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表面訓斥孟淳,實則內心暗暗歡喜,畢竟孟淳是將自己與慕容海相提並論呢!
孟淳自然明白麗妃心意,也不說破,而是笑說:“娘娘,事不宜遲,這事情還有一個好處,便是慕容家的人自然會將此事全數算在蘇芸頭上,娘娘可是想過?”
麗妃心中最爲關心的就是這點,聽了孟淳言語頓時眼前一亮到:“正時候如此呢,你就隨本宮御書房走上一遭,就將這事說與聖上知道,至於她如何抉擇就看聖心揣度了!”
孟淳點點頭,主僕二人就重新出了未央宮朝御書房而去。
到了御書房,程毋庸入內通報了,慕容海傳了麗妃進去,麗妃意味深長看了程毋庸一眼,慕容海知她用意,擺了擺手,程毋庸趕緊退下了!
慕容海笑說:“妹妹可是有什麼要緊話說?”
麗妃趕緊湊近慕容海,猶疑了一下才說:“臣妾的確是有些話要說,但是不知是否適宜,若是不合時宜,聖上不要怪罪纔好!”
“你說話總是如此吞吞吐吐,若是有什麼事情只管說出來,四皇子與九皇子也不會至於到了今日境地!”慕容海面色一冷說到。
麗妃本來不過是要裝腔作勢,不想卻被慕容海戳中了痛處,她心中一顫,趕緊說:“臣妾今日要說的卻是鹽鐵之事。”
慕容海原本已經對於麗妃要說的事情失去了興致,不想從她口中卻說出了鹽鐵兩個字來慕容海倒是一愣。
“你且仔細說來朕聽聽!”慕容海本來正要起身,卻又坐了下來,示意麗妃繼續說下去。
麗妃受了鼓舞,尷尬一笑說:“此事有些不適宜,只因天下鹽鐵原本是慕容家掌管,只是臣妾心中只有聖上,沒有慕容家,這話說起來聖上莫怪!”
慕容海面露不耐煩之色,麗妃趕緊說:“臣妾意思,可否將鹽鐵職權收歸戶部?”
“這個法子你道朕不曾想過嗎,只是慕容裳自我朝開國以來變奉太祖之命掌管鹽鐵,以作爲我朝對於慕容家爲立朝所做犧牲,如今收歸戶部,只怕名隨如此,實際卻未必能成!”
麗妃見慕容海果然有此心意,笑了笑說:“聖上容臣妾慢慢道來,這收歸鹽鐵乃是其一,其二聖上是否慮及調任慕容裳掌管戶部,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正是兩全其美之事嗎?”
慕容海沉吟了一下,這才笑着從御座上起來,繞過御案之後沒有走到麗妃面前,反而是到了孟淳跟前,貼近了臉來看着她問到:“這主意倒是有些意思!”
孟淳趕緊跪下,卻不說話,慕容海也不去理會她,這才走到麗妃面前說:“朕倒是不想你還能想出這等妙計來,朕照準了,不日就傳了聖旨下去!”
“皇上聖明,不過臣妾愚見,這聖旨還是及早下達的好,否則宮中處處耳目繁雜,卻不知這事情會不會就傳出宮去,若是被居心叵測的人聽了,只怕會橫生枝節呢!”
這話慕容海倒是沒有想過,聯想到剛纔麗妃進門時刻意示意自己要程毋庸離開,眼神中放出幽幽寒光來說:“這話也不用你來提點朕!”
麗妃知道慕容海已經聽進心裡去了,也不強求,就笑了笑說:“聖上,臣妾言盡於此,至於中不中聽都在聖上一心而已,臣妾告退!”
慕容海擺擺手說:“下去吧!”
麗妃領着孟淳出了御書房,到了院落外面孟淳才說:“娘娘方纔言辭之間倒是多了些!”
麗妃愣了一下,詫異看着孟淳,孟淳搖頭嘆息說:“娘娘不知,聖上多疑,若是她都不曾瞧出來的事情娘娘說了聖上反而會覺得娘娘心機過重,日後對於娘娘都一同防範了!”
麗妃猛然醒悟,卻不料孟淳還有話說,“娘娘更不該將程毋庸的事透露給聖上,聖上知道了必然降罪,而御書房又不是程毋庸一人當值!”
麗妃想到了小云子,微微一笑說:“至多也不過還有個小云子,他們又能怎樣?”
“娘娘總是慣於將事情想的簡單了,娘娘想想,這程毋庸是宮中老人,說白了,這宮中大小太監都是程毋庸的徒子徒孫,便是咱們宮中小順子都對那老東西言聽計從,這便是緣何很多事情奴婢要娘娘避諱了他的原因!”
麗妃搖頭苦笑說:“一事緊接一事,本宮哪裡理會得來,如今話也說了,只能聽天由命而已!”
孟淳也是如此想法,就笑了笑說:“只是如此一來鹽鐵與慕容家之事蘇芸即刻便會猜到是咱們主僕的事情了!”
麗妃想了一想,頓時覺得有理,長出了一口氣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兩人就此回了未央宮去了,慕容海卻在御書房中沉吟良久,過不多時程毋庸進來奉茶,慕容海冷下臉來到:“放着吧!”
正要說話,卻見程毋庸走路一瘸一拐,他離開御書房時還是好端端的,“你這腿腳是怎麼了?”
程毋庸咧嘴一笑,明顯看得出來是在強忍痛楚,慕容海更是詫異,程毋庸趕緊緩緩跪倒說到:“方纔麗妃來時聖上要老奴退下,老奴心中便想定是老奴做了什麼逾矩之時,因此聖上才避諱老奴呢!”
他這話說得倒是機巧,慕容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程毋庸才繼而說到:“因而老奴自知聖上必然怪罪,又會念及老奴在宮中伺候多年,不忍對老奴加以懲處,因而就自行到了天牢刑房自己要領五十板子!”
慕容海聽了之後錯愕非常,這程毋庸倒是當真能領會自己意思,而且他將話說到這份上倒是叫自己無言以對了!
“聖上放心,那刑房中人自然知道老奴在聖上身邊伺候,苦勸老奴只領二十板子即可,而且下手又不是甚重,老奴還受的住。”
慕容海這才莞爾一笑,程毋庸就知道自己這纔是賭對了,而且這點皮肉之苦是沒有白受,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刑房的人也不會當真往他身上招呼板子,誰不知道程毋庸可是宮中的紅人,便是天牢的侍衛也都和小太監有所瓜葛,這宮中人事繁複,多數都是這些小太監搞出來的。
“好了,既是如此,你下去好好歇息一時,御書房就讓小云子暫且伺候幾天吧!”慕容海笑說。
程毋庸趕緊跪下謝恩,可是又做出齜牙咧嘴的慘狀來,慕容海擺手說到:“好了,你身上不爽,就免了吧!”
程毋庸慢慢騰騰從御書房出來,出了們立時換了臉色,對着小云子說到:“這些天就你在御書房伺候着了,機靈着點!”
小云子躬身輕輕答應了一聲,而後問到:“適才麗妃娘娘說得那些話?”
“爛在肚子裡,任誰都不能說,這事情都交代在灑家身上,你那最萬不可如同娘兒們的褲腰一樣纔好!”程毋庸冷着臉說到。
小云子眉開眼笑說:“那是自然,小的這嘴在公公身邊這些下人們裡面可是最嚴實的,不然公公爲何單單擡舉了小的在御書房伺候呢?”
程毋庸用手中拂塵對着小云子的帽子打了一下,這才笑吟吟出了御書房去了!
回到值房中程毋庸趕緊翻出文房四寶來,就此寫了一封密信,就自行朝御膳房去了,他知道魏王府每天都有才要進貢進來,這事情從魏王府的食盒中就能傳遞出去,因而連小云子這道也省去了!
他倒是不相信小云子,而是小云子如今在御書房伺候着,整天都在慕容海眼皮子底下,但凡有個風吹草動慕容海一看便是,而且這小云子的道行和自己比起來還差得多了!
再說食盒出了宮,太和門外軒轅府的人接了,直接帶回了府邸,武田正陪着軒轅雨在書房中聊天,見是食盒回來也並未在意!
因爲此前蘇芸在宮中時此乃軒轅府與蘇芸傳遞消息之用,如今蘇芸已然不在宮中居住,軒轅府早早晚晚進貢些菜餚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王爺,今兒食盒經程毋庸程功功的手動作!”家丁倒是恪盡職守,入門稟報了一聲。
軒轅雨並未在意,可是武田卻是聽了進去,揮手說:“將筷子拿進來瞧瞧!”
軒轅雨本來以爲武田多次一舉,不想武田果真從筷子中抽出一張字條來!
“老奴就說吧,蘇芸最是信得過程毋庸,因而這傳遞消息之法程毋庸早已知道了!”武田笑了笑說。
軒轅雨有些詫異,不知程毋庸會從中傳遞出什麼消息來,就讓武田說來聽聽,武田看了看字條皺眉道:“原來是麗妃娘娘盯上了慕容家的鹽鐵之事了!”
“她怎麼會如此替朝廷考慮,當真是有些蹊蹺!”軒轅雨也是驚詫莫名。
武田笑了笑說:“看來又是一出挑撥的好戲,如此白慕容自會將目光投向蘇芸,只怕日後與蘇芸的樑子算是結定了!”
軒轅雨聽了之後不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