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磨練圖志(二)

張小寶見東方藥王如飛奔去,心想爺爺如此了得。我如何跟得上去?不由急道:“爺爺等我!”兩腳不停,也如飛奔去,不料身輕如燕,奔騰飛躍,毫不費力,居然與東方藥王不即不離,只覺耳邊生風,不一會兒便奔到山頂。心中不由大是驚異,自語道:“我如何竟也有這般快捷?又絲毫不覺得累?莫非這也是內功不成?”

東方藥王笑道,“乖孩兒,這正是你的混元紫霞功練成之故。此功一經練成,無所不在,意念一到,神功即發。加之本門的含沙射影追魂電乃是參合了極上乘的輕功,你既已練成了這門神功,自然也就有了上乘輕功。剛纔你便是不知不覺中用上了這門神功的。”

張小寶驚喜道:“原來……原來如此!”

一陣清風吹來,令人心輕氣爽。這山峰高出雲天,放眼望去,險谷似疇,萬仞如林,湖水悠悠而蒼茫;遠處暮靄重重,晚霞飛霓,絢麗多彩,令人心曠神怡。

張小寶興奮道:“爺爺,這地方當真美極了,比我在湖南的回雁峰還美。”

東方藥王笑道:“這是五老峰,方園二十來裡,除了漢陽峰,便是這裡最高了。”

張小寶感嘆道:“哦,原來這裡便是五老峰!當年李白在此作詩道:‘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地巢雲鬆。’哈哈,當真是好詩好景,名不虛傳。”

東方藥王領着張小寶穿過一片松林,來到一個寺廟前。只見那廟門虛掩,裡面冷冷清清,東方藥王連叫:“無塵道長!無塵道長!”裡面寂無聲息,東方藥王面色一緊,匆匆奔入裡面,忽覺腥風撲鼻,那佛堂裡橫豎躺着七八具屍體,都是寺裡的道士和道童,卻不見那無塵道長。東方藥王連連叫喚,急奔後堂,也空無一人,正要轉回,忽見一白髮老道蹌蹌踉踉撞開後門,跌倒在門坎上。東方藥王忙奔過去,扶住他道:“無塵道長,是----是什麼人下此毒手?”

那無塵道長已是氣息奄奄,張了張嘴道:“五……五毒教……快……快去鐵……鐵船峰……右手朝鐵船峰擡了一半便斷了氣。

東方藥王怔了半晌,忽然怒道:“他媽的狗賊!寶兒,我們去鐵船鋒,今日只怕要試試你的昆吾寶劍了!”

二人一陣疾奔,來到鐵船峰。那峰中樹木蔥蘢,密不見日。一座高大的寺廟便隱在這密林之中。二人剛近寺廟,便見廟前駭然躺着十來具屍

首,除了三四個道士,居然都是一些青衣蒙面人。這些人中有兩人挑開了蒙面布,臉上露出一隻蠍子印來。

東方藥王道:“果然是五毒教所爲。”

張小寶“譁”地一聲將寶劍抽出,想起父母親人一家十餘口的慘死之狀,不由恨恨到:“我要殺盡了這幫惡賊!”兩人直奔廟裡,不料廟堂中還有十來具屍體,卻是道士居多,蒙面人佔少數。

東方藥王望着這些張牙咧嘴的屍首,搖頭道:“又遲來了一步。”

忽聽有人喘喘道:“東……藥王,快叫張……張公子過來……”卻見屋角邊有一人背靠牆上半坐半躺,身子微微蠕動。東方藥王奔過去扶住他,問道:“道長有何話說?”

道人喘氣道:“貧道……思空……”一語未了,口中噴血不已,卻朝張小寶道:“過來……”

東方藥王也叫道:“寶兒快來!”待張小寶來到他面前,思空道長吃力道:“你……先生……南逸居士託我交給你……你……”他的手剛伸到懷裡,便已斷氣。

張小寶正問:“我先生在何處?”見他已死,不覺神傷。東方藥王卻從思空道長懷裡摸出一本薄薄的書,那上面寫着“混元太乙功秘籍”幾個大字。

東方藥王道:“此乃你先生託他轉送你的,好生珍惜,切不可小視了這一奇書!”

張小寶納悶道:“這位道長如何認識我的?”

東方藥王沉吟道:“想是那天和你先生一道將你送到我那裡的,他與你先生乃是故交,你先生來此,自然是先找他的了。”頓了一會,東方藥王又微露駭異道:“這思空道長原也是武林中一流的身手,也算難逢對手了的,看他這傷痕,乃是武林中稀見的內家掌力所傷,這回五毒教出手的只怕是在大堂主之上的魔頭了。唔,對手果然非同小可!”

張小寶怔怔地望着這遍地屍首,心裡不由打了個寒戰。忽聽廟門前有人冷冷道:“哼哼,好厲害的身手!只怕今日此地便是你們的喪身之處了!”

東方藥王聞聲而動,身子便如離弦的箭,朝門外直射而出。張小寶也拔劍在手,緊跟而上。不料纔出門便都怔住了,東方藥王和來人都吃驚道:“是你!”

原來門外立着一個猥瑣老漢,張小寶認得他正是要收自己爲徒的河池老鬼。那河池老鬼朝東方藥王叫道:“好哇,你這老滑頭,如何將我的徒兒騙了去?”

東方

藥王也道:“你這老怪物,騙得我孫女婿做徒兒,也不告知我一聲?”

張小寶見他們一口一聲徒兒,不禁朝河池老鬼道:“弟子參見……參見師父。”河池老怪面有悅色,望着張小寶笑道:“你倒還有些情義,沒給這老滑頭教壞了你。”頓了頓又朝東方藥王蹙眉道:“思空道長如何還不出來?莫非也給五毒教狗賊殺了不成?”

東方藥王嘆道:“思空道長已經作古了。唉,這廟裡已無一個活口,我們來遲了一步。”

三人又進入廟堂,來到思空道長的屍首旁,河池老怪驚異道:“咦,來人乃是江湖中稀見的內家高手,能置思空道長於死地的人,武林中已不多見,其功力比你我只怕也差不了很多的。唉,看來裘萬江這廝羽翼已成,天下只怕已無人能與之匹敵了。”

東方藥王詫道:“這裘萬江莫非與你朝過面麼?”

河池老鬼搖頭道:“這廝神出鬼沒,常常改頭換面,若有人知道他,只怕便要給他殺了。今日他譴高手來此,乃是因爲思空道長與何鐵腕往來甚密,兩人有同道之誼,同門之名。這何鐵腕原也是五毒教的,後來不忍作惡太多,與一位名叫顧仲元的好漢脫逃了五毒教。這顧仲元卻是曾見過裘萬江的真面目的,故裘萬江派人四處追殺,疑心顧仲元將他的真身告知了何鐵腕,又擔心何鐵腕告知了思空道長。聽南逸居士說,這二人也未逃出裘萬江的毒手!”

東方藥王道:“五老峰無塵道長他們也盡遭了毒手。唉,今日時辰已晚,我們且安頓了這些屍首,免得天熱腐爛。”三人先將思空道長葬在寺後的仙人洞裡,又將衆屍首在峰下火化了。諸事完畢,天已盡黑。晚飯時,河池老鬼不知從何處弄來一罈子松子酒。寺院後面的院子裡養着一羣報曉和下蛋的雞,東方藥王叫張小寶捉了兩隻母雞來燒吃了。

飯後張小寶道:“師父可知我先生現在何處了?”

河池老鬼滿嘴油膩,搖頭道:“不知道。你先生找到你後,又去找他的老家人童漢生了。哼哼,你先生一心要想超塵脫俗,只怕也是作舍道旁,想入非非了。”

張小寶又道:“先生是如何找到我的?”同時又想:“先生既是武林高手,只怕王伯也是武林中人了。難怪在張家莊和舒州途中,自己有幾次在危急中忽然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原來竟是被王伯制住了穴道。只不知王伯是否還在人世?先生是否能找到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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