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巖一接到消息便匆匆忙忙從舒伊家趕來,來到‘犯罪現場’舒巖才真正感受到戰況是多麼激烈。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朝兩個造事者品頭論足的言語也越來難聽,三下五除二,舒巖管不了那麼多了,硬是強行插入他們中間把秦氏凰給拖走…
舒巖一邊拖着秦氏凰,一邊朝宇夜示意“到家裡去說吧!”
可謂家醜不可外揚,要吵架還是去家裡關着門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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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巖家,客廳。
鬱晴一進門就開始嚷嚷了,這個地方,要不是炎楓和宇夜架着她來,打死她也不會踏進這個門半步,沒人知道她有多討厭這個地方。
鬱晴站在門的地方,根本不願進來。
“你們兩個搶匪,又準備唱哪齣戲?”她兩手叉腰,惡狠狠地瞪着這一對‘搶匪’兄妹,一副即將潑婦罵街的架勢。
秦氏凰一聽搶匪兩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暴力因子又開始膨脹了,總之現在,他們兩一碰頭就不會對盤。
“死女人,你說誰搶匪呀!”秦氏凰面青耳赤,指着鬱晴的鼻子衝過去,又有大戰在即的陣仗。
舒巖見情況不妙,立即拉住她,把她按回沙發裡,呵斥道“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行嗎?我現在已經夠煩的了”
好脾氣哥哥突然發脾氣了,作爲妹妹的秦氏凰也只好安分一點了,但安分一點並不代表她能息事寧人。
“又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她先罵人的”秦氏凰不滿地小聲嘀咕着,表示她的抗議。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啊”芷凝的失蹤,已經讓他傷透了腦筋,現在又換秦氏凰來鬧事,他的心情怎麼能好的起來,他的脾氣又怎麼能不暴躁。
“你怎麼只罵我啊,明明是她有錯在先的……而且,幹嘛把她叫進家裡來,我們跟她又不熟……”秦氏凰氣吼吼地叫嚷起來,對自己哥哥胳膊往外拐的行爲很是憤慨。
“嘿,還不讓我進門了呢?你算哪根蔥,憑什麼不許我進來?我進的又不是你家,秦氏凰,你搞清楚……你那該死的老媽子和舒振偉已經離婚了,換句話說,這裡最不受歡迎,最應該滾的人是你!!!”鬱晴一臉春風得意地朝秦氏凰挑眉,挑釁味十足。
“你……”秦氏凰氣不打一處來,她真想衝上去撕爛鬱晴那張嘴,太毒了。
“鬱晴,你也少說兩句,芷凝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別給大家添亂”宇夜按住鬱晴的肩膀,溫柔地勸道。
秦氏凰眉心一觸,眼底劃過一絲流光,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一絲幸災樂禍,好奇地問出聲“你們剛纔說什麼?還沒有芷凝的消息?……難不成她失蹤啦?”
目光敏銳的鬱晴,當即就捕捉到秦氏凰眼底閃過地那絲愉悅,做虧心事被抓,這還得了……
鬱晴一掌拍掉宇夜按在她肩頭的手,一副要宰人的樣子憤怒地衝過去,一把抓住秦氏凰的頭髮“你那什麼表情……芷凝失蹤了你很高興?你以爲她消息了,你就可以跟那個畜生雙宿雙飛了嗎?……我告訴你,你這個賤人,死都別想,芷凝要是死了,我拉你們兩家下去陪葬……”
說完,鬱晴又把小指指向炎楓,信誓旦旦地吼道“還有你!芷凝要是沒了,我一定不會饒了你,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拉你下地獄!!!”
“董倪……秦氏凰……舒振偉……舒巖……你們通通都不得好死!!!”鬱晴像是瘋了一樣,突然咆哮出聲,那眼神彷彿可以把人凌遲處死一般凌厲的一一掃過屋內除了宇夜的每一張正處於驚秫中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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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現在是什麼狀況?炎楓和秦氏凰兩人像是懵了一樣怪異地盯着鬱晴,彷彿想要從鬱晴臉上找出自己疑惑的答案:芷凝死了管董倪和舒振偉什麼事?爲什麼要他們陪葬?
他們兩再把怪異的眼神一齊轉向舒巖和宇夜——宇夜的表情只是擔憂,並沒有一絲震驚;舒巖的表情更是豐富的詭異,愧疚,後悔,悲傷……錯綜複雜。
“舒巖,收起你那副虛僞的嘴臉,想要博同情,找芷凝去,她心最軟,沒準能被你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騙住,可這招,對我沒用……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如是芷凝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鬱晴最是看不慣舒巖那種臉上表情,他以爲他愧疚、後悔,整天擺一副憂鬱的樣子,她鬱晴就能放過她嗎?沒門!!!
舒巖垂下頭,斂去心底的那一抹苦楚,微微頷首,萬分真誠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當年的隱瞞,還爲董倪犯下的一切罪孽,也爲秦氏凰……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做錯事的都不會說對不起嗎?鬱晴火大了。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換回芷凝這麼多年來受的苦嗎?對不起能換回芷凝的奶奶嗎?憑什麼……她秦氏凰憑什麼……明明都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憑什麼她秦氏凰就能衣食無憂,每天過着公主式的生活,而芷凝卻要淪落爲被人收養又被人隨意拋棄的養女……憑什麼董倪就可以輕輕鬆鬆的結束了芷凝的幸福生活……明明原本是被奶奶疼在手心的公主,卻最後淪落成街頭人人厭惡的乞丐……你說,如果換成是你,你該怎麼活,你該以什麼勇氣活下去”
鬱晴手腳並用,朝舒巖身上又是踢又是砸,她越說越氣憤,越說越痛恨,心裡,像撕扯一樣疼痛的難受,眼淚,就如泄閘的洪水,萬里奔騰的野獸,嘩啦啦地直往下流。
那聲‘隨意拋棄的養女’,那句‘人人厭惡的乞丐’就像沉重的千金錘一樣,無情地砸進在場的每個人心底…
舒巖和宇夜知道芷凝受過很多苦,但誰也沒料到會淪落到乞丐那麼嚴重!那可是乞丐呀!…試想一個養尊處優受盡人人羨慕的千金小姐,突然淪落成一個受萬人唾棄,髒兮兮的街頭乞丐,她心底該是有多痛恨,多絕望……
這個驚人的秘密,對炎楓來說,無疑如雷轟頂…
乞丐麼?芷凝那麼驕傲的人,是怎樣頂着那一段屈辱的過去活過來的?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但炎楓不明白,這一切和董倪、舒振偉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說是董倪結束了她的幸福?其實那所謂的真相,在這一刻,已再明瞭不過了,只是炎楓潛意識裡不肯相信而已…
流浪在外被當作乞丐的女兒,自己受着飢餓和人人鄙夷的眼神,還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再婚,看他過得是怎樣的幸福,看他吃得飽喝得足,揮金如土,看他把別人的女兒養的像公主一樣…這樣殘酷事實,換做是誰,都不忍心相信吧!
……
室內的空氣,在鬱晴激昂地吼完那一襲話後,突然像是跌入了冰窖,寒冷刺骨。冷空氣無孔不入般鑽進每個人的四肢百骸…
鴉雀無聲的世界,凝固了一般,人人僵硬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這樣的寂靜,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門‘吱呀’一聲,開了——
大家的目光一齊掃了過去,楞楞地看着門外站着的那個像是突然間蒼老了十歲的中年人-舒振偉。
只見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狠狠地搖晃了幾下,最後伏住牆壁纔沒使自己倒下……
那一刻,舒振偉已經弄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了,因爲那顆心,已經爲自己可憐的女兒心痛的麻木了…這些年來,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呀!
……
震驚!心疼!疑惑!不敢置信……此時此刻,秦氏凰的心境也是百味雜陳,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不,她一點也不相信!!!
依稀記得上一次報紙上刊登的那一則驚爆的新聞:昨夜,舒氏旗下某房產頂樓突然失火,這一起火事件,引起論壇網友瘋狂熱議。據有些網友爆料,說是八年前此地也曾失火一次,燒死了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有網友說沒準這次失火是鬼火,是那一老一少冤魂不散,想引起大衆關注,爲其伸冤。
也有網友爆料,說八年前失火原因是某女富豪爭風吃醋,爲了一解心頭只恨,爲了挽回自己凋零的愛情,竟不惜活生生的害死了情敵的親人……
……
她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那麼惡毒的女人,她不相信芷凝竟然是……那個女孩麼?
不,如果芷凝是那個女孩,那麼一切都是子虛烏有,因爲她根本就沒有死……
“哥,她在胡說對不對?……他們在誹謗我們的媽對不對……媽不是那種人……哥,你說話呀?”
秦氏凰一臉希冀地拽住舒巖的手臂,使勁地搖,使勁地搖,她希望哥哥能出面否認這一流言,她希望哥哥能和她一起挽救母親的名譽,可,舒巖就像突然石化了一樣,僵硬地立在那裡,不說話,也不給秦氏凰一點她所盼望的表情……
慢慢的,那隻抓着舒巖手臂的手,無力地滑落,一顆心,也漸漸的失去了原有的溫度……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不!!!……”尖叫着,抱着快要爆炸了的腦袋,瘋了一樣的衝出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