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起初的疼痛過去,現在只覺得麻麻的,有一種自己在被吸乾自己的鮮血的錯覺,顧久檸臉上飄上一抹紅,不是羞澀,而是尷尬,自己這樣不在狀態,心不在焉的,反而讓小乖和曄大哥爲自己擔心。
自己昨天還對曄大哥發脾氣,現在曄大哥居然一點也不生自己的氣,還幫自己把手上的傷口給清理了,一點也不嫌棄自己髒。
強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顧久檸道了一聲:“謝謝。”
百曄只是斂下了眸子:“傷口得上藥,不要再碰水了。”
“嗯嗯,我知道了,放心吧。”她知道這次的傷口十分嚴重,並且深可見骨,自然不敢胡亂折騰。
“顧大哥,我還是給你去叫個大夫吧。”
小乖放心不下,眼睛緊盯着這個傷口。
可是顧久檸只希望和這個軍隊裡的任何人都少些聯繫纔好,尤其是大夫,見多識廣的,萬一露餡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當即搖頭拒絕了:“我沒事,真的,小乖,你放心吧,我的手過幾天就好了。”
事實上,顧久檸若是現在一個人,指不定要哭出來,她毫不懷疑若是再深幾分,這根手指頭就可以斷掉了,還是右手食指,簡直是作孽啊。
顧久檸只覺得“命途多舛”這個詞用來形容自己是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百曄卻是悶不做聲的離開了。
看他離開的背影,顧久檸只當他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於是抿了抿嘴,什麼話也沒有說,拖着手回去了。
一下子就成了一個傷員,還是自己給折騰的,顧久檸只覺得腦門上一頭黑線,看到魏健他們那夥人關心的眼神,更加羞恥感爆棚,自己這是白活了一世啊。
回去坐了沒一會,突然想起了那個荷包現在已經幹了,連忙又跑出去拿了荷包回來,準備一會看到百曄,一定要好好地賠個不是。
恰巧她才把荷包拿回來,那邊百曄也回來了,而且手上還拿着一些草。
然後就悶不做聲的搗鼓起來。
碾成帶着汁液的一團,走向顧久檸,衝她挑了挑眉:“手。”
“哦。”顧久檸老老實實的把手伸了出來。
然後百曄就將把草藥細細的敷在傷口上,一開始有些疼,後來卻帶着陣陣涼意,緩解了一開始的疼痛,顧久檸一直緊皺的眉頭也跟着舒展開來。
“謝謝你,曄大哥。”
“……嗯。”顧久檸覺得這個曄大哥吧,雖然沒有她家容墨小乖乖長得帥,但是卻是一樣很傲嬌啊。
“喏,曄大哥你看,這是是我之前做的荷包,送給你,已經幹了。”帶着一絲討好。
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隨即又拉成直線:“嗯。”手上動作卻不含糊,給顧久檸包紮完傷口,就拿過那個荷包,放入懷裡,動作帶着絲小心翼翼。
本想提醒他,這個荷包是用來掛在腰帶上的,但是看了看他寶貝的模樣,還有他那身粗布麻衣,也就罷了,不然帶上了也是怪不協調的。
既然已經送給他了,自然是隨便他怎麼處置的。
顧久檸躺在牀上,一躺就是一下午,但是腦子卻沒有一刻停下。
她知道,她想去找容墨。
這個人太過自信,雖然她知道他有自信的本事,可是她一點也見不得這個人去冒險。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當初爲了給她治眼疾,受了傷的時候,她有多心疼,她巴不得不要他來打什麼仗,直接和她生活在那個小木屋裡,就夠了,雖然有些自私,但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只想容墨平平安安的,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他不平凡。
她又怎麼忍心讓他拋下一切的,去陪她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那廂萬寶閣裡,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安寧。
因爲信鴿被攔截了,所以萬寶閣遲遲等不到容墨的回信。一時間也是亂了套了。
而舜英最先沉不住氣,當即就決定要去找顧久檸他們。
若是不在軍營裡,那她就去其他地方找顧久檸,弄丟了小姐,算是她們做婢女的責任,出於義務和感情,她都要去找顧久檸,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所謂。
然而舜華卻是不支持的,當即攔住了她。
“你這是幹嘛,你去了就能找到小姐?”舜英皺着眉,臉上掛着不悅。
“我不能什麼也不做,在這乾等着。”舜英卻是去意已決,神色堅定。
“你以爲我就願意坐在這裡乾等嗎?我難道就不擔心小姐的安危嗎?”
舜英自然是知道舜華心裡不比自己好受,可是她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感覺坐在屋裡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小姐又不會武功,身子骨又差,要是出了什麼事……”說着,舜英眼睛裡已經有些淚花。
她鼻子一酸,只覺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她一直沒有什麼親人,只有舜華和她相依爲命,她從小總是惹禍,都是舜華幫着她,她一向信服舜華,可是在小姐這件事上,她真的不能坐以待斃。
“要去也是我去,你性子衝動,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冒險,指不定還沒有找到小姐,你自己就先一步出了差池。”舜華扭過了頭,已經下了決定。
“我去,我說了我去。”舜英也 爭着要去。
這個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跟了出來,扒在門口,道了一聲:“我也要去。”
這兩人這才發現門口還來了人,仔細一看卻是彩潔。
這個婢女,她們是有印象的,因爲顧久檸待她同其他人不一般,雖然只是細微裡的小事,但是舜華舜英是什麼人,心細如塵,怎麼可能不發現蹊蹺呢?
於是也跟着對她極爲客氣,好言相對。
“你嬌嬌弱弱的,又沒有武功,跟着湊什麼熱鬧。”
“求求兩位姐姐了,帶我一起去吧。我在並肩王府,是真的沒有活路了,求求兩位姐姐了。”彩潔撲進來就跪在地上,哀哀慼戚的哭了起來。
舜英連忙過去扶她起來,這個婢女是顧久檸極爲看重的,她怎麼能讓彩潔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