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帶着面具的臉轉過來看了他一眼,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恐懼感,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食物跟水按時送了嗎!”
“送了,送了,您吩咐的,每天中午送一頓,按人頭分,每人一個饅頭一碗清水!”
“吃嗎,有沒有鬧脾氣的!”
“第一天不吃的多,罵罵咧咧的也多,到第二天沒力氣罵了,都乖乖的吃了!”
“嗯!”黑袍人掃視一圈,發先一個個都躺在牢裡,有氣無力的,他不由滿意的點點頭,腳下一轉,就準備回去。
“護大人!”僕役指着一個牢房驚叫。
“喊什麼?!”黑袍人呵斥道。
僕役指着牢裡的舒笙驚慌道,“他,他……”
黑袍人看了一眼,白白淨淨的,看着像個書生,閉着眼昏迷不醒,雖然沒看出來是哪路英雄好漢,但江湖人太多了,指不定是哪個嘎達冒出來的,因此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不虞道,“怎麼了?”
“跑掉的那個,掉下山崖的就是他!”
黑袍人一驚,仔細看去,舒笙身上衣服完好,臉色雖不好看,可是任誰餓個三天都不能好看了,胸口有起伏,確實是個活的。
再想想,他們都被下藥了,這藥他親自試過,任你武功多高,內力多深,一沾必倒。
“你有沒有看錯?!”
“這……,”僕役猶豫了,天色當時已經暗下來了,他只是晃眼瞧了見,並沒有看的很仔細。
“哼!”見他這樣,黑袍人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甩袖喝道,“混賬!”
過了一會,僕役又提着水桶給每人倒了一碗水,他躲在暗處,親眼看着舒笙喝下才離開。
“怎麼樣?”洞口外面,他低聲問道。
“大人,我看着他喝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喝了!”每天只能喝幾口水,基本上所有人都脫水,這會雖然奇怪他爲什麼給水,但基本所有人都喝了。
“嗯!”黑袍人點點頭,心安了些,“你們盯着點,不允許出差錯。”
牢房裡,舒笙看着溼噠噠的袖子,可惜的舔了舔嘴脣,嘴脣已經乾枯的起皮,他輕輕的踹了踹鐵羅盤,鐵羅盤瞪他,剛要說什麼,就被他一擠眼打斷了。
別說話!他做了個口型。
鐵羅盤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坐起來依靠着牆,靜靜的看着他。
舒笙衝外面一擠眼,他點點頭。
兩個時辰後,基本是深夜。
鐵羅盤慢慢挪到舒笙旁邊,壓低聲音問道,“你看到什麼?”
舒笙低低看了他眼,伸手在他手心裡寫下幾個字。
鐵羅盤一震,驚愕的看着他,乾澀的問道“你沒看錯?”
舒笙“八九不離十!”他慢慢的躺下,腦子裡念頭紛紛擾擾,一片空白,說不清是什麼,遺憾可惜還是不甘心亦或者是不忿,更甚至什麼都沒有,就好像整個思維被剝開,單獨放在了一旁。好一會,他回過神來,纔想起來,爲什麼他跑了又回來。
“喂,你是不是傻了!”見他呆怔不說話,舒笙推推他。
鐵羅盤搖搖頭,“就是本來以爲小瞧了你,沒想着真小瞧了!”
“哼!”舒笙晃了晃腦袋,摸出一個果子塞進嘴裡,“別以爲自己真是那算命的半仙,行不行!”他咂咂嘴,果子酸甜,就是太小了。
“誇你兩句,就飛起來了!”鐵羅盤鄙夷,胳膊肘捅捅他“吃什麼呢!”
“給我一個!”
“有毒,你怕不怕!”舒笙斜了他一眼,遞過去一個。
“死了就死了吧!”鐵羅盤看的很開,接過果子在衣服上隨意的擦擦,就放進嘴裡,牙齒一咬,酸甜刺激的口水直流。
“可惜,要不是被發現了,我還能多采幾個!”舒笙嘆了口氣再想溜出去就難了也不知道千葉這會在做什麼?可千萬早點來救他,要不他就成人幹了!
第二天中午,僕役來送飯,過了一會,鐵羅盤臉色難看,他捏了捏手腕,還有些無力,不由眉頭緊皺,“內力依舊被封,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舒笙有一搭沒一搭咬着饅頭,不在意的道,“攤牌了唄!”
“攤牌?”俞碧秀有些害怕,往角落裡縮縮,“攤什麼牌?!”
舒笙“我怎麼知道!”
俞碧秀咬脣,沉默一下忽然道“我看到你出去了!”
鐵羅盤臉色一變,跟舒笙相視一眼,警惕的盯着她,“你睡醒了嗎!”言下之意,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我沒有看錯!”俞碧秀固執的瞪着他們。
沈莊主坐起身,笑着打哈哈,“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啊!”目光落到舒笙身上,不由多了些試探。
“這位,公子,你果真出去了?”
鐵羅盤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舒笙暗暗的掐了一下,他只好憤憤的閉上嘴。
“其實,我沒走多遠!”舒笙鬼鬼祟祟的往外面瞄了一眼,低聲道,“我就是在不遠處被發現了,看到點東西,琢磨琢磨還是回來吧!”
沈莊主急忙把頭伸過來,“怎麼說,舒公子別賣關子!”
舒笙“我發現一個大秘密。”
頓時,沈莊主盯着他的意味深長。鐵羅盤看到這一幕,不知爲什麼,下意識的心下一跳,急忙湊過去,“你發現什麼秘密!”
“我昨天傍晚的時候,太餓了,想找點吃的,結果被人發現了!”舒笙有點可惜。
沈莊主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催促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跑啊!”舒笙理所當然的道“我跑着跑着,摔了一跤,趴在地上時,發現一塊……,”他鬼鬼祟祟的瞄着山洞進口處,和牢裡的其他人,一面把聲音壓低,“狗頭金!”
鐵羅盤狐疑,“什麼狗頭金?!”
沈莊主兩眼精光一閃,“公子沒看錯,真是狗頭金?”
舒笙低頭思索了一下,肯定的點頭,“我爹以前得到過一塊,我那時候整天看,還特意找人問過,應該沒看錯!”
鐵羅盤腦子轉了個彎,恍然明白,“你是說……,金礦……!”說到最後,他聲音隱隱帶着興奮。
舒笙呲牙,“那麼興奮幹嘛,忘了我們現在在哪兒?”鐵羅盤臉色當即耷拉下來,“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
“快沒命了,還高興呢!”舒笙笑他太天真。
沈莊主低着頭靠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什麼!
“誒,怪不得人家說,這行刑前最難捱,頭頂有把刀,不知道它怎麼掉下來,什麼時候掉下來,這日子有點難過!”舒笙嘆了口口氣,捏着饅頭有些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