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璇沒好氣的橫了夜辰一眼“你管我幫的誰。”
“你連自己幫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還這麼熱心”夜辰靠着牆擡頭望着月亮,語氣裡滿嘲諷的意味。
“你說誰不是人?”方璇瞪着夜辰,長長的睫毛氣憤的一顫一顫的。“玉枝殘疾了怎麼?她不是照樣溫柔美麗。”
夜辰低頭看着氣鼓鼓的方璇,脣邊掠過一絲笑容。“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看你可憐,今天就給間房你住。”方璇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夜辰跟自己回去,老媽就不會不停的叨唸自己今天打架的事情。
夜辰笑着點點頭,轉身推開玻璃門朝裡面招招手,白貓從屋裡跑出來,一人一貓搖晃着朝對面的花店走去。
方璇追上夜辰,一同走向花店。
文佳倩收拾好了花店,關了門在門口等他們過來,看到夜辰頓時呆住,盯着夜辰的綠眼睛嘴裡喃喃自語“綠眼睛的男孩子,綠眼睛男孩子”
方璇推了推她 “媽這就是我同學,叫夜辰”
“哦,夜辰,你好。歡迎你來我們家。”文佳倩看着夜辰露出親切的笑容,方璇瞅這文佳倩的笑容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妙的感覺。
“謝謝”夜辰笑了笑。
“你今年多大?”
“二十”
文佳倩點點頭,繼續問“家裡有些什麼人?”
夜辰沉默的望着文佳倩,目光裡帶着點驚訝。方璇在一旁一頭的黑線,老媽打的什麼主意? 怎麼聽着感覺有些不對呢?
“爸爸媽媽做什麼工作的”? 文佳倩還在問。
“媽,你幹嘛啊?走走,回家了,回家了,我餓了回家吃夜宵去”方璇受不了了,拖着文佳倩往回家路上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意示夜辰跟上。
方璇家一樓是文佳倩臥室廚房,沒有多餘的房間,夜辰被安置到了二樓。方璇怕被夜辰笑話自己膽小,也回到二樓的房間睡覺。二樓多了個人,阿鈴又有走了,方璇也不怕了。
後半夜方璇起來上廁所,上完廁所回房間時,發現通往陽臺的門開着,月光如水般照進走廊,門口的月光裡立着一個淡淡的人影。方璇想到黃嬸說的兇殺案,心“咚咚”猛跳起來,難道有惡人來了?猶豫了一下,走進自己房間,拿起放在牀低的木棒,這木棒是方璇平時防小偷的,然後貓着腰墊着腳尖悄悄的走向陽臺。
陽臺的欄杆邊確實站着一個人,背對方璇一動不動,顯得陰森森的。方璇緊張的手抖個不停,這是那專門掏人心臟的變態,還是和阿玲一樣的鬼魂?看着那月光裡得鬼魅身影,她幾乎想撒腿就跑,“不能跑,爲了媽媽,我必須打倒它。”。方璇暗自鼓勁,家裡沒有男人,所以只能靠自己來保護文佳倩。一咬牙方璇舉起木棒用盡全力擊向陽臺上的人影。
那人影速的轉過身,方璇看清他的樣子大吃一驚,想要收回木棒卻因爲用力過猛停不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木棒擊向他。
就在木棒快要打在對方頭上時,對方擡手接住了木棒。
“夜辰,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陽臺上來幹嘛?”看清對方是夜辰後,方璇崩緊的全身鬆弛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直髮抖,剛纔太緊張了。
夜辰看看手裡的木棒,又看看癱坐在地的方璇,“都嚇成這樣還敢來打人?”
“你半夜像鬼一樣的站在陽臺上,我以爲是掏人心的變態來了,所以才襲擊你的。”方璇靠在牆上白了夜辰一眼,沒事三個半夜站在臺上幹嘛,嚇死人了。
“那你怎麼不去我房間喊我,要真是變態來了,我制服他的勝算比你大。”
“我忘了你在我家。我家一直是我和我媽倆個”
夜辰無語的看着她。方璇坐了一會,腳不再發軟,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到欄杆望向對面“你看什麼啊?三更半夜的,嚇死人了。”對面是李全家,屋裡黑漆漆的,現在他們應該正在睡覺。
夜辰看着對面的房子,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有人白天是人,晚上就成鬼”
“什麼?”方璇一頭霧水的看向他。夜辰垂下眼簾,把棒子還給方璇,轉身晃悠悠的悠回去。
“毛病”。方璇嘟囔一句。月光裡對面的房子像個黑色的怪物,看不清的黑暗處似乎隱着藏無數幽靈。
方璇打了個激靈,拿着棒子跑回屋子,把通向陽臺的門關上。
睡覺前方璇想着夜辰的話,“有人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他說的是誰?李全?李全白天看着就不像人,晚上看着更像鬼。方璇這樣想着,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個小縫朝對面的院子看去
月光鋪滿小院的中間赫然站着一個人,那人擡着頭看着方璇的房間,臉上表情怪異。方璇瞬間寒毛倒豎——這人是李全。
方璇確定李全沒看到自己,可她還是嚇出了冷汗。剛纔在陽臺上都沒看李全,他怎麼突然又出現院子裡?三更半夜的盯着自己房間幹嘛?
方璇拉上窗簾,躺回牀上,手不由摸向脖子上的細鏈子,自己的命是李全救的,他若真想害自己就不會救自己了,這麼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方璇爬起來梳洗好下樓,文佳倩已出門,夜辰也不在,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吃完早飯,方璇走鎖好門走出小院。
今天天色陰沉,天空堆滿了烏雲,看樣子會隨時會下雨,氣溫也降了不少。方璇低頭往外走,路過李全家院門時,突然聽到有人小聲的喊“方璇,方璇。”。方璇擡順着聲音看去,隔着小院看見玉枝臉出現在一樓右邊的窗戶裡。
“方璇,”玉枝笑着朝她招招手。
“玉枝姐有事麼?”方璇隔着鐵門問。
“鐵門鎖了,你可以進來嗎?”玉枝問。
方璇看看緊鎖鐵門,點點頭“我可以翻進來。李叔呢?他不在家啊?”
玉枝點點頭,“你小心點翻進來。”
方璇挽起袖子抓着鐵門上的欄杆開始往上爬,這種頂上帶尖的鐵門中間橫了幾根鐵條很好爬的,沒一會方璇就翻了進去。
方璇拍拍手走正門看到正門上掛着把鎖哼了一聲,轉身走到窗戶邊。
“你真厲害”。玉枝笑着打開窗戶。
“別跟我媽說,不然我又要被罵”。方璇拉着窗戶上的防盜窗往裡面看。
房間裡很整潔,裡面擺這一張牀,牀上的牀單被套都是白色的。牀頭放這一盆白菊花。
“昨天你媽罵你了?”
“我媽沒哪天不罵我的。”
“我送個東西給你”。玉枝說伸出手掌,蒼白的手心了躺着一對銀色耳環,兩片銀樹葉下面掛了一個圓球,樣式精巧可愛。
“這是我做姑娘時候帶的。送你吧。我手上沒什麼值錢的。只有這個。”
方璇看着銀耳環搖搖頭,“我不戴耳環,你自己留着吧,昨晚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經常和人打架的。”
“你拿去吧,不然我心裡不安。”玉枝懇求的看着她。
方璇想想拿過銀耳環,對玉枝微微一笑“好吧,我收了,省的你心裡不安。”
玉枝見方璇拿過耳環,高興的笑了起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蕩在臉上。
“你一個人在家悶不悶?你有鑰匙麼?”方璇想帶玉枝出去花店。在花店有文佳倩和自己陪她說話,怎麼都比老關在屋子裡強。
玉枝搖搖頭,臉上浮現一絲惆悵,“鑰匙被老李帶走了。”
“他怎麼老把你鎖在屋裡?不鎖門,隔壁鄰居還可以來和你說說話,時間也好打發些。”方璇不滿的說。
“老李是爲我好。”玉枝笑笑,說起李全眼睛都是柔情。
“沒看出來”方璇哼了一聲,比劃着說“李叔沒鎖門,我就可以帶你去逛街。小不點買的紅色露肩的裙子你穿肯定很漂亮。還有街中街的羊肉串,烤金黃金黃的好吃極了”說着方璇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玉枝咬着嘴脣,眼睛望向院門外,臉上出現嚮往之色。
“玉枝姐。你下次找李叔要鑰匙,我有時間帶你逛街”
“不了,我出門不方便,在家呆着挺好的”玉枝笑着拒絕,兩顆黑葡萄般的眼睛裡卻閃動着對外面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