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早上給水若曦梳頭的時候,把早上的事情跟水若曦說了。水若曦聽完,把最近相府的改變又仔細地想想,皺眉上了心頭,讓她心裡又多了一件煩心的事。
“小姐,您不高興看到大夫人變成這樣嗎?”敏兒不解地看着鏡子裡的小姐問道。
“唉……”水若曦長嘆一聲,說出心中憂慮:“大夫人是放手了,可是水若蓮肯定會變本加利。這一次沒殺了我,肯定還會想着另外找機會。”
“你說上次的殺手是她們僱來的?”敏兒大驚失色,顯然很多事情被矇在鼓裡。
水若曦看到敏兒的表情,便知道碧柔很多事情肯定沒讓這丫頭知道。直覺告訴她,這次的行刺肯定也跟水千陌有關,只是現在找不到她們之間的牽連。
想着,她又是一聲長嘆,卻聽門外傳來關姨娘的聲音。示意敏兒閉上了嘴,起身朝上前迎關姨娘。
關姨娘梨花帶淚,看上去已經哭了很久,浮腫的雙眼像兩個桃子。看到水若曦,她便是撲了上去。
“怎麼了姨娘?是不是爹欺負你了?”水若曦不解地用絲巾給關姨娘擦了擦淚水,哪怕是水易明欺負她,她也不該來找自己纔對。
難道水易明在朝中出了事?需要自己向花千陌求情不成?
種種的猜測,她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哭得傷心的關姨娘,也不知道用哪句安慰的話才合適。
過了好一會,關姨娘總算是停住了哭聲,拉着水若曦坐下,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打量着她。
“姨娘是不是爹出了什麼事?”水若曦被看得奇怪,又柔聲問道。
關姨娘搖搖頭,又點點頭,抽噎了一會纔開了口:“你爹看到你這張臉之後在書房睡了好幾個晚上,昨晚我一直在門口等着,這才勸說他去了我那。可是……”
“可是什麼?”水若曦聽着關姨娘欲言又止的口氣焦急道。
“可是他做夢都在喚着花姐姐的名字,被噩夢驚醒之後,又是一整晚都未能入眠。嘴裡一直喃着自責,喃着對不起你們母女。”關姨娘掩飾不住心中的痛,緊緊地握着水若曦的手,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姨娘知道你爹對你孃的感情,他心裡一直都很愧疚。姨娘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不過你相信姨娘,姨娘是真的愛你爹的。姨娘求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只是幾日不見,他的頭髮白了許多。”
水若曦靜靜地看着關姨娘,看來這女人陷得不淺。不過,像水易明這般優秀的男人,豈有女人不愛之理。
單戀都是痛苦的,這個女人身心疲憊下居然還能如此堅持,她心裡多少有些感動。拍了拍關姨娘的手,她一臉微笑道:“姨娘,若曦不恨爹,若曦知道爹一直掛着娘心裡已經高興了。姨娘放心,晚上爹回來,若曦就過去看看爹。”
“嗯!嗯!!”關姨娘用力點了點頭,擦着眼角的淚水,一臉感激地看着水若曦。
水若曦淡然一笑,腦子飛轉着,想到了什麼說道:“哦!對了!姨娘,爹喜歡什麼?不如趁着今兒沒事,我們上街看看,女兒總不能空手去看望他吧?”
“好!這樣相爺肯定會更高興。”關姨娘聽這提議自然高興,但願相爺能領了這份情。
一個時辰之後,水若曦和關姨娘一起用過早膳。這一次沒有再叫若靈和其他人一起前往,走到相府門口的時候,故意跟決叔說要出門買東西,並且執意身邊不帶丫頭和隨從。
屋子裡,水若蓮一聽下人來報,頓時覺得又找到了個好機會。這次,她並沒有告知慕容雪,反正那些接頭的人她也認識,這次最好一舉兩得,讓兩個賤人都再也回不來。想到此,她臉上綻放出一抹狠笑,在水若曦出門沒多久她便跟了出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決叔早就看到了水若蓮身邊的丫頭,水若蓮一出門,他急忙去找女兒商量。
“什麼?”水若靈聽完來回地踱着步子,姐姐這個時候出去,還不帶守衛,難不成?
想了想,她覺得姐姐有可能是想引蛇出洞,順便再試探一下關姨娘,看那女人是不是會武功?
嗯……
自個嘀咕着,她都忘了旁邊心急如焚的老爹。
“要不你去看看,若曦身上的武功沒恢復,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二夫人啊?”水易決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像水若靈一般來回地踱起了步子。
水若靈小臉皺了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爹。半響,她突然認真地問了一句:“爹,你老實告訴我,您跟二夫人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每次提到二夫人,你就看起來那麼地擔心。”
“什麼什麼關係?”水易決被問得莫名其妙,看到女兒疑惑的眼神,猶豫了一會,這才哀嘆地坐了下來。
“爹,難道連女兒都不相信了嗎?”水若靈單膝跪在爹的面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爹。
水易決又是一聲長嘆,瞭解女兒的性格,不得不說了實話:“那爹就不瞞你了,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難產,是二夫人用獨門方子保下了你們一屍兩命。可,這方子來歷不簡單,她就讓我把這事保密,就算是大哥我都未曾提起過。二夫人出事的前幾天,她已經預料會出事,就求我以後幫她偷偷照顧若曦。”
“想不到……想不到二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爹放心,女兒一定會保護好姐姐,我先跟上去看看。”水若靈知道這層關係,更是放不下姐姐的安危,起身就要追出去。
“等等!記住若曦說過的話,不要在府裡的任何人面前泄露你會武功之事。”水易決上前叮囑,這可是件大事。
“嗯!”水若靈點了點頭,看了爹一眼從後門的地方出了相府。
……
龍城大街,吵吵嚷嚷,商販叫賣,形形色色的人流在龍城大街上行走,來往的商人也押運着各種貨物從城門離開,熱鬧的場景顯示出一個國家的安定。
一家裝修華麗的玉器店兩個身影從走了出來,一個是水若曦,另一個則是關姨娘。
水若曦怕這張臉惹來禍事蒙着面紗,手上拿着一塊價值不菲的扇墜邊走邊走邊欣賞,面連笑容還喃喃自語:“不知道爹會不會喜歡這塊扇佩?”
“若曦一番心意相爺一定會高興。”關姨娘也身世喜歡扇佩,對水若曦手上的玉佩讚不絕口。
呵呵!
水若曦開心一笑,把玉佩緊緊地握在手上,只顧得上高興並未看到迎面走來之人。一個不留意,便是撞進了此人的懷裡。
嘩啦!
臉上的絲巾掉了下來,擡頭,她對上了一聲驚愕的眸子,嚇得她趕緊掙脫慌忙拿着絲巾遮住了臉。
御王爺目不轉睛地看着水若曦,腦子裡浮現出那日在相爺府看到的場景,他忍不住上前緊緊地拽住了水若曦的手。
“王爺,請自重!”水若曦氣憤地甩開御王爺的手,緊張地轉過身去。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御王爺的眼神,她心中有種罪惡感。突然間想不到什麼藉口,去掩飾那天讓御王爺看到的一切。
御王爺的心就像被人輕輕地撥開了,有怒,有喜,更多的是緊張。
關姨娘見狀,慌忙站到水若曦面前,欠了欠身說道:“若曦有何得罪之處,還請御王爺見諒!”
“王爺……王爺……”御王爺身邊的隨從孟成小聲提醒道。
御王爺這纔回過神,知道自己失態,清了清嗓門開了口:“二小姐不必驚慌,本王並無意。上次去看望二小姐,二小姐感染風寒。如今能出來走動,看來二小姐的身子已經好了。”
“謝謝御王爺關心,若曦身體已無大礙。關姨娘時辰不早了,我們出來已經有些時辰,不如回去吧?”水若曦咬了咬脣,幸好臉上蒙着面紗,否則肯定又能被御王爺看出些端倪。
“好!”關姨娘朝御王爺欠了欠身。
御王爺看着佳人剛見面就要離去,很是不願地上前一步攔住兩人的去路。微微一笑,他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很是溫柔地說道:“難得在此碰到二小姐,不如去前面茶樓坐下來喝杯茶讓本王送兩位回去如何?”
御王爺的話讓水若曦心中的顧忌全無,擡頭用那倔強的眸子直視,口氣不屑道:“想不到堂堂的御王爺會跟登徒子沒兩樣,大街之上攔下未出深閨的姑娘,恐怕傳出去會貽笑大方。”
“大膽!休得對王爺無禮!”孟成見二小姐出言冒犯,不客氣地出口制止。
哪知,水若曦頭一昂,冷冷一笑,用鄙視的眼神瞪了孟成一眼不客氣道:“什麼人養什麼狗?”
“你!”孟成被御王爺一個眼神止住了下面的話。
然,御王爺並非生氣,而是用欣賞的目光看着水若曦。半響,他居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果然跟一般女子不一般,不過,上一次剛剛碰到行刺,這次出門怎麼不帶守衛。孟成,把兩位姑娘送回相府。”
“謝謝王爺美意,若曦改變主意,還想跟關姨娘再逛逛,不喜歡身邊有多餘之人。”水若曦根本就不領情,也不管御王爺臉上是何表情,拉着人就往前面走。此刻,也更不會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孟成,會給自己的將來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