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番外 緣,妙不可言----撿回一個大麻煩(很有愛啊)
一滴,又一滴,雨點那麼大,越來越密集,兇狠的砸在她身上。
向海藍卻不躲,只透過眼前迷濛的水霧繼續看着雲層中不時劃過的閃電,她心中鬱積着一團難以發散的火,灼得她全身發燙,清冷的雨滴反而給她帶來了涼爽。懶
雨水順着髮絲落到肩上,再沿着身體一路往下,地面被雨點砸出一片迷濛的水霧,四周的一切便籠罩在淡白的霧氣中,看起來分外不真切。她茫然盯着地面被沖刷得晶瑩的鵝卵石,石頭的紋路在眼前扭動了起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雨水被踐踏得啪啪響,越來越近。她悚然一驚,看都不看便往前跑,可是站久了的腿僵硬得連彎曲都不能,動了幾步便身子一晃,眼見便要墜地。
腰被一隻手給撈住,阻止了下墜之勢,身邊有一把雨傘落在地上,傘柄朝上,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個圈。她直起身,回頭透過眼前的雨水,只辨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身高和阮世昭的差不離。
心中的火氣驟然爆發,她咬住嘴脣擡手便是一巴掌,哽咽道:“阮世昭你這個混蛋,你還來找我幹什麼,離我遠點!”
面前那人擡手抹了下臉,聲音沉沉的響起:“向海藍,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誰!”
她一怔,用手背擦去眼前的水,定睛一看,只見歐陽琪抿緊了嘴,咬牙切齒盯着她,眼中有隱忍的火氣。蟲
“算了算了……這麼大的雨你在外面搞什麼?”他彎腰去撿雨傘。
向海藍閉了閉眼,臉上又感受到了淚水熱熱的溫度。如果不是面前這男人不知好歹,和阮世昭逐漸回暖的關係又怎麼會驟然降至冰點?
歐陽琪拾起雨傘,擡手擦着臉上的雨水,冷冷道:“要發火也要看對人,我不是你的出氣包。”
話還沒說完,他又捱了一個巴掌,又是氣又是莫名其妙,瞪着面前落湯雞一樣的女人吼道:“向海藍你發什麼瘋!”
“你也是混蛋!如果不是你,如果……”她臉上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紅腫的眼圈讓他的怒氣降了一些,他深深呼吸了幾下,等氣息平靜了一些,問道,“你們吵架和我有關?笑話。”
她肩膀顫着,雙腿似乎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膝蓋一軟便跌了下去。歐陽琪連忙扔了雨傘把她接住。她的身體在疾風驟雨之中站了這麼久,熱氣全部被沖走,臉色慘白,身體冰冷,軟綿綿一直往下墜。歐陽琪嚇了一跳,扶着她的肩膀道:“怎麼了?我給阮世昭打電話……”
意識越來越迷濛,她拼勁最後的力氣道:“不,我不要見他,不要……”
“那去醫院。”他抱起她便匆匆往小區內的車庫趕,她的手臂軟軟垂了下來,溼發貼在蒼白的臉上,一直往下滴水。
昏沉了一會兒,她悠悠醒轉,自己在歐陽琪懷裡晃盪着,耳邊傳來他焦急的聲音:“你,你堅持住,喂,你別嚇人啊……”
“我不去醫院,我沒事,我不去,你放了我,你這個混蛋……”她用力一掙扎,從他懷裡落了下來,結果腿太軟,站不穩,狼狽的跌在地上,濺了一身泥水,剛剛包紮過的膝蓋磕在水泥地上,鑽心的痛楚傳來,她痛得低吟一聲,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了。
歐陽琪一咬牙,小心翼翼抱起她,剛想罵人,見她眼中又盈滿了淚,無奈忍住,放柔了聲音道:“走,去醫院看看,都暈了……”
“我不去我不去!”她拼命捶打着他的肩膀。歐陽琪無可奈何,又不好發火,盯着她道:“那你去哪兒?別鬧了,我給阮世昭打電話……”
“你敢,除非我死……”
歐陽琪實在受不了,翻了個白眼,咬牙道:“又不去醫院又不回家,你要到哪兒?”
心中驀然一絞,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雨簾之下的萬家燈火,心中浮起無限悽楚,聲音越來越低,就像逐漸飄散的煙霧,最終消失在風中。
“去哪兒?能去哪兒……家……我沒有家,沒有家……”
歐陽琪未及答話,她眼睛一閉,不省人事。
眼前是一片黑暗,耳中傳來摩擦的聲音,身體一陣冷一陣涼,抖得她整個人似乎要散架了,隔了不知多久,她感覺到一個乾燥柔軟的東西覆在臉上,輕輕摩擦着。
用力睜開了眼,燈光刺得她一閉眼,隔了一會兒,適應了下,纔再次睜開,歐陽琪正在她面前,用一根乾毛巾擦着她的臉。
她吃了一驚,陡然坐起來,差點碰到歐陽琪的額頭,他避得很快,把毛巾扔到她腿上,聲音裡還是帶着不甘的怒氣:“醒得很快,看來果然沒必要送去醫院浪費資源,自己來,你看看你是什麼模樣!”
她抓住毛巾,四處一張望,只見是一所兩居室公寓,佈置很簡單,典型的單身漢居所,怔了怔,她手指揪緊,問道:“這……你家?”
歐陽琪沒好氣:“廢話。”
她的臉驟然紅了,鬢髮裡流出的雨水從面頰滑落,更顯的冰冷。他那個突如其來的吻驀地回到腦海,她本能的往後一縮,抱住了胳膊。
歐陽琪白了她一眼:“胡思亂想什麼呢?”他往浴室一指,“去洗澡,你這滿身泥水的樣子,就別自作多情了。”
“我,我怎麼在……”
歐陽琪覺得今天翻白眼的次數比往日都多得多,忍了半天才開口:“那你要我把你弄哪兒去?你又不回家又不去醫院……還這樣看我,該讓你在底下被水泡的!”
向海藍臉更紅,訥訥道:“啊,我……”
“去洗澡吧,你這樣**的,再不去處理下,不生病就怪了。”
她一咬脣,有些遲疑,歐陽琪挑起眉毛,微微眯起眼盯着她:“如果你實在堅持……我也不反對,這樣……別有一番風味啊……”
這表情讓她差點跳起來,低頭一看,她差點暈倒。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被雨水淋溼貼在身上,呈半透明狀,胸衣精緻的蕾絲清晰可辨,她站起來跑到浴室門口,又紅着臉回頭,結結巴巴道:“我……穿什麼啊……”
歐陽琪道:“我給阮世昭打電話,讓他給你送衣服來。”
向海藍抓着門框,輕輕道:“求你……不要,我……我不想見他……”
她眼中滿是淚水,瞳仁在蒼白的臉色映襯下顯得益發黑亮,歐陽琪心一軟,口氣緩和了不少:“你……唉……”他轉身進了一間臥室,很快拿了兩件衣服出來,“將就下我的衣服吧,反正別感冒了。”
熱水沖走了身上的涼氣,也沖走了她所有的思緒,震驚,哀傷,屈辱,憤恨,絕望,一切都無影無蹤,大腦一片空白,直到歐陽琪叫了她很多聲,她終於清醒,發覺自己蹲在地上,眼中仍然在往外流着淚。
歐陽琪已經在敲門,聲音大了很多:“向海藍,你沒事吧?”
她慌忙站起來,身上暖了,僵硬的四肢恢復了知覺,她只覺得受傷的膝蓋猛的一疼,眉頭皺起,緩了口氣,說道:“沒事……沒事……”
歐陽琪的聲音傳來:“你淋了很久了啊,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
“你,你敢!”
他低沉的笑聲傳來,她慌了,關了水,拿起一根浴巾匆匆擦乾水,套上他的衣服。歐陽琪身材高大,襯衣下襬已經拖到她膝蓋處,七分褲也成了一條長褲,她披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一直盯着地面,根本不敢看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怎麼,害怕?剛纔你連打我兩巴掌的勇氣呢?”
他走了過來,把一杯熱水塞在她手裡,一邊絮絮叨叨。
她抿緊了嘴不說話,熱水氤氳的蒸汽讓她的臉潮潮的,他半天沒聽到她迴應,剛想開口,卻聽到水滴落入水杯的聲音。
是她的眼淚。
“你啊……”他收起臉上的不悅,想了想,扶住她的肩膀,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人離家出走?”
她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手微微發顫,潑出了一些在膝蓋上,有血跡隱隱透出來。
歐陽琪奪過水杯,伸手就去挽她的褲管,她吃了一驚,往後退着,可是身子發軟,一個不防,便倒在了沙發上。
他嘆了口氣,正色道:“向海藍,你發燒了?我真想做什麼,現在不會和你坐在一起,你明白嗎?別亂想了,我看看你的傷口。”
她剛想說話,太陽穴卻猛然一跳,疼得她一皺眉,歐陽琪伸手探了下,聳聳肩:“好像的確有點發燒。好了,你休息下吧,我去拿藥。”
他轉身去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回到客廳,卻見向海藍抱着膝蓋坐在落地窗前,靠着玻璃,出神的盯着外面的雨簾,即使衣服很寬鬆,他也能看出她身體的瘦削,而那張一向帶着幹練明麗笑容的俏臉,淚痕似乎從相見到現在一直沒有幹過。
心裡一下就疼了,他怔怔走了過去,緩緩對她伸出手。
------
啊,要過年,事情多,更晚了,明兒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