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醫明瞭,“那還需要老夫做什麼?”
夢繞一笑,“剩下來的便交給我。”
莫太醫點頭,心裡暗道:這個姑娘做吃食倒是個厲害的,他在宮中多年也嘗試過許多御廚做出來的糕點,但是沒有一位御廚是能夠做出像方纔那般清香美味的糕點。只是不知,她的手藝這般好,所謂的藥膳又能不能將聖上的病治好呢?
夢繞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並不知莫太醫的想法,此時的她還在看着火候熬着杜仲。
一刻鐘過去了,夢繞打開鍋子的蓋,只見熬杜仲的水已經少了許多,杜仲的汁兒已經熬出來了。
夢繞將杜仲撈起,又往方纔莫太醫熬好的中藥的藥煲子去了,往藥煲子裡盛上小半碗的中藥往鍋子裡倒,再加以柴,將火調至到最大。
不過小半刻鐘的時間,夢繞便將火又調到了最小,再熬半刻鐘。
最後夢繞打開鍋蓋,只見中藥與杜仲混合的汁兒已經剩下極少了,夢繞這才往裡面加上了白糖,拿着勺子不斷地攪拌。直到最後變成了稀少又粘稠的汁兒。
夢繞將這些汁兒,往小碟上倒了,這纔算完成了。
莫太醫看着眼前的小碟子,不由得驚訝,“這,這是什麼?怎麼看着像是沾着糕點的蘸料?”
夢繞點頭,“沒錯,這是蘸料。”
莫太醫是個聰明人,他看了看洪福糕,又看了看小碟子裡的蘸料不由得一驚!
原來如此!藥膳,藥膳,既將藥物作爲食物,又將食物賦以藥用,藥借食力,食助藥威,二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將藥方裡有甜味的紅棗,做成了糕點。
將藥方裡最爲之多的杜仲作爲引子,其他的藥一同熬成中藥,加以更多的水,使得中藥的味道減到最少,接着加以杜仲的汁兒與中藥再一同熬,便等於是藥方中除去紅棗的藥一同熬了。
最後在杜仲與中藥的混合汁兒中加入大量的白糖,去了那一股中藥的味道,變成了甜膩膩的蘸料。
而洪福糕的味道清香,再沾着蘸料吃,便更加甜。
“長時間病着的人,食慾都是不好的,甜食能刺激病人的食慾,使得病人有胃口吃下東西。”夢繞一邊將糕點夾到碟子上,一邊說道。
所以,這就等於讓聖上喝下那難以入口的藥咯?怪不得,剛開始的時候尹夢繞會問他相不相信自己的醫術。
妙啊!好一個妙人!好一個心靈手巧的妙人啊!!
夢繞似乎知道了莫太醫的想法,淡淡的說道:“我說過,我不會醫術,就算會,也只是因爲我觀察細微罷了。我只會做膳食,要是你的藥方能用,那我的膳食便能治好。你有這個信心嗎?”
莫太醫身子一怔,你有這個信心嗎?尹小姐的意思是,相信他!若是他這個藥方是有用的話,那她的膳食便有用。
尹小姐說過,相互信任很重要。
“老夫有信心!只是聖上一直不願吃藥,從而久病不治罷了。”
夢繞一笑,“有信心便是最好的。如此,便將此藥膳送過去聖上的殿中吧。記住,在餵食前,用冷水泡了絲綢往聖上的臉上拭擦。”
莫太醫恭敬地應下,親自拿着糕點往殿中走去了。
夢繞收拾了一下小廚房,便往外走。
“主御廚回來咯,大家快些近前來!”一聲歡喜無比的聲音響起來。
“主御廚回來了?那可真真是太好了!昨個兒公主還嚷着要吃燻草燉肉呢,今個兒住御廚便回來了。真真是神奇!”
“是呢!真好,我們又有口福了呢!”
恭維的話不斷涌進夢繞的耳朵,夢繞卻是當作聽不見一直往外走。
“慢着!你是誰?御膳房重地也是你這個丫環能進的?”
丫環?說的是誰呢?
這御膳房全數都是男子,只有夢繞一個女子。還能說誰?
夢繞今天穿着樸素,被當作了丫環,也不甚奇怪。只因她今天是來做膳食的,可不是來參加賞花會的。
夢繞始終是當作聽不見,直徑外走。
“喲!還真是了得,竟然連主御廚的話也不停了,好一個丫環!”主御廚旁邊的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子便跨步走向夢繞。
“你站住,你這是怎麼回事呢?沒聽見我們主御廚的話兒嗎?”
夢繞停下腳步來,卻沒有擡頭,“什麼主御廚?我不懂也沒聽說過。”說着便繼續走了。
誰知道這十四五歲的男子卻是個衝動的,“你站住!大膽的丫環!”
夢繞頭也不擡走開了,男子不服,快步向前想要拉住夢繞的手,夢繞卻是一個轉身避開了。
夢繞冷清的眸子掠過這個男子,在哪兒見過這男子?對!是在昌國外的一個小村鎮!
那個六旬老頭身邊的男子。
顯然男子也認得夢繞,此時冷哼一聲,“原來是你這一個不知食物何爲美味的女子!你爲何早宮中?”
夢繞瞥了十四五歲的男子一眼,“不要說廢話。直接說,你此時要如何?”
男子一愣,他要如何?真真是好笑,“是你要如何?你到此處是爲何?”
夢繞沒有回答,在御膳房的貫華暉卻是替夢繞回答了。
“尹小姐是聖上特意請過來做藥膳的。”貫華暉將特意二字加重了音量,想着主御廚的徒弟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哦!原來是昌國會做吃食的女子罷了,有什麼好神氣的呢!說什麼藥膳,也不過是虛名罷了,太醫也做不到治好了聖上,你這個小女子就能了?”
滿滿的鄙視,滿滿的嘲笑!
“放肆!”貫華暉喝道,“聖上也是讓你嚼舌根的?快快打住了話語!”
十五六歲的男子撇撇嘴,“不過是說事實而已。”
他還真是不怕呢,他師傅是御膳房主廚,御膳房的人能把他怎麼樣了?
夢繞聞言不反駁反而看向那個六旬老頭,慢慢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六旬老頭身旁,這才停了下來。
“你真的就不打算好好治病?”夢繞問六旬老頭。
六旬老頭別過臉來,冷哼一聲,“不必你擔心。”
夢繞一笑,再細細地看了看六旬老頭的臉,這纔不慢不緊的說道:“一個月,你便熬不住了。”
六旬來頭聞言一怔,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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