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鼠】!
凱爾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屬下,從對方那警惕的舉動和猥瑣的氣息上,就讓他立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人面鼠】。
莫德海姆地下城的一種特殊序列鼠人。
是一種可以直立行走、會說大陸通用語,還長着一張猙獰醜陋人臉的狂暴鼠人。
這種莫德海姆鼠人擁有着狂暴鼠的生物模板,卻可以僞裝成人類,是專門用來潛伏進人類社會中的探子。
一般被派出的【人面鼠】都會進行一次到數次殘酷到殘忍程度的“整容手術”——把整根鼠尾連帶尾骨一起切掉,還會用熱水燙掉全身的毛皮儘可能的貼近人身,至於無法改變的鼠爪子也會經過不斷修剪和撕裂來儘可能的讓它們看上去像是人手人腳。
而出現在凱爾眼前的就是一隻被奔行鼠們提前放進提埃爾潛伏的【人面鼠】。
“大人?”人面鼠低頭哈腰的討好道。
“知道鐵蹄幫的烏蒙在哪麼。”凱爾漫不經心的看向四周。
一般一隻【人面鼠】的周圍都會有一到四名奔行鼠陪同護衛,因爲人面鼠只是用它那張人臉來和人交易或碰頭而已,一隻【人面鼠】的智商還不足以作爲一名合格的間諜來用,它的基礎智力點數“出廠值”纔是6點而已,而一個正常智力的人類是在8-10點,所以一般的情況下,一隻【人面鼠】的周圍會有1-4名奔行鼠做護衛,還會有2-3只聰慧的月光鼠做參謀。
可惜的是奔行鼠們潛藏的太好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或是地方。
人面鼠彎下身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誰竊竊私語般囈語了一番後,這才歡快的擡起頭來諂媚的道:“是的,是的,大人,我們知道,烏蒙這個時候一般都會在蘑菇鼻酒館裡消磨時光,需要我帶您去嗎?”
凱爾點了點頭說:“當然!”
人面鼠立刻歡快的超過凱爾半個身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引導着凱爾前進的方向。
………………
在奧斯德蘭大陸上,北方貴族之間流行着很有意思的一句話,那就是“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所以當杜隆十四世在王宮中遞來的刺殺名單,凱爾看着上面那一串的人名和後面所代表的勢力和職務後,沒有絲毫的疑惑。
連自家臣下的臣子都不被當做自己人,更何況是自家領土中一毛稅收都不交的黑幫頭子?
鐵蹄幫的烏蒙就是其中之一,之所以這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也會進入一國之君的眼裡,自然是因爲這隻見不得陽的小老鼠動了某人的奶酪而已。
而一個幫會頭子而已,還不值得凱爾過多的耗費精力去關注,凱爾決定快刀斬亂麻立刻解決掉,然後就讓鼠人們打着“阿薩辛”的旗號入駐進來。
高聳的城牆就像是一道分界線。
將兩個區域分裂成兩個不同的世界,一邊是被詩人與詠者高歌讚頌的提埃爾,另一邊則是最真實的奧斯德蘭大陸上的現狀。
低矮的茅草屋,坑窪不平的道路,沒衣服穿的孩子們踩着風乾的牛糞馬蛋在不知愁的來回瘋跑。
而已經開始考慮成家立業的成年人們一個個頂着雷同的神情——麻木呆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辛苦工作着,甚至最後連他們自己都可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重複的工作爲止,爲的只是那一點貴族們連餵馬都嫌硬的糠麥。
跟在人面鼠身後的凱爾,小心翼翼且厭惡的避開腳下骯髒街道上的臭水溝和生活垃圾,四周的人羣不是冷漠的無視,就是在貪婪的窺探。
凱爾無視着周圍貪婪或嫉妒的目光,緊跟在人面鼠的身後。
看着周圍不懷好意的人越聚越多,那站在凱爾前面的人面鼠開始發出滿是威脅的嘶鳴聲,試圖嚇退這些竟然膽敢將目光落在主人身上的肋排們。
凱爾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用管他們,要是真有敢跟到最後的,那就是不知死活。”
有了主人的命令,人面鼠這才壓下了內心的狂躁,恭敬的繼續低頭帶路,只是腳下的步伐又快了幾分。
當身後貪婪的鬣狗們已經毫不顧忌的暴露出來時,目標的所在地也到了——蘑菇鼻酒館。
一棟歪歪斜斜的小三樓,也是周圍唯一一棟沒有被其他建築用木板橫七豎八嫁接在一起,又形成更多空中樓閣式的居住空間的獨立建築。
唯一標記着它酒館身份的標牌,也早已在風吹日曬下成了一塊純粹的,滿是蟲洞的油膩膩的木板,上面代表着住宿、飲食和酒吧等的標識早已被歲月抹平磨沒。
當凱爾和人面鼠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後,身後那些剛剛鼓足勇氣的鬣狗們憤怒的咒罵了幾句後,極其不甘心的散開。
鐵蹄幫的烏蒙,還不是這些無主的鬣狗們所能惹得起的,也只有一些餓瘋了的,抱着最後希望的傢伙徘徊在四周,企圖能撿一些這裡的主人都不要的殘羹剩飯。
走進酒館的凱爾直接吸引了房間裡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看到凱爾那一身明顯不屬於這裡的着裝打扮後,立刻引來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
“嘿,來自上城區的小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想尋求刺激去城堡區的朗姆堡,玫瑰夫人那裡有你想要的一切!”吧檯後面那名獨眼的酒保高喊道。
“喂,喂,喂,老瞎子你何必不近人情呢,誰知道這位大人和他的僕人不是專程來這裡尋樂子的呢,嘿嘿,你說呢,小子,啊,不,是年輕的大人。”
一個挺着大肚子,滿臉絡腮鬍子的暴徒舔着嘴脣,露出自己嘴巴里閃閃發光的大金牙不懷好意的叫道,看着凱爾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滿滿惡意。
“閉嘴,大金牙!”獨眼酒保惡狠狠的將手中的木質扎啤杯砸在吧檯上,低吼道:“這裡是烏蒙的地盤,別給烏蒙惹麻煩!”
被稱作“大金牙”的暴徒舔了舔自己乾裂發黑的嘴脣,輕蔑的看着獨眼龍道:“閉嘴的該是你,烏蒙不在,還輪不到你做主!”
“是嗎,你可以試試,”獨眼龍從櫃子底下抽出了一柄上了弦的中型弩對準了不足自己二十步的大金牙,一臉兇相的道:“那就要看看是你跨下的那柄小匕首能做主,還是我的這個大傢伙能做主。”
大金牙忍不住麪皮抽動了起來,他和獨眼酒保雖然不對付,但畢竟是曾經一起在刀口上討生活的幫派弟兄,彼此的手段都知根知底,他毫不懷疑自己只要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自己就會像是兔子一樣被對方的弩矢穿在地上!
“你的傢伙大,你做主!”大金牙恨聲的低吼道。
凱爾饒有興趣的看完兩人的爭鬥後,這才上前說道:“喔喔,何必呢,何苦呢,我就是聽說這裡的朋友們玩得都挺野,所以我打算來瞅一瞅有沒有我感興趣的新玩法,沒必要動粗嗎。”
大金牙死死的瞪着此時說風涼話的凱爾,不由在心中恨急了這個來自上城區的混小子。
“我就想試試這裡的朋友們手氣如何,要是贏了這袋子金杜隆就是他的了。”
說着,凱爾毫不在意周圍人那熾熱的目光,隨手將一袋子金幣丟在自己最近的桌子上,立刻就有不少金燦燦的杜隆幣從沒有繫緊的錢袋子裡咕嚕嚕的滾了出來。
閃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眼裡都是金燦燦的光芒,就連那個獨眼酒保也不例外,忍不住粗重的喘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