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你很失望?你想看到夜辰?”瀧柏看着她。她臉上寫滿了失望。
“沒有。”脖子上傳來痛楚,蹙起眉摸摸脖子,一手的鮮血。瀧柏沒出現,那女鬼大概這會兒已經剝了她的皮去擦玻璃吧。
“剛纔它的指甲再進去一毫米你就死了。你再等他來救你?”手腕一翻,帽子很拉風的扣在頭上。
方璇沒作聲,看了一眼依舊在牀上睡熟的謝芳,剛纔那麼大的響動她都沒醒。走到牀頭櫃抽出紙巾按住脖子上的傷口。待紙巾被溼透,扔進垃圾桶裡,她又抽出一張按在脖子上。
“可惜他沒來。”瀧柏瞅着她,手掌伸到她面前:“把這個按在你傷口上吧,止血效果很好。”
瀧柏掌心裡躺着一片綠色的樹葉,嫩綠的顏色,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光。方璇看着沒有動。
“被你抱住的感覺不錯。你的擁抱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瀧柏笑笑,伸手捏住方璇按在脖子上紙巾,輕輕的,他從微微顫抖的手指下抽出再次浸紅的紙,然後把掌心的綠葉按在方璇脖子上的傷口處。方璇呆呆的望着瀧柏,腦裡的記憶被觸動。
曾經,有人也這麼輕柔的幫她擦拭腳踝的傷處,時間似乎倒退,那張熟悉的臉又出現在她面前。
“你現在遇到麻煩了,不如我來保護你怎麼樣?”那張臉笑盈盈的說。
“好。”下意識的脫口答應,眼睛一眨,面前的臉換成瀧柏的笑臉。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回過神,方璇反應過來,剛纔的話是瀧柏說的。
“嗯,沒錯。但是我說過我要當着他的面殺你。現在他不在,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死了。”瀧柏縮回按在方璇脖子上的手,拉了拉帽沿,口氣帶着傲氣:“所以在他沒回來之前,我不會讓你被殺死的。”
“除了森林老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要我的命。”自己按住脖子上的綠葉,清涼的氣息止住傷口處的痛楚。方璇苦笑一下,坐到牀邊,現在她覺得很累,大喜後的巨大失落,讓她覺得無比的疲憊。這是怎麼了?
“你被下咒了,我在你身上看到詛咒了。”瀧柏點點頭,盯着方璇的目光變的鋒利。
“神會懲罰你的…”打了個冷顫,腦裡響起那神秘祭司的話。是他下的詛咒?
“剛那個鬼本是徘徊在黃泉路口的怨鬼,因爲你被下了咒,咒印上的邪氣將它招來。”瀧柏的手捏住她的衣領,往旁邊拉,雪白的肩頭露了出來。
“你做什麼?”突然如其來的舉動,讓方璇心一慌,急忙伸手拉緊自己的衣領。看到自己露出來的肩頭,她臉上浮滿驚訝之色——肩膀皮膚上居然紋着一隻黑色的眼睛。
心“突突”的跳起來,看着那隻黑色的眼睛,恐懼侵佔了大腦。這是誰弄的?這是什麼紋身?她從來不在紋身的。
“神的詛咒。”瀧柏把她衣領拉回去蓋住肩膀,朝她笑笑:“你有麻煩了。”
“你知道他在哪?”心一冽,方璇望向瀧柏。
“不知道。我在等他回來。他早晚會回來找你。這段時間我可保你無事,但…”瀧柏沒說下去,摘下帽子用手指頂着轉起圈來。
“你知道貝絲神嗎?”心情亂成一片,恐懼和期望糾纏在心裡,方璇心裡有很多疑問,比如他如何篤定的認爲夜辰會回來?比如自己身上怎麼會有神的詛咒?唯一可以確定是,這個詛咒和那神秘的祭司有關係。
“埃及的神,我不太瞭解。只知道他們長的醜死了。”瀧柏視線從帽子上移開,目光望向熟睡中的謝芳,嘴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那個女孩子你最好離她遠點。”
“爲什麼?”睡夢中謝芳眉頭皺着,一臉痛苦之色,似乎在做一個很恐怖的夢。
“因爲她會把你帶的更倒黴。”瀧柏把帽子往空一扔,頭微微一偏,帽子穩穩的落在他的頭頂。
“我要睡覺了。”拉拉帽子,他轉身走出臥室。外間的沙發上傳來摩擦聲,貌似這帥哥躺到沙發上了。
盯着謝芳出了會神,方璇走出臥室,果看到瀧柏躺在沙發上,他的帽子擱在沙發的靠背上。方璇望着他,蹙起眉爲難的問:“你睡在這裡?”謝芳醒來後看到他躺在這裡,她該怎麼解釋?
“我可是爲你好。不然你身上的邪氣今晚還不知道會招來多少東西。我在能鎮住你身上的邪氣。”瀧柏自豪的笑,口氣帶着微微的炫耀。
好吧,世界好像又亂了。現在她應該好好的想想肩膀上的那個紋身怎麼去掉,還有那神的詛咒怎麼解決。想着,方璇走回裡間臥室。黑霧早就消散了,一陣冷風吹過,臉上寒粒都冒了起來。
轉頭朝窗戶看去,窗戶不知何時打開了,冷風正往裡面灌。雖然已經是三月,夜風還是很冷。縮着頭,方璇走過去關上窗戶,窗戶多半是瀧柏打開的,先前他應該是從窗戶裡進來的。眼睛往樓下掃了一眼,看見,酒店前的花壇邊站着一個人。揚着頭,望着她所在的窗戶。眯眼細看,方璇認出那個一直跟着她們的阿卡。
他居然還站在酒店前,他想幹嘛?爲什麼要跟着她們?不,準確的說是跟着謝芳。還有她該和謝芳保持距離嗎?瀧柏說謝芳會把她帶的更倒黴,不陪謝芳去找守護者,她就不會遇到那隻貓和那個祭司,就不會莫名的被神詛咒。所有一切都是因爲謝芳引起的。
她又想到謝芳說:“成功不是付出辛苦就可以的。”她把她帶到這裡,並且不加掩飾,把她最不堪卻又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顯然她已經把她當成值得信賴的朋友。她現在能和她保持距離嗎?看了樓下的阿卡一眼,方璇關上窗戶,拉攏窗簾,然後爬上牀摟着謝芳閉上眼睛。
謝芳有她的父母,現在陪在她身邊的應該是她父母,或者那個爲她包下這個套間的男人,而不是她這個自身難保的可憐蟲。方璇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她就回花店和謝芳保持距離。她已經背上了一個神的詛咒,外面還躺着一個隨時想殺她的人。她不想更倒黴了。
在胡思亂想中,方璇慢慢的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