讓一號投資者候了半個多小時,今兒她被七號投資者放了四十五分鐘的鴿子,咖啡冷了兩杯,徹底領悟到啥叫做風水輪流轉。不過對方是個醫生,據說臨下班時突然有病人拖住了,冉雪也大度表示理解。
不過是等嘛,也沒什麼。再說了,這兩個多月來,某位醫生的糟糕作息她也是看在眼裡,做醫生的嘛,丟下病人去相親,還混不混了?
可重點是,冉雪無奈地按住額角,爹,您真是我親爹,您到底都給我找的什麼候選人啊?同樣是醫生……心裡有微小的聲音在叫囂。
她低着頭看自己手指,徹底貫徹了自家經理的教誨:對投資方,表面工作要做足,對客戶的無理要求,左耳進右耳出就好,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會怎樣?冉雪手撐着下頜,怔怔地看着對面醫生的嘴脣,聽着“我希望”的排比句。
她可以操持家務、可以理解他的工作、可以接受他晚歸、可以大方持家有活力。但是,她無法認同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
先生、醫生先生,您確定您找的是老婆而不是保姆兼×奴?
“唔,醫生?”突然伴着一聲低笑,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冉雪肩上,她悚了一下,擡頭,看到了那張線條分明、輪廓深刻的臉。
“言學長?”這下真的驚到了,冉雪差點掙起來,卻被言曜好好地壓住了肩膀,她仰着個頭,呆呆地看着言曜帶笑的眼,腦漿瞬間變成一團漿糊,思緒頓時打結,“你怎麼會在這裡?”
“唔。”言曜擡手摸摸鼻尖,一臉無辜,“不是你叫我來買單的麼?順便,給個驚喜?”
兩天前的電話,早就過時效了好不好?冉雪很想掀桌,可還得保持着“好姑娘”的形象,心裡吐槽連綿不絕。爺,大爺,您這是驚喜嗎?您這分明是驚嚇!
言少爺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視而不見,他無視冉雪的怨念目光,只是手安撫地撓了撓她的頭髮,挑剔地打量着對面的醫生先生。顯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投資者七號”猝不及防,瞧着言曜毫不避諱地和冉雪“親密”,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冉雪覺得自己渾身都僵,言曜的提問從他的掌心傳來,擾得她心神不寧。學長,您能不能有哪次,別這麼聳動?可是言曜顯然沒理會她的自怨自艾,以菜場大媽挑豬肉的目光將那位“七號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最後很是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連口氣裡都帶着點莫名的扼腕。
“冉兔子,你要找了別人也就算了,醫生,你什麼意思?”冉雪聽了這話就牙疼,擡眼瞧見言曜挑着眉,一副嫌棄的模樣,“你要拿你顧學長和我比也就罷了,可這是什麼貨色啊?冉兔子,在你心中,你學長就這麼沒地位?”
冉雪不僅牙疼,還頭疼、胃疼、心肝脾腎疼。
可言曜扶着椅子,俯下身來,脣擦着冉雪的髮絲,帶着點不羈的笑意:“冉兔子,我要跟泠瀾那傢伙說你跟醫生相親,你猜那傢伙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