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顧清歌,竟然爲了抓住她,也親自跑到了兔兒嶺上來,當即蕭瑾萱就衝着她神情清冷的,哼笑了一下。
眼見蕭瑾萱死到臨頭,竟然還笑的出來,顧清歌這心裡就更加的氣憤難平了,因爲她想要看見的,是對方驚恐的神情。
甚至在沒追捕上蕭瑾萱時,顧清歌都在心裡幻想着,對方會爲了活命,而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原諒饒命的情景了。
可是如今,蕭瑾萱到是逮到了,但對方非但沒有任何驚慌,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當即顧清歌就再也受不住了,上前扯住對方的衣襟,聲嘶力竭的說道:
“蕭瑾萱,你給我閉嘴,不許在笑了,你現在的小命都握在我的手裡,笑到最後的人是我顧清歌,你給我住嘴啊,聽到沒聽到。”
顧清歌上輩子,爲了愛慕周顯御,結果被錢瓔珞迫害,慘死在街頭上。
而到了這一世,對方又因愛生恨,迷失了本心,在蕭瑾萱的心裡,她是恨透了顧清歌沒錯,但同時又覺得對方可憐的很,而且兩輩子活的都這麼可悲可笑。
不理會自己被緊抓住的衣襟,蕭瑾萱斂去笑聲,神情一凝的說道:
“顧清歌難道我不該發笑嗎?你算什麼最後的贏家,殺了我,你照樣得不到周顯御,而且爲了對付我,你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加以利用,只要我一死,早晚事情會查到你頭上,到時不光你要給我賠命,就是你顧家上下,也要被你牽連的滿門不幸,你如此愚不可及,還在這沾沾自喜,當真是可笑至極。”
聞聽這話,顧清歌極度不屑的輕哼一聲,然後一指身後馮化龍等人,十分自信的說道:
“蕭瑾萱,你想不到吧,其實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垂愛與我,這才願意出手相幫的,而且負責傳遞,皇后娘娘消息的季公子,已經和我允諾,就算你死了,這件事情自有娘娘幫村着我,定不叫我擔上任何責任。”
無奈的嘆了口氣,蕭瑾萱已經不願同顧清歌在爭辯了,而從這些許的對話裡,她可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了。
而在蕭瑾萱看來,這件事的幕後推手,又是季凌風無疑,而顧清歌在這其中,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可憐蟲。
可是蕭瑾萱能想明白的事情,顧清歌卻根本就考慮不到,眼見仇人就在跟前,她已經激動的無以復加了。
“馮先生,季公子可說了,只要我能將蕭瑾萱引出來,如何殺死她,全憑我一人定奪。”
聞聽這話,馮化龍立刻表態,說自己今天只是來協助顧清歌的,要如何做,全憑對方拿主意。
本來已經不想搭理顧清歌了,但蕭瑾萱眼見馮化龍這個態度,卻還是忍不住譏諷一笑的勸到:
“顧清歌,你別執迷不悟了,他們現在叫你拿主意,分明是是爲了避嫌,我若真死在這裡,事後你就會成爲主謀,他們會將責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到那時就不是連累顧家了,你會害的自己的雙親,還有哥哥全部陪着你抄斬問罪的”
蕭瑾萱身份再不濟,那也是帥府的庶出小姐,雖然和嫡出的沒法相媲美,但在京師世家中,身份卻也是極爲貴重的了。
只要她慘被迫害而死,明帝爲了安撫帥府,勢必會嚴辦行兇之人,到時顧家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那是已經可以預見得到了。
但顧清歌在聽到這話後,神情間閃過了一絲迷茫,可是緊接着她就聲音淒涼的笑了起來,這笑聲傳的滿山都是,聽起來極爲的詭異陰森。
“連累父母又如何,至於我那好哥哥,他偏幫着外人,卻不肯幫我,他根本就該去死!”
多日來擠壓在心裡的怨恨,在看見蕭瑾萱這個情敵後,顧清歌算是徹底爆發了,接着就見她,有些語無倫次的繼續瘋狂嚷道:
“皇后娘娘,就算是利用我,那我顧清歌也認了,只要能殺了你蕭瑾萱,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都是因爲你,殿下才不喜歡我的,憑什麼我的婚約解除了,你卻可以成爲御王妃,既然我得不到殿下,那你也休想如願以償。”
情緒已經有些癲狂的顧清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雙眼瞪的通紅的她,一臉獰笑不說,更是扯住蕭瑾萱的衣服,就推着對方向懸崖邊上逼去。
蕭瑾萱這一路上,先是跳車,後又翻山越嶺的,這會本就是強弩之末,因此被這一推,她到是想反抗,但還是身不由己的,就向着懸崖邊,被迫的倒退了過去。
瞬間的功夫,蕭瑾萱就被推到了懸崖邊上,半隻腳因爲受力不穩,結果她便直接向崖底滑去,幸好她眼疾手快,立刻用雙手又攀住了懸崖邊,否則她這會還真就被顧清歌,直接推下了懸崖。
眼見蕭瑾萱,竟然沒有掉下去,而是身體懸空,依靠雙臂,頑強的架在了懸崖邊上,顧清歌非但沒覺得可惜,反倒呵呵一笑,湊近對方,蹲下了身體。
“蕭瑾萱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竟然要墜崖而亡,死的粉身碎骨吧,其實你也不必怨恨我,其實那次在小巷子裡,若非是我救下了你。這會其實你早就沒命活着了,所以現在我只是從新將你的性命收回而已,因爲你根本就還欠我一命。”
大半身子懸空在懸崖斷壁上,蕭瑾萱覺得自己,架在崖邊的手臂,這會都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但深知一個堅持不住,等待她的就是墜崖的死路,當即她只能咬緊牙關,死撐到底了。
不過這會她的心裡,卻又因爲顧清歌的話,覺得天意弄人,不禁就是苦笑了一下。
上次在寶慶齋時,蕭瑾萱就想殺了顧清歌,但就是因爲對方救了她一命,這才就此作罷,沒有下手。
而如今顧清歌,再次舊事重提,彷彿現在就算她在害人,那也是順理成章的,因爲蕭瑾萱的性命,本來就是她救得一樣。
可是蕭瑾萱這會真的很想告訴對方,要不是她重生而回,先一步要了錢瓔珞的性命,其實顧清歌會在她接二連三遇刺前,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顧清歌一直再說,蕭瑾萱如今能活着,都是她的功勞,可殊不知其實她二人根本就是互救了一回,本就是兩不相欠的。
而蕭瑾萱的這絲,因爲不能吐露重生一事,而無法將實情講出的苦笑,落在顧清歌的眼裡,可就分外刺眼了。
眼見到了如今這個時刻,蕭瑾萱竟然還在笑,當即顧清歌就伸出手,死勁的將對方的雙臂,向懸崖下面推去。
本就已經是費力支撐的蕭瑾萱,這會手臂早就麻了,在被這麼一推,最後她也只剩下一雙手,還頑強的攀在崖邊上。
整個人已經在峭壁上,蕩起了鞦韆,只要她雙手哪怕微微在鬆上一下,頃刻間就得掉下去不可。
瞧着蕭瑾萱到了現在,還是不肯乖乖赴死,顧清歌昔日恬靜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接着就見她站起了身,羅裙輕輕撩起,露出一雙碧水色的繡花鞋,然後擡起腳,鞋底就向着蕭瑾萱的一雙素手,死死的踩去。
本就已經情況堪憂的蕭瑾萱,雙手在被這麼一踩,簡直是雪上加霜,十指間傳來的劇痛,讓她當即難以忍受的慘哼了一聲,雙手更是微微一鬆,險些沒脫力,掉下懸崖。
眼瞧着蕭瑾萱,如今被自己死死的踩在腳底下,顧清歌不禁得意的嬌笑起來,渾身因爲過於的興奮,都在微微的抖動着。
接着彷彿是要將心裡的怨恨,盡數發泄出來似的,就見得顧清歌,不住的擡起繡鞋,然後再一下下狠狠的碾壓下去,如此反覆了十多次後,蕭瑾萱攀在崖壁上的雙手,已經是混着泥沙污垢,一片的血肉模糊了。
蕭瑾萱只是個普通人,她也沒什麼通天徹地的本領,因此被這麼一通折騰折磨後,她的體力終於是徹底耗盡了。
然後就見她的雙手,在顧清歌再次擡起腳的瞬間,當即就是一個不穩,再難攀住崖壁,半點沒有選擇的,就脫手向着崖底掉了下去。
幾乎是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懸崖峭壁的瞬間時,周顯御手握長槍,修長挺俊的身影,就一躍翻過大斜坡,赫然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而他一上來後,所看見的第一眼,就是蕭瑾萱那熟悉的衣袖,和佈滿傷痕的素手,再難堅持,滑下懸崖的這一幕。
一聲響徹山嶺的哀嘯聲,響徹天地,甚至驚嚇的林間的鳥兒,都不禁嘰喳亂叫着,振翅高飛,紛紛遁走。
這小動物向來對危險的警覺性,都是十分的敏銳,而周顯御的這聲長嘯裡,除了那難以掩飾的悲痛哀傷外,更有一股沖天而起的血腥煞氣,夾裹着濃厚的殺意席捲而來,這纔將一向警覺膽小的羣鳥,不禁嚇得四下飛竄,逃命驚走。
而在瞧如今的周顯御,原本黑白分明的一雙鳳眼,這會竟變的赤紅一片。
若是不仔細去瞧的話,你根本就已經難以分辨出,這雙攝人的眸子裡,何處纔是眼白,哪裡纔是眼仁了。
周顯御常年馳騁疆場,死在他九龍寒月槍下的敵將士兵,不計其數,而這一身的煞氣,也是越積越濃。
一旦情緒失控的狀況下,他的理智就會反被煞氣所擾,心裡的殺意會瘋狂的宣泄出來。
而如今親眼瞧見蕭瑾萱,墜入崖底,在這種剜心之痛的刺激下,現在的周顯御,只想殺盡眼前的所有人,藉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接着只見周顯御,將九龍寒月槍,向身前橫握一擺,接着嘴角就露出一絲,嗜血邪魅的笑意,聲音更向從九幽煉獄中傳來似的,冰寒刺骨的說道: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去給我的萱兒陪葬,我周顯御今日就要血洗兔兒嶺,將你們盡皆斬殺於我的槍下,不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